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夕本来都要冲进来,突然听到朱国清这么问,就在门口站住了。她也想知道自己的老好人爹,究竟是不是真糊涂。

“不是。”陆药生坚定地摇摇头:“他以前可看不起我这门手艺,再说我陆家医术从来不外传。我只有小夕一个徒弟。”

“那我爷爷说,牛大成说从小跟你学医术,说他医术很好,可以治我爷爷的病。”朱国清又问了。

陆药生笑了:“你觉得医科大学上个一年多,就能成神医?就像天桥那些算命的瞎子,满嘴跑火车说你印堂发黑主灾祸,你信吗?”

一句话怼得朱国清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声嘀咕:“我还以为您老家都是能人,没想到是个骗子。”

“我们老家有句话说得好:会叫的狗它不咬人。”

陆药生刚说完,朱恒老爷子就悠悠醒转,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我以为是个好孩子,哎。”

显然他刚才是装睡,都听得清楚呢。

听到陆药生这么有原则,陆晓夕就放心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前世陆药生根本不同意帮牛大成,陆药生原则性很强,要治病他就亲自上,要么就算了。当时还是陆晓夕为了牛大成的前途,苦苦哀求才让她爹给人做了嫁衣。

想想自己前世糊涂给老爹惹了不少麻烦,这一世就算老爹对亲戚有些心软,她这做女儿的也是要还债的。

有一种羁绊,就是他无论怎么不好,都是你心里最牵挂的亲人,只要她爹还活着,就算有时候被气得半死,心里还是有一份安宁和依靠。

陆晓夕想明白之后,心里也豁然开朗了。

远远看到牛大成满头大汗地冲过来,陆晓夕故意往边上让了让。

朱国清感觉到陆晓夕了,看了她一眼,也没多废话。说起来,要不是陆晓夕反复提醒,他爷爷也不会想着来中医馆,要是晕在家里,一大早阿姨出去买菜了,他家里又没人,会更危险。

牛大成进去跟朱恒客套了两句,就拉着陆药生出来。

“陆叔,我找人打听了一下,那个人是朱恒啊!要是他能提携我几句,我以后就发达了。”

“哦。”陆药生反应很平淡。

牛大成左右看看没其他人注意,就厚着脸皮跟陆药生建议:

“陆叔,能不能看在同乡的份上,您帮帮我?我有出息了,以后会对孝敬你的,会对月娥好的。”

“你要怎么帮?”陆药生面无表情。

“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把他的病情跟我说说,方子也开给我,就让我跟他接触。都是救人,您就多我这一手,您看行不?”

“不行,这是欺骗,这种事我不做。你还是另请高就。”陆药生生活里糊里糊涂,但是一提到他的专业,他就是原则性很强的人。

噗通。

牛大成就给陆药生跪下了:

“陆叔,您不知道军校有多难混,我辛辛苦苦读书,我成绩那么好,为的就是以后能做人上人。可是我一没关系罩着,二没钱打点,我的未来一片灰暗。

我不想再回新省去基层当驻地小军医,我想来燕京发展。您就帮帮我吧,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