七嫂的离婚案庭外谈判,在李家举行。
安夏颖与七嫂、姚兰芝同坐辆车,前往李家。三个女人,各怀鬼胎。
姚兰芝是想借机和老祖宗见上一面,谈妥与李墨成的婚事,必须在自己失贞的事被暴露前,找到个过得去的男人嫁了。
七嫂则是很不想回李家这个俨然变成噩梦的地方,可是安夏颖答应了她,最后一次,斩草除根。
安夏颖这是第二次来李家,势在必得。
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底下安夏颖的车到达李家,三条狐狸从左右车门下车。眸子光一闪,放下窗帘,安知雅回身问小惠:“先生在哪里?”
“先生说让太太再等等,等安排妥当了马上来接太太。”小惠答着。
李墨翰对于老婆要排演的这场戏,替老婆担心受怕的,可是既然答应了老婆要相信老婆,只得是仔细再三地观察布置做戏的场地。
时间到。
安知雅下楼,走到门口,接住老公伸来的手,两夫妻向主楼走去。
主楼被炸后,经过整修与打扫清理,不是被破坏太大的房间和客厅都是暂时是可以使用的。二奶奶坚决不让七嫂踏进二房的地盘,令这场谈判在主楼进行。
安知雅与丈夫抵达的时候,见门口围了不少打探消息的人,包括大奶奶和三房的探子。
谈判场地安排在二楼,宽敞的地方里摆了一张长椭圆形的桌子。
苗雨清陪老祖宗先一步到达,坐在谈判桌一侧的主位上。李明德作为现任宗长,考虑到给足二房在这件事上的面子,也早早到场,坐在谈判桌的另一侧。
不见二老爷及一帮二房的男人,想是和安夏颖先商量好的安排。
安知雅走到老祖宗身后,喊了声:“太夫人。”
“坐吧。”太夫人眯眯老眼说。
安知雅坐下,见丈夫走去和公公一块谈事。苗雨清坐在她身边,问起她近来身体状况。
“妈,一切都挺好的。”安知雅回复了婆婆的问候,小声问,“不是说都来了吗?”
“别提了。”苗雨清说,“你二奶奶的性情你知道的,平常装着是只纸老虎,到了这会儿,却是比老祖宗更要面子。说是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要推迟半个小时到场。”
“七嫂和律师呢?”
“她们几个下了车后,你二奶奶不接客,你二老爷借了地方让李墨成接待她们。现在三楼的会客厅里。”
正说到,安夏颖协同七嫂走下楼梯,这样一来,上面只剩下姚兰芝和李墨成了。
七嫂走到老祖宗面前时,骇着还是打了个招呼:“太夫人。”
李太奶奶老眼皮耷拉地抬一抬,点头:“坐吧。今日这场事是你与你奶奶之间的事,我不便多插嘴。”
得到这话,七嫂和安夏颖一时都不知道老祖宗打的什么主意。
安夏颖示意七嫂坐下。苗雨清安排人给她们上茶。
门口突然一阵骚乱,众人望去楼梯口处,见是气势汹汹的十姑在前面开路,二奶奶率了四婶一帮二房女眷,兴师动众地到来了。
两方人马见面。
七嫂别过脸。
四婶抽起了鼻子,想的是自己那半死不活的儿子要被老婆抛弃。
二奶奶一双要吃人的眼珠攒足气势要吃掉对方似地瞪着安夏颖。
安夏颖摆足律师的态势,拎起了公文包,取出相关文件和电脑,问:“贵方律师呢?没有律师代表是打算直接与我们对话吗?”
二奶奶在四婶拉开的椅子上坐下,与安夏颖面对面,一张老脸冷静从容:“我们的律师不比安律师,事务繁忙,需要点时间安排。”
安夏颖冷哼:“是哪个敢以事务繁忙来借口不专业的律师?我倒是想亲眼见识。”
哗——李墨翰派出的李家高级轿车,在主楼门口停下。
下车的中年男子气度沉静,褐发,蓝眸,笔挺的西装,高品位的公文包与皮鞋,身后跟的一男一女两个标致的秘书,皆是彰显出此人不凡的气派。
徐乐骏被卢雪扶着,跟在这个男人的后面。
这样一行人走到二楼时,除了二奶奶,几乎所有人都被震了下。
安知雅啧啧暗叹:没想到表哥为了答应她的事,竟然动用到了请诺克出马。
诺克是美国司法界堪称奇迹的律师之王,从他开始踏进司法界开始,无论是在美国境内或是世界上其它哪个国家打的哪一场官司,从没有输的记录。所以,要请诺克出马是很难很难的。基本上这几年诺克都是不出山了。
徐乐骏曾在美国出山时跟过诺克几个月,和诺克交情犹如师生。当然,像诺克这种人,因为看惯了司法界的黑暗,一般来说不会和任何人深交。
徐乐骏现在能得到诺克在这样一场小官司里面出马,可见徐乐骏与诺克的交情不一般。
安夏颖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指掌捏紧:她太小看徐乐骏了。徐乐骏究竟在司法界达到什么样的人脉。或许,早该把徐乐骏给杀了才是。
冷冷的光在安夏颖看着表哥的颜色上扫过,安知雅收起眼。
见能开场先震住了对方,二奶奶很满意,亲自起身迎接大驾光临的一排大律师。
诺克一行人坐了下来。
谈判即将开始,七嫂有些忧心了,感觉自己这方面势单力薄。
安夏颖给她眼神要她镇定,同时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诺克出马又怎样?诺克毕竟不是中国人,不懂得中国家庭的风俗,是很难应付这场官司的。
二奶奶亲自将一杯上好龙井端到诺克面前,用中文说:“请喝茶。”
诺克以中文答:“谢谢,不客气,请一同坐下吧,夫人,我们现在是要并肩作战了。”
诺克精通多国语言,但是,竟会中文?安夏颖眼皮子跳两下。
二奶奶高高兴兴坐下来,心里面对于徐乐骏,当然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安知雅的从中相助,于是对这两人都是怀以了感激地相望。
安知雅坦然地接受了二奶奶这一目感激。
安夏颖自然也可以料到了这幕后主使是谁,因此更不可以输了,声调高昂地先挑起战火:“时间不早了,如果贵方律师同意,我们现在就此案两方达成和解,若不同意和解,地方法庭上见。”
“我代表我当事人同意表示,不能和解,法庭上见。”诺克才不怕安夏颖这样的黄毛丫头,不慌不忙,反击的力度刚刚好,“因此,我方不同意贵方提出的离婚协议,至于贵方要求赔偿等附加和解条件,一概更是不会接受。”
“我想,贵方律师对此案可能不甚了解,在于不了解中国人自古以来的封建迷信思想。贵方当事人不允许我方当事人离婚,只是基于不想让自己儿子在死后无人陪葬,却要我方当事人守活寡,浪费大好青春。而且我当事人在结婚后一直受过身心上的虐待,都是有证据能向法官法庭递交证明。”
“贵方律师,请不要使用人身攻击语言。”诺克两句先拆了安夏颖的气势,“我的确不是中国人,但不代表我作为一个国际律师在专业上对于中国进行的一番了解,而且我身边有中国律师在场作为我的幕后顾问。事实上,我方当事人提出不同意这两人离婚,与封建迷信毫无关系。贵方当事人提出离婚,只是一种自私自利弃丈夫于不顾的做法,无论从人道上或是法律上,均不能获得任何同情。至于贵方提供的所谓我方当事人虐待贵方当事人的证据,纯属无稽之谈。”
“什么无稽之谈?!要我守活寡,怎么就不是虐待我了?!”七嫂听到此,一肚子积压到现在的郁闷全爆发了,拍了桌子起来,指向自己奶奶和婆婆,“还有你们,你们怎么不去问问你们的男人,是怎么把你们的孙子儿子害成这样的,却是现在要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
四婶痛哭,也不知是哭啥,或许在哭七嫂说的话里面有多少是对的,到现在二房那群男人都还不作为。
二奶奶老神在在地噙住镇定:“我们就事论事来说,那天你说想离婚,我也和你说了,你如果能对着墨州说我想离婚,得到墨州的同意,你们小两口的事,我这做奶奶的一句话不用说,不会插手。我哪里是封建迷信了?明明是你自己心里面有鬼,知道对不起你自己丈夫,不敢对墨州说这个话。你嫁过来后,墨州对你有多好,众目有睹!你居然还敢反咬一口说墨州虐待你,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要不然,你今天来这里,你娘家人怎么没有一个在场敢撑你!”
到这里,安知雅不得承认:这二奶奶是老谋深算,老眼睿智,早看出七嫂的婚姻不妙,去莱文思家时的确与刘雨芬达成了什么协议,因此刘家现今才是一个都没有到场挺七嫂的。
没有娘家力撑的女人,在与夫家对战时有多悲哀,哪怕是自己有钱有势,在情理上先被自己娘家给抛弃了,站不住气场,七嫂,就是个典型的活生生的例子。
七嫂跌了下来,喘着气,看向安夏颖。
安夏颖眉尖一动,今天诺克的出现出乎她意料,而且刘家那头本来说好要来的人一个都没有到,不过——她还有妙招的,需要搬救兵,让贾艳荣逼二老爷出马,让李家先拆了自己的戏台。
“我当事人情绪过于激动,需要休息。”安夏颖转了语气,“如果贵方律师同意,暂停谈判几分钟,给我当事人缓和一下情绪,毕竟我当事人也是很诚恳地想与贵方解决问题的。”
对于这样一个请求,诺克是没有办法反对的。
约定了十分钟左右的中场休息时间。安夏颖扶七嫂上楼。
二奶奶端着茶杯,对这两个女人的背影冷哼:一群狐狸媚子,连做女人的基本道德都没有。
猜得到安夏颖的诡计,安知雅可不能让二老爷过来坏了事,于是对婆婆说:“我上个洗手间。”
二楼的洗漱所没有弄好,要上得下一楼或是三楼。
苗雨清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陪着她去,老祖宗闲着也想走走,于是三个人一块上三楼。
三楼
安夏颖让七嫂进了房间后,赶紧躲一头给贾艳荣打电话去了。
姚兰芝和李墨成看到七嫂进来。李墨成对七嫂始终怀有一种愧疚,亲自给她上了杯茶。姚兰芝始终当七嫂是表姐,见七嫂如此憔悴,走出去想给七嫂弄盆热水洗个脸。这走到走廊,迎面看见了老祖宗,心里一动,想正是见面说话的时候。
苗雨清先服侍老人家进了暖烘烘的房间里头,再陪有身孕的儿媳去洗手间。
瞄准了这个空挡,姚兰芝闪进了老祖宗的房里。
“是谁?”李太奶奶睁开了眼,看见姚兰芝与自己女儿相似的脸,眸色一暗一沉。
“奶奶。”走到李太奶奶面前,姚兰芝宛如个乖巧的女儿跪下来说话,“我一直想您,想来看您,想和您说话。”
三句甜蜜蜜的话,若是以往,肯定很讨李太奶奶的欢心。然李太奶奶是那种知道错了就定要改的人,脱开姚兰芝伸来握的手,懒道:“你能想和我说什么话?是想请我做什么事吧?”
被老人家甩了手,姚兰芝面上有些挂不住,却心里仍想着老夫人绝不会对她这张与李素晴相似的脸如此无情,偏要抬起脸说话:“奶奶,瞧您说的,我一直把您当自个儿奶奶看的,也相信奶奶会当我是自个儿女儿看的。”
这狐狸媚子,真以为自己能变成她女儿李素晴了?老祖宗心底里气着自己以前有眼无珠,脸上不动声色:“说吧。我若真当你是女儿看,也得知道你是有什么事。”
老祖宗开了这个口,说明心中是有她的。姚兰芝高高兴兴地开口央求:“奶奶,是这样的,我发觉我喜欢上你的曾孙子了,而你的曾孙子也喜欢上我了,这两个人相好的事,是需要得到老人家的同意。所以,我想请您出这个面。只要您出这个面,没有人敢说声不。”
“的确,只要我开句口,谁敢和我说句不字。”老祖宗定定地噙住口,“所以呢,如果我说不能让你和我哪个子孙结婚,也没有敢说声不字。”
“奶奶?!”姚兰芝震惊。
“你都说要变成我女儿了,这做女儿的能和我儿子孙子曾孙子结婚吗?**的事情,你敢做,我还不敢同意呢。”李太奶奶两只精光的眼直射到姚兰芝心底深处。
姚兰芝总算是被老祖宗咬了这一口,才知道老祖宗的厉害。老祖宗以前是宠她,才没有对她动手,现在一切不一样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结局,不用说,就是那个狠毒的安知雅用阴谋诡计让她在老祖宗面前彻底失信。
熊熊的怒意,在看见安知雅同苗雨清进来时,恨怒的目光戳到安知雅的脸上。
苗雨清接到不悦的视线,心想是谁呢,一看是那个以前妄图想嫁她儿子的姚小姐,不免冷笑。
受到辱视的姚兰芝,切齿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奶奶,她是进来想做什么?”苗雨清问老人家。
“说是想让我出面同意她和墨成的婚事,怎么不去求她二奶奶,笑话!”老祖宗才不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
苗雨清听老祖宗果断地将这个狐狸媚子拒了,高兴地说:“奶奶,我觉得您现在是愈活愈有滋味了。”
“是吗?”老人家现在也觉得这长孙媳妇不是那般讨人嫌,眯着眼与苗雨清侃笑。
见时间差不多,安知雅先打开门,三个人准备回去。
因着老祖宗不让安知雅推轮椅,由苗雨清推着老人家的轮椅在前面走。有官家先安排好了下楼的木板搭在楼梯上。安知雅被叮嘱走在最后面,隔了段距离。
在推着老人家到二楼楼梯口后,见媳妇还没有下来,苗雨清喊:“知雅。我让墨翰去扶你下来。”
“不用了。”安知雅一只手抓在楼梯扶手上,身子则是微侧,等后面蓄势而来的人影扑过来时,灵活地往上一跳,躲开的同时,收回的脚在对方站不稳的脚脖子刚好拌下去。
啊——
一串惊天动地的女子叫声响彻楼上楼下,冲过来的人,只见一个人影从三楼楼梯直落落地滚到了二楼。
等那人滚完楼梯,平躺在二楼楼梯口像是一动不动了,众人见清楚了是姚兰芝。苗雨清和老祖宗先松口气:刚才有人滚下来时,她们有多怕会是安知雅。
李墨成从三楼直奔下来,惊慌失色地大喊:“兰芝!”
李墨翰是从围观的众人外围挤过去,走到三楼扶老婆,上下打量老婆没有事,心里暗松口气,对躺在地上装死的姚兰芝,眸中幽深处发出阵阵寒意:居然真的想推他老婆下楼?
李墨成见她下身有血迹,吓得浑身发抖,喊:“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李明德进来,众人给宗长让开位置。李明德拦住李墨成:“墨成,听叔的话,赶紧把她先抱进房里,今天约翰夫医生有来,我让人去请他过来。”
确实,李家离城内遥远,这人送到医院,恐怕来不及处理会在半路没了。李墨成点着头将姚兰芝抱进三楼的客房。
约翰夫医生很快到了,进去给病人看诊。
李墨成在房外徘徊的那副焦急不安的样子,任谁都看在眼里的。
二奶奶看着自己长房孙子这样,恨铁不成钢的,巴不得那狐狸精最好就此死掉别再作孽。
至于安夏颖和七嫂,都是在事后才知道发生这样不得了的事情,一块走过来后,质问:“她怎么掉下楼梯的?”
“她自己没有走好路,怪得了谁。”李墨雅第一个说。
“她多大的人,能走不好路吗?”安夏颖立马反击回去。
“你自己穿高跟鞋,难道没有闪过腿吗?”李墨雅管她什么大律师,论嘴头上功夫一样不饶人。
安夏颖冷眼扫过这一排人,只剩李墨成好像靠得住,对李墨成说:“赶紧先把这里的监控录像拿到手,才能调查凶犯是谁。”
这话当场引起了众怒。
“你说什么?说我们这里有人推她下楼?你想的美!”李墨雅呸,“我告诉你,这种人,我推她我还嫌我手脏呢。”
“墨成。”如今哪怕是四婶都冷了面孔,“你如果按她的话去做,你不是我儿子!”
李墨成看着两方人马,再看里面生死不明的姚兰芝,双手抱住头:“你们都不要说了,先看看她怎样再说,好不好?”
“不行!”安夏颖斩钉截铁的。
安知雅正乐得有人去拿摄像过来,给了老公一个眼色。李墨翰立马派人去调录像过来。安夏颖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去。
众人气怒地看着安夏颖的背影。
录像取回来的同时,约翰夫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怎么样?”李墨成着急问。
“很可惜,胎儿流掉了。”约翰夫医生向他摇摇头。
“胎儿?”李墨成傻眼。
李墨雅跺脚:“大哥,你真不是与这个狐狸精做什么事了吧?”
“没有!”李墨成这个黑锅绝对不敢背,“我一直以为她是处子。”
“原来是只破鞋,才忽然找回你了。”十姑冷笑,讥讽道。
而现在看穿了姚兰芝目的的人,何止十姑一个。就连李墨成本人,阵阵打起寒战,回想起来,姚兰芝以前是一直拒绝他的,不知为何忽然回心转意。
于是,知道姚兰芝被奸内幕的人,都知道是谁布置的这场戏了。老祖宗在李墨翰夫妇淡然的脸上扫了扫,接到曾孙子李墨翰的回目,给回曾孙子一个安心的眼神儿。姚兰芝怎样,对她来说已经是无痛无痒的陌生人了,何况,刚才明显是她想推有身孕的安知雅下楼梯吧。
老祖宗目中眸光冷到了极致,发话向安夏颖:“安律师,录像呢?快放出来看是谁推的谁吧?”
老祖宗这般意味深长的话,令安夏颖忽然感到不妙,手中握的录像带打了细小的哆嗦。其余人也听出了老祖宗的言外之意,苗雨清当场变了脸色,走到媳妇旁边,低声问:“她刚刚是不是想推你?”
“我以为是阵风,所以躲开,没想到是个人。”安知雅平平淡淡地说,“可能是姚小姐自己站不稳吧。可惜我没有能扶住她。”
瞧这话说的,安夏颖和七嫂替姚兰芝气怒的同时,却都知道全是姚兰芝先动的手自己造的孽。事到如今,面对众怒的李家人,只好先顺着安知雅给的台阶下,安夏颖道:“先看看伤者再说吧。”然后手拿录像带急忙进了屋里。
可她来不及反手关门,其他李家人全涌了进来。
姚兰芝躺在床上,一个月而已的流产,脸色虽苍白但不至于大失血的纸白,倒是摔下来时,手脚擦伤较多。可以说,幸好李家的楼梯都铺了厚实的羊毛毯子,她又是从老祖宗那块轮椅行走的木板上滚下来的,性命当然无碍。
所以,安知雅这一招是什么都算计在里面了。
见一大群人冲进来,姚兰芝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找着人群里面李墨成的身影。
李墨雅见着,找到机会了,冲到她面前笑她:“想找我大哥?别想了。他都知道了,知道你不是处子!”
唰——这会儿姚兰芝的脸真正成了死人的白色。
“快说,你是和什么人上过了?”李墨雅继续笑她。
“不要这样说人家,墨雅。”老祖宗冷冷冰冰的声色,一点都没有让姚兰芝感到救赎。
“太奶奶?”李墨雅皱眉,以为老祖宗还要维护这狐狸精。
姚兰芝浑身打颤,只希望老祖宗网开一面。
可老祖宗是想,你既然想推我曾孙媳妇想害我李家后代,我能容你吗?不客气地脱出口:“她是心甘情愿地和人家在家里开房。”
“不是的!”姚兰芝疯狂地跳了起来,双目像发疯的狼狗扑向安夏颖,“是她与人合计把我给害了,给我下药。”
“你胡说什么?”安夏颖小退一步,姚兰芝突然的反叛,令她措手不及。
“我没有说谎,这事我表姐可以作证的!”姚兰芝望向七嫂。
七嫂只知道:现在她们三个人,是都落到对方设好的陷阱里面了。因此她转身只想逃,结果被李家人团团围住了。
“嫂子,你去哪里?你没有和我哥离婚呢。我奶奶说了,你要离婚,也得和我哥说清楚。你不离婚,你这当老婆的,把病了的丈夫一个人孤零零晾医院里什么意思?”李墨雅早就因姚兰芝的事,看不起七嫂了。在她这个妹子眼里,这个嫂子也是典型的狐狸媚子,嫁进来后,李墨州对她这个妹妹再没有照顾上,一回家都是钻老婆的屋里。如今遭老婆抛弃,她真是替墨州哥哥不值!
“既然有人想起诉,报警吧。”看到安夏颖也要逃,李墨翰望望表,琢磨警车该到了。
听到警鸣在李家院子里回响,加上李墨成失魂落魄像承受了重大打击跑回房,二老爷赶紧要布置的眼线一五一十把主楼发生的事说给自己听。一听完,二老爷与一房的二房男人面面相觑。
二老爷抽出口冷气:“这事,我们是帮不上安律师忙了。告诉贾艳荣,我们不是不帮,是安律师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相信贾艳荣怪不了我们的。只是——”眸里的深处抖出寒意,一拍桌子:“李墨翰的老婆,不除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