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波对王墨的回答愣在原地，他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王墨，然后直视着王墨的眼睛。

王墨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看着卡里波。

“哦，天啊，我看见了什么？”卡里波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王墨，整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看到了什么？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莫莉，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玫诡！”卡里波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知道，主人。”

“莫莉不知道，卡里波大师看到了什么这么兴奋呢？”

“夫哀莫过于心死。”卡里波整个人凑到王墨面前，“我看见你的心已经死了。”

王墨看着卡里波的眼睛，那双眼睛有精灵的智慧与明亮，也有地精的狡诈与邪恶，但是仿佛有能够看透人心的力量，赤裸裸的探视着别人的灵魂。

而王墨丝毫不在意，看吧，让你随便看，又有什么意义呢？

卡里波将手中的匕首和菜刀扔到地下然后双手扶起了掌，“啪啪啪”，“有意思，真实太有意思了，我这双眼睛看破了无数灵魂，他们或是拼命遮掩或是拼命躲闪，只有你，明明敞开了让我随便看，我反而看不到你的灵魂和心灵。”

“哦。”王墨冷淡地回道。

“你的心脏在跳动，却是像死了一般，我看到了里面充满了邪恶的黑色烟雾，比我见过的亡灵和恶魔还要黑暗。”

“有吗？”王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卡里波，“我说了我既没有灵魂也没有身体……”

“嗯。”卡里波点着头。

“所以我不用做选择了？”

“不不不，”卡里波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都得选择，无论你是天使还是亡灵，你是诸神还是骷髅，来到我这里，就要做出选择。”

卡里波招了招手，人皮木偶玫诡走来将它抱起让它坐在自己的胸前。这样子卡里波和王墨的身高几近平行，两人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线上。

卡里波看着王墨说道：“你是这我这里的第三个人类，上一个和陪你来的这个是你的同伴吧？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和你的羁绊，但奇怪的是我却没从你身上感受到对他们两个的羁绊。”

卡里波看着王墨陷入了沉思，他对王墨充满了好奇。

“那他们两个做了什么选择呢？”王墨捏了捏鼻子问道，卡里波身上有一股巨大的浓郁的香水味儿，玫诡把它抱起来后这股香味扑面而来直冲王墨的鼻孔。

卡里波嘿嘿一笑，露出满嘴尖牙：“他们一个向我献祭了身体，一个向我献祭了灵魂……”

“什么意思？”王墨皱了皱眉头。

卡里波阴险狡诈的笑道：“选择莫莉的死后留下灵魂，但身体归我；选择玫诡的留下身体，灵魂归我。你，到底要选哪一个呢？”

卡里波把脑袋凑到王墨脸上，鼻子尖与王墨的鼻子尖只差一毫米。

“听不懂人话么？我哪个都不选。”

“不不不，你不能坏了我的规矩……”

“唰”的一下子，王墨把剑放在了卡里波的脖子上：“卡里波大师，我说过我不选。”

王墨挤出了一丝比卡里波还要阴冷的微笑：“我没有灵魂和身体可以给你。”

卡里波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没有灵魂和身体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你们两个和上一次来的那个人不同，你们的灵魂深处是一串串规律的有秩序的符号，而他不是。”

王墨耸动了一下嗓子，心里升起了一丝失落，毕竟他和罪不可赦只是意识数据，而盗亦有道才是真正的人类，或者说人类的本体意识。

王墨手上的剑加重了两份力道：“我，是来接杀人任务的，不是来给你做选择题的。”

“你杀的了我么？人类？”卡里波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王墨的领子，“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类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窃取了神才会有的五十条生命规则，完全违背了常理，但就算是你有五百条命，你也得给我死。”

巨大的压迫感对着王墨袭来，那是无穷的杀意，也是一个至少完美级NPC或者BOSS才会有的压力。

在卡里波的压力下，王墨瞬间汗如雨下，身体一动都不能动。

这时突然浓郁的雾气涌来，从树木的缝隙挤进来，然后充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这种感觉对于王墨非常熟悉，却使得卡里波头上稀疏的毛发一下子竖了起来，这是面对高度威胁的身体反应。

“卡里波，你杀他，经过我同意了吗？”

四周的大树齐刷刷的轰然倒下，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迷雾中。

“你是谁？”卡里波的手紧张的攥住了王墨的脖子，他似乎想要拿王墨当人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

迷雾中的人影慢慢走来，面目逐渐清晰，又是一个“王墨”。

卡里波惊讶的看看眼前的王墨，又看看从迷雾中走出来的王墨，这两个王墨一模一样，根本分别不清。

“你们……你们……”卡里波疑惑不解，迷雾出来的王墨给他感觉有着和王墨一模一样的内心，但是这个王墨却多了一丝不属于人类的气息。

“放开他，他接任务，我来做选择。”

卡里波松开手，王墨扭过头看着另一个自己。

“以前应该叫你主人，但我非常讨厌那个称呼，我喜欢称呼你……同伴。”另一个王墨轻轻的对着王墨吹了口气。

“千面鬼塑！”王墨直视着另一个自己阴沉得说道。

千面鬼塑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

然后他贴近王墨的耳朵：“不要表现得有仇一样，咱俩都是数据，我复刻了你，我成了你，我也不是你，咱俩不过是真正王墨的副本数据而已，你是他的复制品，而我成了你的复制品。”

王墨耸动了一下喉咙，他现在非常难受，比当初见到傀儡的感觉还有难受。

这个世界突然就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

“你是千面鬼塑？”卡里波诧异的问道，“你不是失踪了吗？我听说你被人类抓去做了试验品，你个恶贯满盈的家伙。”

“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千面鬼塑微微一笑，“卡里波，这两个东西我都选了。”

然后千面鬼塑突然将双手分别插入人皮木偶玫诡和无皮人莫莉的体内。

接着，玫诡和莫莉两个人浑身抖动，随后莫莉身上长出了新皮，玫诡的身材样貌则在变化，她的胸脯凹了下去，手臂一松，卡里波从她身上掉了下去。

“千面鬼塑！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卡里波怒吼道。

千面鬼塑没有回答卡里波的话而是扭头笑着对王墨说：“你看，咱们又多了两个新同伴。”

莫莉和玫诡变成了王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