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沈知意揭开色盅后,那并排的三个六六六的色子。

眼中全是阴霾,突然他冷笑一声:“你刚才是装的?!”

若是此时还不知道有猫腻的话,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居然连他都能骗了去。

一个新手,怎么可能轻易的摇出三个六。

被加尔达这近乎逼视的目光注视着,沈知意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僵,琥珀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极快的心虚。

不敢在面对加尔达的端详,她紧抿着唇,直接开口道:

“加尔达先生,请开始吧。”

这一次沈知意也没有给加尔达反应的机会,直接拿起色盅,叮叮当当的摇晃了起来。

面色阴霾的看着沈知意居然在最后一局率先拿起了色盅,加尔达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难不成,他看走眼了?

这一次他并没有拿起色盅,反而侧耳听着沈知意摇晃着色盅的声音。

想要辨别里面的数字是多少,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只要练就高超的听力和摇晃的技巧就完全没有问题。

死死的盯着沈知意摇晃着的色盅,加尔达也缓缓的拿起了自己的,开始摇晃了起来。

许是觉得后面的顾墨臣会帮着她,所以这最后一局沈知意的压力轻了不少,面色也红了许多。

然而这在对面的加尔达看来,却更像是气定神闲的等待着胜利一般。

加尔达的内心有些急切和慌乱,手上的色盅摇晃的也更加的急切,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没有用技巧了。

加尔达的异样,沈知意无暇顾及,琥珀色的眸不着痕迹的看向一旁的顾墨臣,意思很明显,快扯头发啊!

这一次她绝对,令行步止,绝不拖后腿。

只是等了好久,直到加尔达已经“哒”的把色盅扣在了赌桌上,也没等来顾墨臣的提示。

沈知意:“……”

你在干什么?!

琥珀色的眸不着痕迹的和身边的顾墨臣对视,眼中全是焦急和质问的神态。

凉薄的唇角微勾,墨绿色的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只见顾墨臣优雅的张口,却并没有发出声的说道:

“不要作弊。”

“……”

虽然顾墨臣只是做了口型,但沈知意在看出来他说了什么之后,气的身子一颤,双手下意识的一滞。

色盅已经扣在桌子上,不能再动了!

见此,沈知意气的不行,琥珀色的眸底全是愤怒的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虽然很想破口大骂,但她记得现在的场合不对,只能忍耐着,压低声音怒声开口:

“顾墨臣,你到底在搞什么?!”

分明已经作弊了两局,最后一局这么关键,还装什么装!

淡淡的掀眸,顾墨臣的唇角笑意未减,声音轻淡:

“揭盖。”

“……”

这混蛋怕是根本就不想赢吧?!

被顾墨臣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到,沈知意也忍不了了。

反正顾墨臣自己都不心疼那些产业,她跟着既难受又跳脚的,不是有病么?!

这么一想,沈知意不管不顾的揭开了自己的色盅:

“四四二。”

没有了顾墨臣的“指点”,沈知意摇出来的数字又小了不少。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在看到这色子的数字时,沈知意还是不可避免的面色再次苍白了起来。

“哈哈,沈小姐怎么不是六六六了?!”

加尔达本来已经认为沈知意会摇出和前两局一样的数字,但是在看到里面的数字之后,他的脸色一喜。

国字脸上含着不屑,果然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

被加尔达用这样的话一堵,沈知意下意识的一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紧咬着唇瓣,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的抓着色盅。

她……把顾墨臣在欧美两地的产业,全输了!

只要想到这,她纤细的身子便不自觉的抖着。

缓缓的放开一直抓着沈知意长发的手指,揽住了她的腰间,顾墨臣优雅的坐直,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赌桌上。

墨绿色的眸底全是冷光,目光锐利如刀,“加尔达先生是摇出了怎样的数字?这么的有自信?”

大手无声的安抚着身旁的女人,顾墨臣唇角的笑意未减,声音却凉的厉害。

“……”

被顾墨臣这句话突然一噎,加尔达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

他刚才摇出来的数字是多少?!

直到这个时候,加尔达才猛然发现,最后一局他只专注着听沈知意色盅的声音,却完全没有在意自己手里面会摇出多少的数字。

脸色青黑,加尔达阴狠的看向顾墨臣:

“你是故意的?!”

加尔达脸色极差,看着顾墨臣眼底全是暴戾的杀气。

“你怕是脑子进水了?”

幽深的眸底划过一丝嘲讽,修长的手指轻敲着赌桌,一下一下的。

但揽着沈知意腰间的大手,却悄然的往她腰间的肉狠狠的一捏。

“嘶……”

沈知意本来还有些呆愣着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被顾墨臣突然袭击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低呼出声。

想让她帮忙,不会说吗?!

还非得动手!

心里暗骂顾墨臣下手太狠,但面上她却一副疑惑的模样的看向加尔达:

“加尔达先生,从头到尾和你对赌的人可是我。”

意思很明显,作为旁观者的顾墨臣就算想做些什么,却也根本没有丝毫发展的余地。

“怎么?”

冰冰凉凉的声线清清淡淡的,并没有给加尔达回答的时间,顾墨臣慵懒的继续开口:

“加尔达先生怎么不敢揭盖了。”

随着话音落下,顾墨臣的目光也看向了被加尔达紧扣在桌面上的色盅。

“你不要太得意!”

恶狠狠的开口,加尔达抓着色盅,心思急转。

虽然没有使用技巧,但对面的沈知意摇出来的数字也并不大,嘶哑的声音异常的尖锐: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一边说着,加尔达一边揭开了手里的色盅。

“一。”

“二。”

“四。”仿若从唇瓣间溢出一般,清冽低沉的嗓音慵慵懒懒的在空旷的赌场响起,声音并不大,却如同响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