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书说的是,朕不应该有所隐瞒。既然是要你为朕办事,朕自然也要告诉苏尚书所有的事情。”

“愿闻其详。”苏葭儿说道。

拓跋栗理通了思绪,然后说道:“两月前是周王三十年死忌。”

周王?苏葭儿觉得有些熟悉,她仔细想了想,“莫非是那位?”

“没错,正是苏尚书所想的周王。”拓跋栗说道。看来苏葭儿对元国过去的历史也有所了解,按照苏葭儿的年纪,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出生才是。

苏葭儿知道拓跋栗所说的周王,当年那事挺大的,因为牵连也挺大的,死的人也很多,她略有所耳闻。到现在为止,只要提起周王,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元国的周王,当年的传遍整个七星大陆国家的周王之乱。

周王拓跋义在前皇帝拓跋其登基时,密谋逼宫造反,买通太监侍卫要毒杀拓跋其,结果被拓跋其识破他的阴谋。拓跋其才登基,势必要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不可有二心。所以在拓跋其登基第二天,周王和周王的亲信全都被满门抄斩,所跟随周王的死忠将领和朝臣要么被处死,要么被流放。还斩杀了周王麾下五万不肯归降的士兵,所有跟周王有联系的,都受到监视,一旦有何异常,立马抄家逐出元国。

对于拓跋其这样心狠的做法,一直以来文人都抱有两种态度,一是认为拓跋其手段的当,新帝登基势必要立新规矩,不可姑息有谋反之心的人,另一是认为拓跋其手段残忍,导致这么多人被杀。元国朝中大臣也站两边,一是支持拓跋其的做法,二是旁观,只要火没烧到自己身上就好,就算持有反对意见,也不敢多言,生怕被牵连进去。

当时元国不少说书的写传记都被逮捕,特别是煽动民众反对拓跋其的书籍,全都被烧毁,即使言行也必须谨慎。拓跋其的铁血手段,将周王之乱一事给强压了下去,他在位的二十年间,元国再无人敢提及周王之乱一事。直到他退位给拓跋栗,周王一事才有人敢再议论。

提到这周王,又不得不提到当年的东坁门事变。当年的睿德皇帝也就是拓跋其的父皇拓跋诚,拓跋诚那时只是一个八王爷,拓跋义的爹拓跋宇是当时的太子,跟拓跋其的是兄弟。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拓跋诚和拓跋宇在东坁门兵刃相见,拓跋宇被拓跋诚杀了。而他们的父皇,当时的太昭皇帝,不仅没有怪罪拓跋诚,反而说拓跋诚立下大功,太子带兵刃逼宫,是拓跋诚救驾有功,拓跋诚因而也被封为太子。太子拓跋宇虽然谋反,但是太昭皇帝也没有动怒到太子家人身上,太子妃和拓跋义都得到了很好的安顿。

太昭皇帝死了,拓跋诚登基后,立即封当时还十二岁拓跋义为周王,还封太子妃为东山王太后,拓跋宇的兵权交给拓跋义,对周王拓跋义可谓照顾的周全。

只是人心难捉摸,拓跋宇被杀时,周王已经十岁,该懂的都懂了,对于杀父仇人怀恨在心也是正常的。

苏葭儿问拓跋栗道:“周王死忌可发生了什么事?”她直觉拓跋栗的中毒跟周王一事有关系。只是她想不通的是,如果是周王的人所为,那为何时隔了三十年才出来?而那些杀手受训练的时间也才十年左右。如果周王当年有个孩子逃走了,这一切似乎也就说的过去了。不过,这还得问清楚拓跋栗。

拓跋栗想了想,既然他说了坦白,这事也就坦白好了,他说道:“周王死忌那日,有人奏折提及恢复周王身份一事,朕没有理会。朕的父皇在的时候,无人敢提及周王一事。父皇驾崩后,朕操持了父皇葬礼,又追封各位已故亲王,这时朝中大臣开始提及恢复周王身份,葬在王陵中。朕大怒,父皇尸骨未寒,怎么能就提及周王一事。安静了一段时间后,大臣又开始提及此事,朕一直都不允诺。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大臣再也不提了,可民间开始谣传当年周王惨死,皆因皇位是传给周王,是朕的父皇妒忌周王,给周王安上了谋反的罪名,杀了周王,从周王手中抢了皇位。”

苏葭儿说道,“按照你的处事方式,想必也抓捕镇.压了吧?”

“没错,朕也严惩了。甚至杀了几个煽动的人,只是这谣言一直传着,比当时朕父皇登基是还严重。”

拓跋栗的话让苏葭儿得出结论,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切。刺杀她和祁夙慕的人跟散布谣言的人还有给拓跋栗下毒的人,全都是一个人所为。当年拓跋其之所以可以镇.压下去,那是因为这个人的势力范围还不够根深蒂固,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势力应该在元国上下都渗透了进去。勾践都能十年卧薪尝胆,这个人花这么多年来布一个局又有何不可能。更何况之前赵贵人一事,不也是花了一辈子去算计一个皇位。

“苏尚书是不是觉得朕现在镇.压不住,是因为这个人的势力已经无形之中壮大?所以朕没有办法把所有人都一个个杀了。”拓跋栗问道。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他也曾认为那股隐藏的势力也许跟周王有关系。

“没错,我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已经隐藏了很久很久,他迟迟没有下手,那是因为局还没有布好。刺杀我和七王爷的杀手们至少经过了十年以上的严酷训练,说明这个人在十年以前就想好了一切。我想知道周王或是周王的亲信可还有孩子活着?当年会不会侥幸活下来一个?”

“十年?”拓跋栗眸色变得锐利,“苏尚书考虑的,朕也考虑过了,朕让黑无和白常找过所有关于当年的资料,资料上显示周王一家全都死了,没有任何遗漏。包括他亲信满门也都被处斩,是他们的后人在操纵那股隐藏的势力应是不可能。朕怕是有心之人假借周王一事,趁机兴风作浪,牵引朕往周王一事上想。”

拓跋栗说到有人假借周王一事时,他神情略微有些激动,锐利的眸色也掩饰不了那眼底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