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儿听见士大夫的声音,正戏要开场了。

百官闻声,皆回头朝殿门看去。

士大夫一身黄马褂,手里拿着打龙谏,缓缓踏入殿内。

百官见到打龙谏,都愣了一下,然后忙下跪。看来皇上的行为已经让士大夫恼怒了,士大夫请出打龙谏,自然是要警告皇上收敛了,若皇上不思悔改,只怕要……另立新君了。

拓跋栗见到士大夫的打龙谏,牵着苏葭儿站起身,跪下迎接打龙谏。

士大夫走到殿中央,“平身。”

他这一喊后,百官和拓跋栗、苏葭儿站起身。

拓跋栗和苏葭儿落座后,士大夫跟拓跋栗说道,“皇上,老臣请出打龙谏,希望皇上能听老臣说叨说叨,皇上不可再如此下去。”

不等拓跋栗说话,苏葭儿先说话了,“皇上,你不是让士大夫好好在府中修养,士大夫怎么跑出来了?”

拓跋栗解释道,“爱妃,士大夫身穿黄马褂,还带着打龙谏,朕无法阻止他上朝。”

“哦。”苏葭儿看向士大夫,士大夫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皇上,自从芜国公主入宫,元国后宫朝堂被她把持,糊弄皇上,嘲弄大臣,朝堂和后宫都不得安宁。老臣以列位皇帝和打龙谏要求皇上将芜国公主送出宫,停止建造千古帝王楼,不得出兵燕地。”

百官一听,这新的战场又要开始了。

拓跋栗听了士大夫的话,“士大夫,你虽有打龙谏在手,但不代表朕什么都会听你的。”

士大夫说道,“皇上,若是不愿听老臣劝告,老臣只能找各位阁老谈了。”

苏葭儿轻嗤出声,“本宫还道士大人你上朝所为何事,说来说去,还是跟本宫有关。这自古以来有句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怎么到了士大人这,就跟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似得,偏要说是本宫的错,偏要皇上把本宫送走。你们这些臣子真是可笑,一旦国家有什么事,就使劲往女子身上推,把你们撇的干净。还有这停止建造千古帝王楼,不得出兵燕地,这真是可笑之极的话。”

士大夫冷哼一声,“皇贵妃娘娘,老臣打龙谏代表着历代皇帝,代表着鞭策,皇上若是踏错了,老臣的职责则是将皇上拉回。面对列位皇帝,皇贵妃娘娘不该再干涉才是。”

“哟,士大人这是在威胁本宫还是威胁皇上?是不是皇上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要商议着换掉皇上,逼迫皇上退位当太上皇。那本宫就告诉你,皇上还真就不买这个账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若是敢逼迫皇上退位,那就是谋反,杀无赦!”

苏葭儿一席话让百官再次哗然,这金銮殿上何时轮到她一个皇贵妃做主了,皇上还没说话呢。

士大夫说道,“皇贵妃娘娘,老臣在与皇上交谈,劳烦皇贵妃娘娘回避。”

苏葭儿眉头一挑,“我士大人,这穿上黄马褂,带着打龙谏,气势就是不一样了,竟然还让本宫回避了。”

说完,她又跟拓跋栗说道,“皇上,你的意见是否是臣妾说的意见?”

拓跋栗配合的柔声安抚着,“爱妃,朕一切都听你的,朕也烦了操心如此之多。”言罢,他又跟士大夫和百官说道,“皇贵妃的一切言论,都代表朕的言论,她的意见就是朕的意见。”

士大夫闻言,很是痛心疾首,他气的浑身发抖,“皇上,既然如此,那老臣只能找各位阁老商议了。”

苏葭儿冷冷一笑,“士大夫,元国现在可乱?朝堂现在可乱?”

“各地灾难,灾民泛滥,百官无法为民做主,这还不是乱?如今还要建造什么千古帝王楼这种劳民伤财的园子,还要派兵去燕地,这简直就是要将元国置于水火之中。”士大夫说道。

“可你们都还好好站在这里,为皇上分忧解难,如何乱了?士大夫,你手握打龙谏,不为皇上分忧解难也就算了,不赞同皇上的决定也就算了,可你竟然还想着逼迫皇上退位,本宫怕这乱的是人心,是士大夫你的人心!”

士大夫更是气的发抖,“皇贵妃娘娘,老臣忠心日月可昭。”

“忠心?本宫告诉你,人心隔肚皮,你这心多黑,本宫不知道。但本宫自古只瞧见了看忠臣以死劝谏,不曾瞧见忠诚要挟皇上。”苏葭儿说着,站起身,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士大夫面前,“士大夫,你这打龙谏只对皇上有作用,但是对本宫没用,本宫要你死,皇上也拦不住!”

此话一出,像是在原本就沸腾的油里加了水,金銮殿上炸开锅。

百官纷纷窃语着。

骠骑将军说道,“皇贵妃娘娘,士大夫有黄马褂,免死。”

骁骑大将军说道,“皇贵妃娘娘,请慎言。”

苏葭儿笑的不以为意,“这黄马褂谁赐的?先皇赐的,先皇是皇上,皇上也是皇上,先皇能赐给士大夫,皇上自然也能收回来。”

如此歪理,让拥护拓跋栗的大臣心底难平。

士大夫的心口疼,“歪理,一派胡言。”

苏葭儿微眯眼睛,“士大夫,本宫说了,你要是想表明你的忠心,不是威胁皇上,而是以死劝谏。你若是死了,本宫才相信你是真的为皇上,你若是继续这样要挟皇上,本宫只能当你真的有谋反之心,迫不及待要换掉皇上。”

士大夫看向拓跋栗,“皇上,你可要为臣做主,臣一直忠心耿耿。”

拓跋栗说道,“士大夫,之前朕确实认为你忠心耿耿,但如今你步步逼迫朕,朕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了。你拿历代先皇和黄马褂来压着朕,还威胁朕,要朕按照你说的做,这确实不像是一个忠臣所为。”

士大夫激动的猛咳了几声,连着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有站稳。

骁骑大将军和骠骑将军连忙上去扶住,士大夫稍微缓过一口气,顿时老泪纵横的哭喊开,“先皇啊,是老夫对不住你,皇上他如今变成了这样,连老夫都怀疑了,皇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皇上被这个芜国公主给迷惑的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