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双眼睛像是能洗涤和洞察人心,不管有什么秘密,好像都能被她窥探见。

她不美,五官也只能说是清秀清新。

只是她胜在气质,气质很美,那种像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是后天无法早就的。

敬妃忽然间明白,为何皇上会这般宠爱这个女子了。这个女子是特别的,是这元国后宫没有的。皇上喜好形形色色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定能激起皇上的征服之心。

苏葭儿和芙蓉走到敬妃和卓玛跟前,芙蓉气不过,说道:“敬妃娘娘,刀剑无眼,你忽然这样调转过来对着娘娘射出箭,可想过会伤及娘娘?”

苏葭儿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她看得出来敬妃对她抱有敌意,还有着怒火。她跟敬妃之间没有任何恩怨纠葛,唯一有关系的就是拓跋栗,那敬妃就是因为拓跋栗对她心生怨恨。看敬妃也不是那有心机之人,所以对她的厌恶和怒火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人反而好应付。不会太大仇恨,不会有太多心底里的东西。

敬妃看着苏葭儿,冷嗤道,“臣妾只是忽然感到有人靠近,下意识的反应而已。再说了,臣妾也没有要射中皇贵妃娘娘的意思。”

她说着,转身去拿弓,“皇贵妃娘娘不请自来,臣妾没料想到,这也不能怪臣妾。”

芙蓉知道敬妃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正想说话,苏葭儿阻止了她,苏葭儿端量着敬妃,她当然知道她不可能射中她,是故意给她一个警告而已。

芙蓉见苏葭儿阻止她,她说道,“娘娘,敬妃娘娘差点射中你了。”

苏葭儿淡淡道,“敬妃是无心的。”

敬妃擦拭着弓,“臣妾很佩服皇贵妃娘娘这份定力,寻常女子都不会有这般沉着,也说明皇贵妃娘娘很确定臣妾不会射中你。”

芙蓉不懂苏葭儿为何不让她说,但是苏葭儿给了她一个眼色,让她稍安勿躁,交给她处理。

芙蓉顿时明白过来,苏葭儿又岂能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她自有手段可以解决敬妃。想着,她也就退到一边。

苏葭儿不再跟敬妃纠缠在箭这个问题上,她话锋一转,“敬妃跟你的宫女好大面子,见到本宫也不行礼。”

听见苏葭儿此言,卓玛要行礼,敬妃一下子拉住了她,然后跟苏葭儿说道,“皇贵妃娘娘,我们草原人,不懂这后宫规矩。皇上也跟臣妾说过,臣妾在这后宫中,不要守这后宫规矩。怎么皇上没跟皇贵妃娘娘说?还是说,皇贵妃娘娘故意如此教训臣妾?”

嗯,嘴皮子功夫倒是厉害。苏葭儿知道敬妃的意思,这是拿拓跋栗来压着她,还表明自己是克拉族的人,让她好忌惮她几分。可她是苏葭儿,不是这元国的皇贵妃,得罪了她,拓跋栗要怎么哄她是拓跋栗的事,反正她能把敬妃给气跑了也是件好事。

她冷冷一笑,“你既然说你不用遵守这后宫规矩,那你为何对本宫自称臣妾?为何不直呼本宫的名讳?”

“你!”敬妃气急了,她握紧了弓,一挥手,弓从苏葭儿面前扫过,厉风打在她的脸上,苏葭儿也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厉风扫过,姜和杜鹃花调和的香味掠过,辛辣之中带着浓香,这种香味确实很合适敬妃。

敬妃见苏葭儿淡定如常,她打量着苏葭儿,“皇贵妃娘娘如此淡定,想必也是个懂骑马剑术之人。”

苏葭儿知道敬妃在打什么注意,敬妃是心里堵着口气,无处发泄,想找她比试比试,发泄心中的气。

她问道,“敬妃这话的意思是想跟本宫比划比划?”

敬妃笑了笑,“臣妾就喜欢这快言快语的人,皇贵妃娘娘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

芙蓉听了敬妃的话,皱了皱眉,这分明是她要苏葭儿比试,怎么说成了苏葭儿想要比试。

苏葭儿知道这是推脱不去了,不如就顺了敬妃的意思,“敬妃要如何比试?”

敬妃想了想,“臣妾自从入宫后,就没有遇上对手了。皇贵妃娘娘想跟臣妾练练,臣妾很开心,但是臣妾也要说,这比划总会伤到一些,忘皇贵妃娘娘不要记恨。”她很确定,就算是故意伤了这个芜国公主,皇上也不会责罚她。她阿爸是皇上得力干将,而这个芜国公主不过是附庸国送来的和平贡品。

“娘娘。”芙蓉要提醒苏葭儿不要答应,苏葭儿看了她一眼,说道,“无妨,这比划比划,小伤是正常的。”

芙蓉紧皱眉头,苏葭儿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她如此坚定,也许是有了主意了。她现在是一介宫女,不好多说什么。她看好敬妃便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再出手。皇上说了,她监视苏葭儿的同时,也要把苏葭儿的安危放在第一。

苏葭儿哪会不知道敬妃这番话的意思,这是有了想伤她的心。不过也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从上次一战,她也好久好久没有活动过,今儿个当做是练练身子好了。

敬妃见苏葭儿如此说,笑的意味不明,“那到时候就不要怪臣妾得罪了。”

“本宫既然说了无妨,自然就是无妨。要怎么比试,敬妃说说。”苏葭儿说道。

“那就按照克拉族的规矩来,克拉族女子之间有三种比试,第一箭术,将青枣子放到一人头顶,站在十丈外,射中青枣子者赢,十颗青枣子,看谁射中的最多。第二,剑术,擂台剑术,谁先被打下擂台,谁就输。第三,马术,骑在马上围着马场跑三圈,然后跑到终点台拿弓箭,射马场中央的木墩子,每人十五个木墩子,谁先射中全部,谁赢。”

敬妃说完,微抬下巴,看着苏葭儿,她就不信这个娇小女人能赢了她。倒时候皇上会知道,这个女人除了气质好以外,一无是处,根本不值得皇上那么宠爱她。

敬妃说的都是她擅长的东西,苏葭儿想赢,恐怕很难。芙蓉皱眉担心着,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苏葭儿为什么要答应敬妃比试。

苏葭儿对上敬妃挑衅的目光,她提出来的,她都能接受。

她淡淡回道:“可以,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