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回来啦,在学校难得看见你?”宿管阿姨看见来人,倒是挺高兴的叫道。虽然从大二开始,向安格住校的时间就大大减少,但这位每次回来,都会给宿管阿姨带点吃的喝的,以至于宿管阿姨跟他的关系极好。比如现在,向安格明明带着人进来,阿姨就跟没看见似的,压根没有阻拦的意思。
向安格也打了个招呼,顺口问道:“王阿姨,你有看到孙天乐和马俊他们两个吗?”
王阿姨一听,倒是笑着说道:“早上看见他们上去了,一直没下来呢,他们俩不也都在实习吗,怪不得今天一块儿回来了,原来你们都约好啦。”
向安格一听倒是皱起了眉头,又问了一句:“一直没下来?”
王阿姨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寝室那个钱,钱闻生,早上也回来过,不过他待了没多久就走了。”
没道理啊,钱闻生要是约了他们吃散伙饭,即使自己没来,也不该自己一个人走了吧,再说了,孙天乐和马俊的电话可都是打不通。
越想心中越是不安,向安格也不再多说,拉着公子晋飞快的往楼上走。
气喘吁吁的跑到六楼,向安格摸出钥匙来打开门,钥匙一□□去却发现不对劲,钥匙眼被人堵死了,他心头一跳,抬手用力敲门,这边门没开,旁边那个寝室却有人出来,看见他便抱怨道:“安格,你回来了,你们寝室不知道谁的手机拉在里头了,一直在响。吵死人了。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估计没人在。”
向安格却觉得孙天乐他们俩肯定在里头,他们同学三年,对这两人还算是了解,马俊可能不带手机,孙天乐就是个手机不离手的,即使出寝室的时候没带,也没可能不回来拿!
他再次拨了孙天乐的号码,电话果然从里头想起来,向安格顿时急起来:“天乐,马俊,你们在不在里面,快开门。”
隔壁寝室的人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他俩在里头?”
向安格记得满头大汗,哪里有时间理会他,撞了两下门也没被撞开,他们这栋寝室楼是新造的,以前觉得新寝室好,安全也干净,这会儿却发现新门不好撞开。
公子晋一把拉住向安格,见他扯到旁边,退后了两步上去就是一脚,只见轰隆一声,门上直接给踹开一个骷髅,那锁还是死死扣在那儿,可见他们学校的寝室门质量优良,当初采办处的人绝对没有缺斤短两。
公子晋伸手进去从里头把门打开,旁边寝室那同学都看呆了,连声说道:“哇卡,神人啊,不过也不需要破门而入吧,请个开锁的清理一下,五十块就够了。”
他刚才也看见门锁里头有东西,只以为有人恶作剧呢,他们寝室楼里头没少发生这样的事情,开锁的一半生意都是这样来的。
很快的,这同学没了感慨的心思,只见打开门之后,孙天乐和马俊两个人都倒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对,他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向安格飞快的冲进去,扶起靠近门这边的孙天乐,只见他脸色青白,整个人微微发颤,嘴角还有一些呕吐物。
“被人打晕了。”向安格一检查,发现孙天乐后面有个大包,不知道被什么狠狠来了一下,但看这个情形,却不是被打晕了这么简单。
那头另一个医科生也检查了一下,马俊倒不是被打晕了,看起来更像是腹痛导致的昏迷:“怎么搞的!”
偏偏向安格今天出来的忙,除了钱包什么都没带,只好用最土的办法掐住孙天乐的穴位,幸好孙天乐被打的不严重,很快□□着醒过来,醒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捂住肚子,干呕了两声:“该死的,钱闻生给我们下毒。”
听了这话,在场的几人都是吓了一跳,向安格更是连忙给他检查,只见他有恶心呕吐伴随着腹部绞痛,其他的症状还不太明显,环顾寝室,只有马俊柜子底下放着一箱子牛奶,那是马妈妈特意拿来,给马俊补充营养的。
向安格连忙拿过来,给两人灌了一些,又是扣着他们的喉咙催吐,吐了一回,孙天乐跟马俊的脸色更加难看,向安格摸着他们的脉相,忽然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书桌上头翻找起来,大三开始,他几乎不住校,这里头放着的都是一些书本什么的,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那是一包活性炭,还是公子晋买了给他的,说是寝室里头的空气不太好,他就一直放着没拿走。这会儿直接给拆开来,掂量了一些塞进两人的嘴巴,那同班同学一边塞,一边还止不住的问道:“这是什么毒啊,吃炭做什么。”
“活性炭可以吸附一些毒。”向安格说了一句,又对着孙天乐的几个穴位一阵动作,没过多久,孙天乐的肚子咕噜一响,向安格说道,“你带他去厕所。”
说完这话,也不管那人吃了屎一般的脸色,继续给马俊按起来。
很快,两人就轮流拉完了一次,但脸色却没有好多少,三人联手将他们搬了下去,没办法,他们寝室楼没电梯,这会儿一楼层里头就他们三个还站着。
到了楼下,宿管阿姨一看也不对劲,连忙追上来问道:“这,这是怎么了,吃坏肚子啦。”
旁边那同学一听,连忙叫道:“哪里是吃坏肚子,孙天乐说钱闻生下毒杀他。”
宿管阿姨惊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还要再说两句,那边公子晋却已经开车朝着医院去了,中毒跟其他的急救不同,耽误不得,如果等医院的救护车过来,说不定就晚了。
坐在车上,向安格隔一会儿就得翻看一番他们的眼睛,生怕他们的情况恶化,好歹一直维持到了医院,这会儿急诊的医生正巧还是昨天跟他一起吃过饭的,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问道:“安格,这是怎么了?”
“中毒,初步肯定不是那几样常见的毒物,先给他们洗胃,做后续化验。”那医生听了也连忙动作起来。
等两人都被推进去洗胃,陪着一起过来的学生才松懈似的坐下来,连声说道:“那钱闻生也太狠了吧,居然给他们下毒,怪不得门锁被堵死了,他这是要弄死他们俩啊!”
钱闻生在学校的人际十分糟糕,以至于这事儿一发生,孙天乐的一句话下来,不管是向安格还是陪着来的学生都相信了,向安格想到昨天突然的电话,还有今天早上的事情,脸色也十分难看:“都怪我,要是我早点到就好了。”
公子晋皱了皱眉,不愿意见他自责的模样,伸手将他搂在怀中,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要是你准时过去,说不定这会儿在里头急救的就是三个人了。”
那学生一听,原来钱闻生还请了向安格,也连呼幸运:“你要是一起倒在里头了,谁能想到他们晕倒在里面呢,真别发现就晚了。”
向安格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抿着嘴看着急救室,旁边那学生却一拍手,忽然说道:“钱闻生要杀了你们,不会是因为那件事吧。”
向安格一听,倒是回头问道:“什么事情?”
那学生摸了摸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好久没回学校了肯定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找到学校来,当着许多人的面儿,揪着钱闻生的衣服就打,说他勾引男人,搞同性恋,是出来卖的,当时事情闹得很大,钱闻生都要毕业了,还背了一个大过,如果不是他爸来学校,都给校长跪下了,恐怕直接就得开除。”
向安格一听,倒是真的惊讶起来,他压根没有听说这件事。那人讲完,又说道:“其实这件事发生之前,学校里头就有传言,说钱闻生家里头十分贫困,但平时吃得好穿得好,甚至还买了车,也没见他正经的工作,肯定是不干净的钱,不过谁也没证据,钱闻生那人也不跟人熟络,大家也就是私底下说说。”
一听这话,向安格倒是想起来,孙天乐之前欲言又止的说过一些话,让他离钱闻生远一点,说他这个人不正经。虽然钱闻生也不太回寝室,但偶尔总要回去的,也许就是那么几次,孙天乐看出些什么来,私底下就警告了他跟马俊一番。
“但那次的事情,也都是他有错在先,勾引有妇之夫,人家都闹到学校来了,学校没有直接让他退学,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怎么会给孙天乐马俊下毒!”说完这话,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许多人毕业证都已经拿到了,这会儿闹出这事儿,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他们三人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等里头的人出来再说,向安格让那帮了忙的同学先回去,毕竟这会儿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不能一直在外头守着。那人客气了两句就走了,不过一出医院,立刻就给自己室友打了电话,将这事儿更是夸张几分的说了一遍,临了感慨:“谁知道钱闻生就是那么一变态,幸好不是我们寝室的。”
在向安格不知道的时候,钱闻生这事儿已经传遍了学校,这会儿他正忧心急救室里头的人,幸好,等洗了胃出来,孙天乐的情况就稍微好了一些,还能有劲头跟他骂人:“该死的,那钱闻生是不是疯了,我说都快毕业了,他怎么会那么好心说要吃散伙饭,要不是我小心,这次真的要被毒死了。”
原来钱闻生提出大家一起吃顿散伙饭,孙天乐和马俊原本是有些不乐意的,谁让钱闻生之前的传言实在是不好听,但钱闻生说了向安格已经答应下来,他们想着到底是室友一场,也就答应了,对此向安格十分无语,他也是听说孙天乐和马俊要去,才同意去的。
等这天早上,孙天乐和马俊一前一后到了,那时候钱闻生早就在寝室,态度还难得的好,倒是弄得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一些,好歹也是三年同学不是。谁知道两人左等右等,一直没见向安格来,钱闻生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向安格电话一直打不通,孙天乐就提议他们先找地方吃饭,等向安格回了电话,直接过去找他们才是。
问题就在于,在他们出门之前,钱闻生给了他们一人一瓶矿泉水,两人也等得口渴,就喝了一些,马俊身体不好,一喝下去就肚子痛还吐了,孙天乐觉得不对劲,揪着钱闻生就质问起来,谁知道也碍于腹痛,最后反倒是被钱闻生推倒在桌上,直接给磕晕了过去。
一想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回忆,孙天乐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恐慌,那一刻他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向安格叹了口气,皱眉问道:“钱闻生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们三个跟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孙天乐一听这个就更气了,骂道:“那家伙说他同性恋的事情,是我传出去的,天知道我就连对你都没说过。”
这事儿孙天乐确实是冤枉,他确实是看见过几次孙天乐被一个男人接走,但其实也就是心里头猜测,没有确实的证据,平时也就是远着他一些,这次的事情,确实是跟他无关的。
向安格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怄气,这是刑事犯罪。”
孙天乐也说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身体好,洗完胃就醒了过来,那边马俊还躺在这边呢,虽然立刻洗了胃,但谁知道他用的什么毒,会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影响。
向安格又去看了看旁边床的马俊,因为身体一直没有孙天乐好,他这会儿看起来更加虚弱,马俊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要是马妈妈知道儿子平白无故受了这种罪,恐怕还不知道要多么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