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凤曦柔眸注视着苏葭儿,她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眸光一样淡淡的,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看着她如此淡然神态,他被吓的心绪渐渐平复,她总是一丝不苟,如出淤泥不染尘埃的莲花,让他只能望着,站在原地望着,生怕伸出手去触碰,全都都会变质。
他想,或许就如他之前想的,站在她身后守护她飞翔,那便是最好的朋友对朋友的情谊了。他会有愿意的念头,也许正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他不忍她一人终老。
想明了后,他冲苏葭儿温柔笑着说道,“待我退出朝堂之时,你若还未嫁人,我们便一同去崖底隐居,你有我作伴,至少不会一人终老。”他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们在崖底的生活会是多么的悠闲自在。
祁凤曦的话让苏葭儿身子一僵,好一会才放松下来,祁凤曦说的,也是她想要的。
只是,她无法去选择。
她淡淡回道,“谢谢十九爷。”
祁凤曦见苏葭儿的态度有些冷淡,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纯属只是朋友对朋友。”
“自然不会。”苏葭儿应道。她知道祁凤曦从来都没有别的意思,一直把她当做至交看待,他只是太重情重义。
屠森在一旁听着苏葭儿和祁凤曦的话,虽然他没有经历风花雪夜的情感,但是他总觉得爷和苏葭儿之间有些微妙的联系。
到了奉天宫前,门口的侍卫瞧见祁凤曦,给祁凤曦行了礼,“参见十九王爷。”
“免礼平身。”祁凤曦温和道。
这时,其中一名侍卫跟祁凤曦禀报道,“七王爷来了,在里头。”
祁凤曦点点头。
苏葭儿微敛眉,祁夙慕这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
亭中,祁夙慕坐在石凳上,他身旁站立两名妇人,模样都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身穿市井最兴的花色衣裙。
祁夙慕身上换了一身衣袍,不再是方才出宫前的衣袍,苏葭儿暗嗤,想必馊水的滋味不好。
仵作和赫拉之雄、赫拉伊兰都不在,祁夙慕应是找到了赫拉之雄和赫拉伊兰,也告知了他们她在找她们,赫拉之雄和赫拉伊兰已经走投无路,肯定会应承下祁夙慕,与她相见。以祁夙慕的谨慎性格定是已经约好了赫拉之雄和赫拉伊兰在宫外相见,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葭儿和祁凤曦走到亭子内,祁凤曦冲祁夙慕笑道,“七哥,你回来了。”
“七王爷。”屠森跟祁夙慕也打了招呼。
“恩。”祁夙慕淡淡应着,冷冷的眸光落在苏葭儿身上,见她一副和平日一样的淡然神情,他还是不信她不是故意告错暗语。害的他一进门被馊水浇了一身,迫不得已要回府沐浴更衣。
苏葭儿走进祁夙慕,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眸中多了一抹挑衅的意味对上祁夙慕的眸光,似是在说这只是对你的小惩罚,不要想着把我变成棋子。
祁夙慕捕捉到苏葭儿眸中那抹挑衅,看来她当真是耍弄与他。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猫儿的锋利爪子还是伸出来了。
苏葭儿扫了两位妇人一眼,从神态和肢体上看,桃红色衣裙的妇人明显比枣红色衣裙的妇人略显强势一些,她们两个也都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对于她和祁凤曦的到来不惊不慌,安安稳稳。
祁凤曦敛起那抹意味不明的笑,说道,“这两位是母妃当年请入宫中唱小曲的花旦,如今是兰陵逢春戏院的老板。桃红色衣裙的是刘绿然嬷嬷,枣红色衣裙的是刘冬然嬷嬷。”
两位妇人给祁凤曦和苏葭儿行了礼,“民妇参加十九王爷,苏执事。”
“免礼吧。”祁凤曦温和道。
“谢十九王爷,谢苏执事。”刘绿然和刘冬然起身。
苏葭儿问祁夙慕,“七王爷,仵作呢?”
祁夙慕应道,“仵作在前几年病死了,我去确认过,确实是病死,没问题。”
仵作死了,苏葭儿眸光微凝,细想也不需要仵作来证明什么了,案发现场她都已经确定推理出来。
苏葭儿看向刘绿然和刘冬然,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能解开昭妃的问题,她问刘绿然和刘冬然道,“两位可知道本官找你们来所为何事?”
正坐下的祁凤曦听见苏葭儿用了本官两字,想必这两人是跟案子牵连上了什么。
刘绿然恭敬的点头道,“七王爷已经和民妇说过。”
“那就好,那两位随本官到昭妃娘娘宫殿一趟。”苏葭儿说道。
话刚落音,刘冬然和刘绿然眼底迅速闪过一丝为难。
苏葭儿看在眼里,她问刘绿然和刘冬然,“两位可是有何难处?”
刘绿然笑道,“怎么会有难处,配合苏执事是民妇们该做的。”
对于刘绿然这打圆腔的回答,苏葭儿也顺应着道,“感谢两位配合本官。”
寻常人定是要隔离开昭妃问刘绿然和刘冬然,但跟着她这么久,她总是剑走偏锋,不按牌张出牌,祁夙慕和祁凤曦猜想,她不是想听话,而是想看,想看能看出什么破绽。她带着刘冬然和刘绿然到昭妃宫里,当着昭妃的面问,有昭妃在场,不管是实话假话,刘冬然和刘绿然总会有一些破绽。
苏葭儿又跟祁夙慕还有祁凤曦说道,“十九爷,七王爷,我先和这两位去昭妃娘娘那。”
祁凤曦说道,“我随你一起。”
祁夙慕因祁凤曦的话,目光落在了祁凤曦身上。方才见他们两人远远走来,那神仙眷侣般的般配模样,直叫他心里甚是不舒服。
“我也随你去。”他不知为何,一下子就脱口而出。
言罢,祁凤曦和屠森齐刷刷的看了他一眼,祁夙慕冷冷的将目光投向苏葭儿。
苏葭儿淡淡回绝祁凤曦和祁夙慕,“不必了,我一人去便可,十九爷,七王爷,你们若是去了,我倒是不方便说话了。”
祁凤曦听了苏葭儿的话,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一抹深思,苏葭儿话里的意思是在告诉他,她一个人面对昭妃比较好办。可他总归是担心以昭妃的性子,她会吃亏。但见苏葭儿满是从容,又想到她总是能淡定的处理任何难题,他应当信任她能行。
他温和一笑,“那好,那你注意些。”
祁夙慕冷眸微波浮动,他也应了句,“那就劳烦苏小公子自己走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