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要决定的事情,她根本就无法改变。

“小粉……”

她咬了咬自己几乎都是没有颜色的唇片,回过头,就见凌泽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的笑,很冷很冷。

沐天恩向前移动着的脚步,每一步似乎都会沉重一些,每一步也都是带着几十斤的铅板一样。

“以前不都是挺干脆的吗?”

凌泽一手过来,也是将她往浴室里面堆。

以前……

沐天恩想说,以前的她像头牛,可是现在,她怕没命。

“凌泽!”

她喊着凌泽的名子,以前只是叫他凌哥,可是这个称呼她有多久没有用过,就连她自己的都是忘记了。

“我能不能……”

结果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把就被凌泽按在了水中,而后直接就被狠狠的呛了一口水,她想要呼救,可是吐出来就只有那一连串的水泡。

她的胃此时也是剧烈的疼着,那种被呛的痛苦,让她拼命的挣扎了起来,手也是不时的拍打着浴缸。

她在水中睁开了双眼,光影折向的,是凌泽已然扭曲了的眉眼,还有沐天晴照片中,那一抹诡异的笑。

而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直到差不多了,凌泽才是将沐天恩给拉了出来,他自然心中有分寸,都是这么久了,如果没有分寸,沐天恩早就已经被他弄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而他怎么可能会有让沐天恩死,沐天恩如果死了,不就是没有人可以陪他玩了,那么他余下的那些日子要怎么去过?

就算是地狱,他也会拉着她一起。

不死不休。

沐天恩剧烈的咳嗽着,她趴在地上就连起都是起不来。

当是凌泽要走之时,沐天恩却是拉住了他的裤角。

“小粉,我的小粉……”

她要她的猫,她要她的小粉。

凌泽停下了步子,然后蹲在沐天恩面前。

他伸出手也是揪紧了沐天恩的领子。

他大笑,可是那笑却是惊悚,却是渗人,却是可怕。

“小粉……”沐天恩用自己无力的手,拉起了凌泽的袖子。

“小粉,那只蠢猫?”

凌泽突然诡异一笑,也是逼近了沐天恩,他眼中的沐天恩,就是如此的丑陋,如此的恶心。

“那只猫已经死了,被我踩死了。”

凌泽一句一句几乎都是将这些字咬了出来。

“沐天恩,你以后再也是见不到那只猫了。”

沐天恩摇头,“不会的,”她颤抖着自己的嘴唇,不知道眼泪还是水珠,不时的顺着她的下巴而掉。

“怎么不会?”

凌泽从来都不一个心善之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会有自己的目地,这一点沐天恩应该很清楚才对。

“沐天恩,失去的感觉怎么样啊?”

他就像是恶魔一样,非要要让沐天恩伤痕累累,痛不欲生他才是满意。

不,不满意,怎么可能满意,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满意了。

沐天恩就这样看着凌泽,手指再是用力抓紧了他的衣服。

“把小粉还我。”

她要她的猫,小粉是她的,是她一手养大的,与别人都是没有关系,没有人可以夺走她的小粉。

凌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

“沐天恩,你以为我将那只猫送你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让你养大,再是将它弄死的,我要让你尝学失去挚爱的痛苦,我见不到我的天晴,而你也是见不到你的猫,一辈子,都是……”

而在就他的下一句没有落下之时,突然的,他竟是听到了噗的一声。

而他也是愣了起来,那一色的血光,从他的瞳孔散开。

那混着水珠的血,似乎就连整个浴室都是被淹没了。

而他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手,当是他的双眼终于是开始复明之后,就看到沐天恩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她的头不时的动着,可是嘴角却不时向外吐着血,一口一口,也是大口大口……

医院里面,手术室的灯一直都是亮着的。

凌泽坐在外面,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幸好,他今日所穿的是一年的暗红色泛着黑的衬衣,不然的话,可能他这一身衣服会被鲜血染尽。

他直直的望着前方还是红起的灯,握在一起的双手,竟是不自知的抖着

时间过的很是慢长,一年,两年,还是多年,而此时他的记忆里面什么也都是没有,就只有那个大口大口吐血的女人。

他伸出手,好像他的手心里,都是那些血。

眼前一片的血色弥漫,就像是手术室前那一盏没有灭起的灯。

手术中,手术中。

是那只猫吗?

沐天恩,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你欠了天晴的命,就是欠了我的命,你还没有将天晴的命还给我,你就没有资格死。

你不是要那只猫吗,好,我把猫还你,你把你的吐的血都是给我喝回去。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竟是一抖,手机也是掉在了地上。

他想要捡起自己的手机,可是当他一伸手之时,好像又是看到那些新鲜红的,也是温热的血。

也是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只手,帮他将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然后塞回到他的手中。

凌泽握紧自己的手机,当是他抬起头时,就看到了卓明明站在他面前,他的身上还穿着一身手术服,衣服上面还有着血渍。

这也是她的血吗?

“死了没有?”

他将自己的手机丢回到口袋里面,没心没肺的,几乎都是令人发指。

“命大。”

卓新明坐在了休息椅上,他已经做了一天的手术了,尤其当是见到沐天恩之时,他真是被吓到了。

他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怕过,自小的,他就是一个胆大的,不怕人,也不怕鬼,当然也怕死人。

他记得自己上第一次上解剖课之时,所有的同学哭的声嘶力竭,叫的叫,昏的昏,就只他一个人还十分的好奇的研究着那具尸体,甚至还是用手摸了再摸,戳了再戳的。

可是当他看到大口吐着血的沐天恩之时,他却是怕了。

他低下头,握紧自己的双手,而此时他的手,似乎还是在抖。

而现在手术是做完了,可是能撑多久,谁又知道?

“什么病?”

凌泽将自己的双腿交叠起来,里面就好像不是他老婆,而是一个陌生人,当然陌生人,他管他是死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