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当然高兴。”再次清楚的听到宓妃的声音,俩丫鬟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姐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真好听。”丹珍吸吸鼻子,笑嘻嘻的道。
冰彤擦着眼泪,接过话头就道:“小姐的声音最是好听了。”
“得了得了,你们的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都快把本小姐给甜死了。”宓妃嗔怪的瞪了两人一眼,倒是心情极好,能开口说话,声音又还很动听,她的世界瞬间圆满了许多,“把衣服拿过来。”
“是。”
一刻钟后,丹珍冰彤伺候着宓妃穿戴整齐,脸上的笑意那是收都收不住,若非有宓妃提醒,俩丫鬟真是恨不得拿上一个大铜锣,将她能说话的消息满世界的传出去。
二月二,龙抬头,表示春季来临,万物复苏,蛰龙开始活动,预示一年的农事活动即将开始。
民间认为,龙是吉祥之物,主管着云雨,而农历‘二月二’这天是龙欲升天的日子。
故,每年的二月二是个极其重要的日子,家家户户都会举行隆重的祭祀活动。
皇帝是天子,亦有真龙天子之说,在这一天会登坛祭天,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普通农家哪怕再穷再苦,在这一天都会准备丰盛的供品举行祭祀活动,盼着五谷丰登,日子越过越火红顺遂。
而大户人家都会在这一天开祠堂拜祭先祖,如若家族有添新丁,则会在这一日载入族谱,预示着这个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简单搜罗了一下脑海里关于二月二有的习俗什么的,现代跟古代貌似没有太大的差别,她多注意一点应该不会出差错。
自哑后的第三年开始宓妃就再也没有进过温氏一族的祠堂,每一次老夫人看到她,即便是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她都要指责嫌弃宓妃,后来温老爹担心她受委屈,也就不强求再带着宓妃去了。
“妃儿,快到爹爹身边来。”远远的,站在高处的温老爹就看到了宓妃的身影,不由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六七年了,再次看到宓妃出现在祠堂,温老爹比谁都高兴。
“妃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乖孩子,快起来。”伸出大手牵过宓妃的手,温老爹就要带着她往里走。
温氏一族的祠堂位于整座相府的最深处,占地面积很广,修建得极其庄重与肃穆。
祠堂的正厅供奉着温氏一族嫡系历代先祖的牌位,偏厅则是供奉着温氏一族庶出历代先祖的牌位,正厅唯有嫡出子嗣方能进入拜祭,庶出的子嗣只能在正厅外面行跪拜之礼,磕头祭拜先祖。
温老爹一辈唯有他一人是嫡出,因而,唯有他以及他嫡出的子嗣才有资格进入正厅拜祭先祖。
二房,三房,四房因是庶出,他们必须跟着温相在外面拜祭完正统嫡系的先祖之后,才有资格到偏厅再行拜祭。
嫡出与庶出的差别,再一次等级鲜明,不可逾越的显露了出来。
老夫人经过一月有余的休养,气色好了很多,纵使再见到宓妃依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她也没再找宓妃的麻烦。
每当这个时候,是她最有优越感的时候,任凭那三个姨奶奶当年如何跟她较劲与争宠,到底还是妾室上不得台面,就连祠堂也是入不得的。
不但她们入不得,就是她们生下的儿子也入不得,只有她的儿子,她的孙子,才有资格进出祠堂正厅。
这,便是尊贵不可侵犯的嫡出身份。
温雪莹与温紫菱都被温老爹禁了足,不得允许不得踏出院门一步,老夫人以今日要祭拜先祖为由让温老爹解了她姐妹二人的禁,亲自带在身边生怕会遭了谁欺负似的,又岂知她们二人看着宓妃进入正厅祭祖是种怎样的心情。
同样都是温老爹的女儿,难道就因为她们是庶出,所以就要被这样的嫌弃,受这样的屈辱吗?
她们又如何能甘心得了。
宓妃倒是不关心她们两个有什么心思,反正只要不犯到她的手上,她可以看在她们是老爹女儿的份上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一旦犯到她的手上,别说她跟她们没什么姐妹之情,就是有她也有的是法子折腾死她们。
自古嫡庶有别,今日这场祭祀,更让宓妃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除了他们这嫡出的一脉之外,其余三房脸上带着笑,心里指不定藏的就是刀了。
这些人心思本来就多,短暂宁静了月余的相府,怕是又将再掀波澜。
午膳过后,宓妃赖在爹娘观月楼的后花园里,晒着暖暖的太阳有些昏昏欲睡。
离开相府之时,对于府里的人她没有多大的了解,从药王谷回来又紧跟着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宓妃也没分出那个心神去关注他们。
至于现在,她不得不提前关注留意一下,以免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会打得她措手不及。
“妃儿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怎的也不见来看看娘。”不再忍让,彻底将相府大权收回来的温夫人,从年前忙得年后,最近才得了一些空闲。
要换成以前的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谁让温夫人有个女儿出自药王谷,调理身体的丹药什么的,当真是一点儿都不缺。
“娘亲。”看着脸色红润,气色极好,美丽温婉的温夫人,宓妃忍不住坏心眼的生了逗弄之意。
哐当——
谁也不知道宓妃的‘娘亲’两个字在温夫人的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那一瞬间,温夫人完全无法思考,就连她端在手里的托盘径直摔落在地,茶水点心砸了她一身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