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和乐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每遇风险都会转危为安的,皇上不必过于忧心,再说安平和乐郡主也是极有主意之人,真要有什么危险,她一准儿不会往前凑的。”
“你倒挺了解她的性子。”
“奴才......奴才这这不是听皇上说起郡主的次数多了,所所以......”
“行了,你用不着解释,别看那丫头冷心冷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若真能得了她的眼,她必一力相护,是个想不讨人喜欢的丫头。”王公公是什么样的人宣帝心如明镜,他倒也不怕王公公跟正宗的保皇党走得太近,只要他不背叛他,那么他的日子就会一直这么好下去。
“是,皇上。”
“宓妃丫头为了把她人在江南这件事情做成事实,想来不会像对待朕一样对待温相夫妻,可有不一样的消息传来。”宓妃自离开也就唯有远洋号行驶到幻海与虚无之海交界之地时,亲笔写了有关她这一路的消息,以及她想到需要特别留意的事情,任由四只海东青替她送回去。
宓妃给宣帝的传递的消息与给相府中父母传递的消息芯是一样的,可其他的便是不同润色了,为了不让温老爹看出端倪,宓妃也是煞费苦心的,但宓妃暗中递给温家三兄弟的消息,那就没什么可遮掩的了。
同样的时间里,宣帝仅收到宓妃的一次传信,而温家三兄弟却已然收到了四次之多,可见他们是同人不同命,就算是皇上也得排在亲哥哥们的后面。
“回皇上的话,温相他们得到的消息都是安平和乐郡主在离开之前,一封一封写好的,这个......”王公公其实很想对宣帝说,皇上,您跟温相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啊!
当然,郡主也的的确确是个心细如发的丫头,居然只是走了那么一步,后面的数十步都被她计算或是预测到了。
“咳咳......朕只是一时不留心给忘了。”的确,宓妃离开前曾对他坦言过这个问题,甚至还要求他在某些时候帮着她圆谎,毕竟温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至于温夫人么,在温家四兄妹这样的层层设计之下,等她知道真相的时候,要么是宓妃已经从海上回来,要么就是宓妃在海上出事,再也回不来,否则绝对瞒得妥妥的。
“按照上次郡主说的,她乘坐的远洋号已经驶离幻海,一路朝着虚无之海前进,途中更是详细的绘制了航海图,奴才觉得皇上在郡主提出要建立海上商业王国的时候就大力支持这个决定,简直做得太对了。”天知道一旦宓妃的海上王国建立成功,那将会有多大的财富涌进宓妃的口袋,又会有多大的财富涌入金凤国,继而再进入宣帝的腰包。
王公公虽不是商人,他也不懂得经商,可就在宓妃站在御书房,指着幻海向宣帝要下外城,说她要修建海港码头继而建立起一个庞大的海上商业王国之时,他就相信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她一定会成功的。
“你说得没错,但凡那丫头说出口,或是说会做到的事情,愣就不会有开天窗的时候。”哪怕宣帝并不常与宓妃接触,可架不住他学习能力超强,跟着宓妃学了不少的现代新鲜词汇。
即便是在说起‘开天窗’的时候,他也表示毫无压力。
“就朕跟着她做的买卖,那就没有一桩是赔本的。”若宓妃丫头生在皇族,哪怕就是让位于她,让她做女皇,宣帝也并不会觉得太难以接受,在宓妃的身上就是不少男儿还不定有她身上的王者之气呢。
随着国库日渐丰盈,宣帝的个人私库也日渐丰盈,那些旁落的大权渐渐能够开始回收,宣帝对他暗暗隐忍了十多年而不发的外戚,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耐心了。
但他还不能慌,他要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一切都要等宓妃从海外回来之后再说。自打他得了墨寒羽体内的剧毒有可解之法开始,其实宣帝猛然间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他不禁都要怀疑,当初他跟先帝爷犹豫再三做出的那个决定到底对是不对。
只是不管当初的决定对与不对,现下都已经不再是追究的时候,十多年都过去了,他这个皇帝也是时候拿出一个帝王该有的威严来了。
“皇上可要去荷清池走走?”
“不去了,朕到前面的水榭坐坐,顺便处理一些事情,你便侯在这里。”
“是。”
宣帝走进水榭轻掀龙袍坐在石凳上,沉声道:“出来回话。”
话音落下的瞬间,旋即两道黑色的身影犹如凭空出现在水榭里,单膝跪地向宣帝行礼,此时若有宫女不小心撞见,只怕会下意识的尖叫出声。
“朕计划了那么长时间,布下那么大一个局,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允许他人来搞破坏的。”
两个黑衣人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他们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宣帝的话,“六月十五赏荷宴上,朕为太子和明王等人指定的正妃名单已经出来了,就存放在御书房内的暗阁之中,一会儿你们去把那份名单拿出来,然后仔仔细细的给朕打探清楚名单上的姑娘,哪怕是她们从小到大摔了多少跤,朕都要清清楚楚的看到。”
“是。”
“另外,给朕加派人手盯牢了太师府,别让那老东西借机钻了空子。”
“是。”
“太子明王等人的府邸内外,该盯牢的地方盯牢,该放松的地方放松,莫要让他们警觉了。”
“是。”
至于寒王,宣帝一脸菜色的揉了揉眉心,他还真不敢再去赌他们之间微薄的父子之情了,他对墨寒羽心生愧疚,觉得欠了墨寒羽很多,一门心思想要弥补于他,因此只要他们父子的意见相左,最后妥协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宣帝。
墨寒羽曾直白的告诉过宣帝,倘若他敢把手伸进寒王府,那么他送一个他就杀一个,于是宣帝想安插人进寒王府的打算就此作罢。
而事实上,寒王府就如楚宣王府一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造得就跟一只铁桶似的,宣帝纵是有心想要安插人进去,结果却是相当的不令人满意,因为根本就找不到缝隙可以下手。
“朕之前特意嘱咐过你们要盯牢的大臣,他们都背着朕玩了哪些手段?”
“回皇上的话,跟那些大臣有关的资料已经秘密送入御书房,就等皇上亲眼过目了。”
宣帝静静的听着,无意识的波动指间的翠玉扳指,幽深的黑眸里涌动着丝丝凶煞之气,那些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还敢各种蹦跶的人,也是时候清理干净了,否则实在太过碍眼不是。
他要一点一点剪掉庞太师的羽翼,就像他们曾经一点一点束缚住他的手脚一样,他终将要从他们的手中将他曾经失去的所有,一点一点怎么失去的就怎么拿回来。
他不会干净利落要他们的命,他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唯有如此才能解他心头之恨,才对得起韩皇后的在天之灵。
“给朕把他们都盯牢了,朕从此刻开始,就非常期待他们在赏荷宴上的表演了。”
强强结盟,拉帮结派,意欲以此来向他发出警告,起到震慑他的作用么?宣帝嗤笑一声,黑眸里涌动的满是嘲讽之色,他会让他们知道,究竟谁才是金凤国的主宰,究竟谁才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太子妃也好,亲王妃也罢,太子侧妃,亲王侧妃,他会让他们知道,由他们暗中或提前商议好的,只要他这个皇帝没有点头,那么就都算不得数。
作为他们的父皇,他肯定不会委屈他们迎娶出身不够高的女人为妃,但他们的太子妃,亲王妃会不会是他们所中意的那一位,可就由不得他们选择了。
“退下吧。”
“是。”
“王公公,摆驾慈宁宫。”
水榭外,听到宣帝这个阴恻恻声音时,他的身体明显的僵了一下,而后拂尘轻甩,尖细公鸭嗓音就响了起来,“皇上摆驾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