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陈师昌的兴趣并不在搭讪美女上。看他目光始终不离李亦名左右就能知道,他现在关心的是那个危险程度被定级为“F”级的新西兰女特工。所以,虽然南希长得很漂亮,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且陈师昌对她还有一定的好感,而她对他也分外的热情。不过他的表现始终有点淡然,用南希的话说,就好像“稻草人(南希语)”一样的不解风情。

陈师昌所不知道的是,坐在他对面,对他很有兴趣的南希,正是那个“F”级危险程度的女特工。而南希认识他,也根本是刻意为之。虽说给陈师昌易容的狼牙手法很娴熟,可是在南希这类吃特工饭的人眼中,他的欲盖弥彰反而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作为二战时候为英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女特工,南希见多了陈师昌这样表面冠冕堂皇实际上内心黑暗肮脏的德**官,在她眼中,陈师昌的冷淡,只是他习惯性的自我保护的一层伪装而已,她只要能掀开他这层伪装,那么就能获得意外的收获——她可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不偷腥的猫!

完全不为陈师昌的冷淡所动,她主动出击,问:“陈,上次见面太仓促,都没能来得及和您做进一步的交流。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您来自中国舰队?”

陈师昌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您真有眼光。”

南希掩嘴轻笑,说:“陈,您真是太会说话了。我哪里有眼光了,现在在******的东方人,谁不知道都来自那个庞大的舰队?”说着,她将座椅往他身边挪了挪,饶有兴趣的问:“您的舰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庞大的,我身边的姐妹都对你们的舰队充满了好奇,能跟我说说舰队的事情吗?从遥远的东方来到地中海,我想期间一定有非常难忘的经历吧?”

陈师昌眼睛的余光还注意着李亦名,所以回答有点敷衍:“也许吧,难忘的经历当然有一些,不过,军队的生活比较枯燥,特别是在海上,您确定想听吗?”就在刚才,李亦名又换了一个舞伴,这让陈师昌不禁感到疑惑,难道说李亦名并没有锁定怀疑的目标?那么,中情局的那份危险认定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凭空猜测?

“当然当然!我听说从东方到地中海,即使是你们这种军舰,也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是这样吗?对了,我还听说你们船上的饭菜特别的可口,就是最普通士兵的战斗口粮都勘称美味,是这样吗?”

因为乔瓦尼的关系,中国舰队和中国美食在******乃至整个意大利早就被广而告之,所以,基本上陈师昌遇到的意大利人,十个里面倒有九个,都会对中国舰队的伙食产生浓厚的兴趣。他们当中,甚至不乏抱有幻想,希望能认识一两个大官然后可以登上中国舰队并顺便饱餐一顿中国美食的。

与西餐相比,中国饭菜在口味上确实要胜出良多。随着国产“味之素(就是味精,这玩意是日本人先弄出来的)”的普及,中国饭菜的口味被完全发掘出来,于是,即使是船上最差的速食面(就是方便面),在意大利人看来也是非常不得了的美味。

从这一点来看,南希谈话的切入点倒是抓得很准。当然,作为特工,这几乎是她们生活和工作中的一部分。

“我们的饭菜确实要比西方的美味一些,不过我不是厨师,没有办法向您具体形容——南希小姐,您不跳舞吗?”陈师昌说“您不跳舞吗”而不是“我请您跳支舞吧”,其实已经很委婉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即他对南希真的不感兴趣。

只是,南希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值得交往,自然会装作听不懂。不仅如此,她还睁大眼睛一脸兴奋的说:“跳舞?当然,亲爱的陈,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这就是女特工的优势了,看看,“亲爱的陈”都出来了。而面对这么热情的邀请,陈师昌又不是铁石心肠,怎可能忍心拒绝。

嗯嗯,陈师昌还真是铁石心肠,他原本是准备拒绝的。不过,因为搂着舞伴走过来的李亦名忽然朝他眨了眨眼睛,还朝南希努了努嘴。他稍微一愣,已经被南希拖了起来。

和南希跳了一支舞,期间差点成了全场瞩目的中心,下来之后,陈师昌出了一身汗的同时,对南希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个女人,人缘似乎很好啊!一念及此,联想到李亦名微妙的眼神,陈师昌意识到什么,心中对南希暗自警惕起来。

不得不说,作为一名资深特工,南希的谈话技巧非常高超,在她的主导下,她和陈师昌的话题很快就自然的转移到英国正在爆发的“太太革命”上——“陈,作为中国舰队的一员,您对发生在英国的太太革命怎么看?对了,我听说你们有支援英国的女子自由战队反抗英国政府军的围剿,这是真的吗?”

心中暗呼“来了来了”,面上神色不动,陈师昌反问:“您的看法呢?作为女性,在这件事上,您似乎比我更有发言权。”

南希看着他,忽然妩媚的笑了,说:“作为女人,我当然拍手叫好了。不过,就我所知道的,我可不认为她们会取得成功!”

“您不看好她们,是因为您是法国人?”

“陈,忘记告诉您了,我其实是新西兰人。”

“新西兰?”

“是的。咦,您的脸色——”

陈师昌的脸色在她报出“新西兰”之后确实起了变化,又因为见到李亦名做到了自己的对面,陈师昌想了想,说:“南希小姐,您认识我?”

乍听起来,陈师昌这话似乎有点突兀且矛盾。不过南希听了却笑起来说:“陈司令,您似乎也认识我。”

南希直接自澄身份,在陈师昌的预料之外,不过,不愧为武悼天王号航母舰队的总司令,他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而是好整以暇的说:“您真让我佩服,您就不害怕吗?”

陈师昌话说得这么直接,南希却一点都不介意,她继续笑着说:“我又不想伤害您,也不想做损害您的舰队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害怕呢?”

陈师昌看着她,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