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人生祭就是必死的象征,一般都是在两个部落不死不休的争斗中,才会如此。这么说,蛮人们是出战之前,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生祭本就是提升战力的手段,加者胡狼籽,蛮人可以狂化,不畏生死疼痛,只要脑袋不掉,就会战斗到爆体而亡的一刻。”

“狗杂种,都是你害了几千兄弟性命,害了八哥!“

钟正一脚就踹翻了崔成,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我冤枉啊,我不知道这箱子里有什么,我冤枉!大伯救命啊,大伯救命啊!”

崔成被踹成了一颗球,瞬间就鼻青脸肿,疼得呜咽。

“说,这箱子是哪里来的,都谁能接触到?把你的常随都叫来!”

唐元拦了钟正,如今追查奸细才是正事。

崔成睁开青肿的眼睛,盯着箱子看了半晌,才道,“这是家里先前给我捎来的,平日都是崔福在打理。他说是家里给带的一些衣物,我也没动过啊。”

“全营搜索,抓崔福过来!”

唐元立刻下令,但众人都是脸色不好,毕竟已经过了这么久,怕是不好抓人了。

果然,等到夜色降临,人也没找到…

崔成这下终于知道事情严重了,他的常随携带了药粉进来,借着他的名头,并没有查验箱子。然后药粉又出现在蛮人手里,害死了几千先锋军,还有坑了战王的一条腿!

“大伯救命啊,我冤枉,我冤枉啊!”

他是拼命的在帐篷里叫喊,可惜,崔召连看都不想看他。

家族,从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崔成有了内奸的嫌疑,他这个大将军也是难逃其责。

幸好,夜岚和唐元都是明理之人,毕竟崔召若是反叛,整个西征军都可能送命,也不至于是如今的模样。

但崔召老将军却为了避嫌,直接卸了自己的兵符,给了唐元。

如今偌大的西征军,只有唐元一个在当家的做主了。这样的重担,他从未担起过,只能日夜盼望京都赶紧派人来援手…

夜晚,主帐里,众人商议完正事都要退下。钟正却道,“我留下照顾八哥吧,晚上只有园哥一个人,太辛苦了。”

林园没有说话,一双清澈空灵的眼睛望向钟正,看得他有些尴尬,赶紧添了一句。

“嗯,我不会添乱,端茶倒水我能胜任。”

林园依旧没有说话,倒是夜岚开口道,“你去歇着吧,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明日也许还要出战。”

钟正想了想就道,“那好,八哥,有事让人喊我一声就成。”

众人也都是说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疯爷正看着熬药,听得不耐烦,摆摆手撵人,“赶紧走,留在这里占地方,你们是能熬药啊,还是代替他腿疼啊。”

众人这几日也习惯老爷子的脾气了,也不在意,赶紧退了出去。

林园拿出屏风挡在床前,问道,“今晚吃什么?”

夜岚默默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林园接过,走到帐篷门口递给了剑老。剑老也没客气,拿过筷子就低头吃起来,吃完面,喝光牛肉汤,把碗筷完璧归赵,他又抱了剑,重新闭眼守在门口。

疯爷手里拿着扇子,轻轻扇着小火炉,随口吩咐一句,“给我多添几块牛肉,还要一壶桃花酿。”

林园倒也听话,赶紧又转去屏风后,果然夜岚手里已经又多了一碗牛肉面,大片的牛肉堆的几乎比面都多了,白玉酒壶也装的满满,隐约透出肚子里的浅粉色酒液。

疯爷把药罐子里的药汤倒出来,换给林园就大吃起来。一口牛肉一口酒,分外的痛快,根本不问牛肉面是哪里来的。跟在娇娇还是夜岚身边,他已经习惯这种随心所欲的“奢侈”生活了。

夜岚端了药碗,喝得是紧皱眉头,林园却坐在床边大口朵颐牛肉面,还不忘点评一句,“不如大伯娘做的好吃,汤头熬的火候不到。”

夜岚翻个白眼儿,本来就是娇娇在空间里用高压锅压的牛肉汤,自然没有柴火灶熬的味道好。

帐篷外,众人也在吃晚饭,大锅的羊肉汤,一人一个干面饼。羊肉汤没调好味道,腥膻的难以下咽。

有兵卒忍不住抱怨,叹气道,“王爷以后真的不能再上战场了吗?”

“怕是没错了,京都来的两个神医,听说都是有大本事的。他们都是没有办法。”

旁人啃着面饼,咽下去的时候太干,噎的抻脖子,赶紧灌一口羊汤。

“那王爷以后要怎么办,咱们要怎么办?王爷才伤了几日,看看后勤营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这都是什么伙食啊。别说白米饭,就是咸鸡蛋都看不到一个了。”

“是啊,后勤营就是一群见人下菜碟的家伙,这次若不是他们出了奸细,同蛮人合谋,也不会害了王爷。”

众人一边吃着一边骂,其实若是后勤营的人听见,都要喊冤。

他们可是一点儿没克扣,有什么就给兵卒们做什么了。之所以先前吃的那般好,都是王爷有个私人的车队,不时跑来送补给。但凡是白米啊,猪肉啊,咸鸡蛋啊,干面条啊,都是出自这个车队。

可惜,自从王爷伤了,这个车队再没出现,后勤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可惜兵卒们并不知道这些,就是知道,难道他们还能去问受伤的王爷吗,总归要怪到后勤营头上。

于是,众人吃的委屈不满的时候,他们想象中虚弱不堪 的王爷,满脸愁苦的神医和护卫们…已经吃饱了牛肉面,开始啃苹果了。

疯爷把手里果核直接塞嘴里吃个干净,抱肩站在夜岚身前,扫了一眼他肿胀的膝盖,再望向夜岚,眼底就带了些疑惑。

夜岚也没想瞒着老头儿,点点头,低声道,“我要残废半年。”

疯爷脸上的笑就掩也掩不住了,残废多久,若是可以自己说了算,那就是这伤,夜岚和娇娇小两口能治了。

他再没问,也不担心了,伸手又讨了一壶酒,美滋滋的抱着去帐篷角睡觉了。

林园也是听出几分言外之意,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动了。

夜岚会意,闪进空间泡玉髓,把床让给了大舅哥儿…

京都的朝堂,因为战王重伤战败,到底是治罪还是奖赏抚恤,争执了整整一日,转而又因为派谁去接手西征军,更是斗的恨不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