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四爷佯作没事发生一样,回到船屋内,他才刚坐下,祁夙慕就说道:“想必凤四爷你是收到了你们元国皇帝的消息了吧?”

凤四爷没想到祁夙慕会猜到,他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笑了笑,“兰陵王果真是聪明,这样都能猜到。”

这时,在一旁小憩的苏葭儿睁开眼,淡淡说道,“元国皇帝是要亲自前来?看来我们面子真是大,还能劳烦元国皇帝亲自前来。”

凤四爷更没想到苏葭儿能猜到如此,这个女人真的是一刻都不能小看,他说道,“苏尚书聪慧过人。”

苏葭儿撇了凤四爷一眼,“不过是推测出来而已,凤四爷你没否认是元国皇帝给你捎信,那元国皇帝若是要等你带我们到皇宫,就不会还冒着被知晓的风险捎信来。这说明元国皇帝是有事要告诉你,所以必须要给你捎信。”

凤四爷挑眉,“可信的内容苏尚书为何就能确定是说皇上要来了。”

“正如之前说的,给凤四爷捎信有很大风险,这捎信的人应该就在码头不远。在码头不远处,还特地通知凤四爷一声,绝对不是朝臣。加上提到元国皇帝,你的神情已经默认了我的说法,那推理下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是元国皇帝。”苏葭儿有条不紊的分析着。

祁夙慕微微锁眉,元国皇帝亲自来,定是因为苏葭儿而来。苏葭儿也确实扭转了他们的被动处境,只是这样,事情就变得复杂棘手了。因为他们会卷入元国的阴谋当中,按照拓跋栗的性子,利用完苏葭儿,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很快就会成为牺牲品。

可不管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她,他相信,她也能保护好她自己。

凤四爷拍了拍手,“没错,是皇上在等着两位了。”既然苏葭儿和祁夙慕已经知晓,何必还要隐瞒下去。

“应该快到码头了吧?”苏葭儿问道。

“恩,是差不多了。”

“还是个挺隐蔽的码头。”苏葭儿看了看窗外,周围没有任何船只,只有他们的船,他们现在正在穿过石洞,船的速度也放缓下来了。

祁夙慕知道这码头,这是元国皇帝用来秘密调遣军队的码头,周围都是元国的军队驻扎,方圆十里内,不准有人进入。

看来他们是要到坎城的码头,再从坎城到元国京城。

凤四爷只是笑了笑,门窗很快被李庆关上,祁夙慕和苏葭儿都知道,凤四爷是怕他们认得路,毕竟这是一条隐蔽的水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船缓缓的停下了,门窗打开,迎面而来清爽的凉风伴随着清新的草木味道。

凤四爷做了个请的手势,“兰陵王,苏尚书,咱们到了。”

苏葭儿和祁夙慕起身,走出去甲板,这个码头没有船只停泊,很僻静,码头上也没有人。但是苏葭儿还是感觉到了高处有人在监视着他们,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箭雨肯定就飞泻而下。

到了码头上,凤四爷在前头领路,苏葭儿和祁夙慕跟着他们,李庆和展博跟在后边。

走出码头没远,石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动听的清脆铃声也缓缓传来。

凤四爷停下脚步,苏葭儿和祁夙慕也停下脚步,元国的皇帝来了。

马车到了凤四爷他们跟前停下,苏葭儿打量了一眼马车,马车的衡和轭上装着銮,一共八个銮,銮以纯银打造,这样马车走起来,会发出动听的声音,方才听到的清脆铃声,正是由此发出。而铜车軎,用金银丝镶嵌成美丽的纹饰,异常华丽富贵。

光看这马车,就知晓马车内的人身份非富即贵了。

驾马车之人,一身黑色劲装,背着一把长剑,五官刀刻般刚硬深邃,气质卓尔不凡,冷锐凌厉。

李庆上前牵住马儿,驾车之人翻身下马车,然后恭敬的掀开帘子,“六爷,到了。”

马车内,一人缓缓而出。

他落地,看向凤四爷他们。

凤四爷和展博还有李庆忙下跪行礼,“参见皇上。”

“行了,出门在外,不需要这些礼节。”拓跋栗挥挥手,然后看向苏葭儿和祁夙慕。

苏葭儿也看向拓跋栗,眼前这男人就是七星大陆最强的国家皇帝。

他一身紫色锦缎大袖宽衫,袖口和领襟以金丝缘边,衣上团龙锦,金色滚边的衣襟上绣着精致的元国的国花——黑色曼陀罗,龙纹玉带板,圆雕而成的龙纹,刻工细腻,龙栩栩如生,黑发一丝不苟的束在紫金玉冠内,俊逸的五官如上天费心雕琢出来似得,眉宇间一股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黑眸锐利,透着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他的气场很强,跟祁夙慕站在一起,两人可谓是不分上下。

祁夙慕扫了拓跋栗一眼,这个男人的气场确实不凡,那种杀伐果断的凌厉之气,无形之中让人感到压迫。

拓跋栗先是看着祁夙慕,这位不受宠的皇子,临行来元国之前才被封为兰陵王,明明是该无害的存在,可从他那种冷酷和漠然让人无法对他掉以轻心。他可以看到这个男人心底隐隐的野心,跟他一样的野心,这样的人作为对手,只怕他也未必有把握能对付。这样的人留着回去大晋,将来势必会成为后患,阻碍他征战大晋的后患。

心头,杀意掠过,脸上却是笑意绽放,“大晋的兰陵王,朕久仰了。”

苏葭儿看着拓跋栗,他很有野心,只是他跟祁夙慕不一样,祁夙慕的野心藏的很深很深,拓跋栗是丝毫的隐藏,那种狂妄不是谁人都有的起的。而他也不好对付,他习惯用笑来隐藏情绪,就好比现在,他虽然是笑着跟祁夙慕说话,可心底指不定已经生了杀心。

他跟祁夙慕一样的是,他们都让人捉摸不定。

祁夙慕迎上拓跋栗的眸光,不冷不淡的说道,“元国皇帝拓跋栗,本王也久仰了。”

对于祁夙慕不用尊称,凤四爷蹙眉,正要说话,拓跋栗摆手阻止了他。

他笑道:“今日一见,兰陵王果真不一般。”

他的视线移到了苏葭儿身上,这一看,却再也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