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壮开着葛玉红的桑塔纳回到看守所,已经是中午了。他一下车,副所长陈生就迎上来,李月儿在宿舍楼的门前在跟两个女管教说话,看到王壮下车也走过来。
“王所,刚才局里发来传真件,是党委文件,你看看。”陈生搓着手说道。
王壮苦笑下说:“不用看了,我已经被局党委当面通知停职反省了……”
“凭什么!吴青要死了他们就高兴了?那孙丽和白小春就得承担刑事责任,王所,你一个人救了三个人,不对是救了全所!他们凭什么停你职?要是这样把我们的职也都停了吧!”李月儿叫道。
“呵呵,行了,没事儿,你王哥我也不是第一次被停职了,当大案队队长的时候就停过职,复职就当了昌河所的所长,这次是看守所所长位置上停职,再复职的时候,我估计就该当局长了。”王壮笑呵呵调侃道。
陈生撇嘴道:“你还能乐出来,那个文件上写得很严重,说是严重违纪撤职,让全局引以为戒什么的……”
“是吗,不管他了,老陈,我也没有私人物品,也没啥交接的,我这就走了,要不是回来拿车,我都不用上来了,那啥,你们都好好干,遵守纪律,拿我当反面典型,狠狠批斗,你们忙你们的,我走了!”王壮将桑塔纳的车钥匙交给陈生,往自己的白色城市猎人走去。
孙丽和白小春跑过来,两人都是一脸的愧疚,白小春道:“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了所长。”
王壮叹口气道:“我已经不是所长了,不然我还得批评你们,多大的仇啊,把人家往死里打,都是人,都不容易,昂!”
“知道了,是我们错了……”两个年轻的姑娘低下头。
狱卒三年当诛,王壮看着两个女狱卒,想起来史记中的这句经典来。她们原本善良,可是怎么就到了这里一个个就变成了冷血的杀手?
王壮点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刚要关上车门,李月儿一把抓住车门,说道:“王哥,你等我换下这身皮,我跟你一起下山!”
没等王壮表态,李月儿就转头跟陈生说:“陈所,我请假三天,我妈休假回来了,让我陪她,葛教导回来,你就这么跟她说。”
陈生点点头道:“行,你去吧!”
王壮无奈,开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掏出烟来递给陈生一支,两人点了抽烟。
“走吧,”李月儿爬上副驾驶将车门使劲关上,“下山,带我下去透口气,我在山上都快憋死了!”王壮跟陈生摆摆手,也关好车门,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李月儿,你不是昨天刚回过家吗,干嘛请三天假,这个月的奖金可就全没了啊!”王壮笑呵呵说道。
“切,人家是请假陪你啊,你被撤职反省,还笑得出来,本来还以为遇见个好领导,谁知道两天半新鲜,这刚一露头就给打掉了,不行,我要陪你玩上三天,不然我就亏大发了!”李月儿的话让王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不用你陪我,我又不会去想不开自杀,停职就是带薪休大假,求之不得,我回去好好睡上一大觉,然后出去旅游,不亦乐乎!”王壮哈哈大笑道。
“王哥,我,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有老婆的,可是我一见到你就知道,我无药可救了,我做你的小三,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真的,王哥,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
王壮有些头大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想起来一句话,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会同时为你打开另一扇窗,自己在仕途屡遭挫败,可是,就好像赌场失意情场得意的定律一样,自己的情场,在突飞猛进,自己完全被桃花淹没了。
王壮不置可否道:“我一个被停职的警察,不值得你这样的,你是个好姑娘,找个好人,一本正经搞搞对象吧,我有家的有老婆的,呵呵,没前途啊!”
“我不,人家就看上你了,王壮,你带我开.房去吧,我想跟你做.爱!”李月儿的直截了当让王壮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人家姑娘主动投怀送抱,连“做.爱”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自己要是再推辞,会伤了人家姑娘的心的。但是自己这就答应了,才是真正的畜生!
“李月儿,别这样,你不用为我的事情这样,真的,咱俩以前都不认识……”
“闭嘴!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一个大姑娘家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到扭扭捏捏了,王壮,你怕啥呀,我保证不会象别的女孩儿那样破坏人家的家庭,我这么便宜你,你还矫情,还不领情?!”李月儿说这些话,脸蛋儿通红,看上去娇艳欲滴。
王壮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郊外的路边,对李月儿说:“对不起,是我矫情了,你下车吧!”
“我不!凭什么!”李月儿还在说,王壮已经下车,来到副驾驶,一把拉开车门叫道:“下车!”
李月儿的眼睛里面顿时噙满了泪水,可是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王壮一把从副驾驶拉下来,粗暴地喝道:“自己拦车回去吧,以后我不认识你!再见!”
“我不!别丢下我,我爱你!”李月儿站在地上,眼看着王壮上车摔上车门绝尘而去……
王壮从倒车镜看到李月儿绝望地蹲在路边,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但是,不做得过分一些,这样的女孩不会醒悟,自己现在这样的处境,就不要再害好人家的女孩子了。
一路开车回到县里,王壮突然就没了方向。他有些心里窝火,却没处去撒。他一路开车竟然开去了龙山乡,傍晚时分,他开车到了龙山乡派出所。他将车子在派出所的对面的树荫里挺好,点了支烟等着。
反正现在也没啥事儿了,就陪着这位关挺山副所长好好玩玩吧。王壮打电话给迪克虎,叫他马上过来龙山乡跟自己汇合。
迪克虎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开着一辆八成新的捷达轿车就赶奔过来。本来南城镇离龙山乡就不远,也是属于南城的范围,王壮两根烟没抽完,迪克虎就到了。
“王哥,有啥大事儿?”迪克虎剃了个光头,钻进王壮的车里,身手接过来王壮递给他的一根三五烟问道。
“也没啥事儿,那啥,七重天整的咋样了?”王壮盯着斜对面亮灯处的龙山派出所的门口问道。
“老大,七重天现在是咱们的了,可好了,俺们哥几个还正想请你去视察下,今儿宋奇从大白沟弄了几个雏儿来,等下老大要是没事儿,去开个苞儿绝对都是新鲜货!”
王壮呵呵一笑道:“开酒吧赚干净的钱,别弄些黄.赌.毒乱了生意!”
“嗯,明白,老大,你老瞅着对面干啥?”迪克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他发现从他上车王壮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对面的派出所,他也跟着看过去。
王壮将手里的烟头丢到车窗外,说道:“哥们儿,我遇到点麻烦事儿……”他将关挺山黑他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草!老大,我懂了,交给我吧,我进去把那个摄像优盘偷出来!”迪克虎低声说道。
王壮看看他说道:“派出所副所长的办公室,里面有个保险箱,东西就在那个保险箱里面,这个关键的证据没有了,我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兄弟,帮哥哥把这件事办了,七重天,就是你的了!”
“小事儿一桩,兄弟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我进去弄个盗窃的现场,把他的保险柜掏空,哥们儿给你露两手儿!”
两人在车里坐到后半夜,才看到关挺山带着一个女的从派出所出来,两人都穿着便装,出来上了派出所门旁的一辆切诺基,打开车灯开走了,整个派出所除了门前亮灯外,全楼都熄灯了。
迪克虎伸手拍拍王壮的肩膀说:“我去了,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等着我!”
王壮说:“等下,派出所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戴上这个!”他递给他一个一把撸和衣服手套。
迪克虎接过来,也不说话,下车沿着街边的树下阴影走开了,他要绕过去,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走过街面去。
王壮又点了一支烟,将那把五四手枪从后腰拔出来,检查下弹匣,里面有五颗黄橙橙的子弹,他拉动套管,将子弹上膛了。
他等着,二十分钟过去了,派出所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有些紧张了,不停地看表。二十五分钟,后车门一响,吓他一大跳,迪克虎跳上车来,将手里的一个黑包往后车座上一丢,说道:“老大走走,快点,我最后出来的时候,把警保整响了!”
王壮一脚油门,也不敢开大灯,沿着路边的一条小路就下去了。就在这时,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打雷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