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走出后,我一个人坐着电梯下了楼,眼下已经时近晌午,正是一整天最热的时段。
父亲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和母亲已经去了我的新房,母亲现在正在家里忙活午饭,让我早点回去。
我急匆匆的就往医院大楼外走,结果,却在正门口,看见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顾致凡。
眼前的他,手里拿着一根烟,烟是点着的,他背对着我站在大门一侧,不知道在等什么人。
我倒是很惊讶,现在的他竟然也开始抽烟了。
我想假装没看到的走过去,可是在经过他身边时,他一眼就留意到了我,接着,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腕。
“温芯瑶!”
他这一声怒吼,真的是撕心裂肺,感觉好像是抓到了抢劫的小偷一样。
我回过头,死死的甩开他的手臂,“很巧啊!在哪里都能碰见你!”
顾致凡将手里的烟扔到了地上,脚掌狠狠碾碎之后,站到我面前,“我就是在等你呢!”
我佯装平静,瞪着他说:“等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可让你等的?”
我们两个沉寂了片刻,忽然,他毫无预兆的就开始撕扯我的包包,好像我的包里藏了什么他需要的东西。
我连着向后退了好几步,他就变本加厉的过来伤害我。
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住,拉着包包冲他喊道:“你疯了吗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致凡一边抓紧我的包袋,一边说道:“温芯瑶你别装了,我都听那个记者说了,昨天晚上的时候,袁婧辛就给你打过电话!你们俩个现在一定还保持着联络!你把手机交出来,否则我就直接把你弄到警局!”
我冲着他嘶吼:“你少在那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大嫂有联络?还听那个记者说?他看见了还是听见了,你以为大嫂和你一样傻吗?会明目张胆的给我打电话?顾致凡,这么蠢的事,也就你能做的出来!”
可顾致凡不相信,他继续使用蛮力同我拉扯,最后,他活生生的把我的包袋给撕成了两截,包袋是皮质的,他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藏了一个小刀,直接就把我的包给割断了。
包包掉落在地上的一刻,顾致凡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将包捡了起来,拿到包包之后,他一边后退,一边从里面翻找手机。
等着他找到我的手机之后,忽然,他露出了恐怖而放松的笑容,就如同大功告成了一样。
可惜,手机里面的记录全都被我删除了,基本上和刷机没什么区别。
顾致凡一边拿着小刀对着我,一边去翻看手机里的内容,而就在他注意力稍稍开始集中在手机屏幕上的时候,我转身,朝着身后的人群就开始大喊:“救命啊!有人拿刀杀人啊!”
结果,顾致凡拿刀的这一幕,刚刚好被周围的人看在了眼里。
这时,很多病患的家属一窝蜂的就冲了上来,他们有的去控制顾致凡的身体,有的去控制他的手臂,直到那些人将顾致凡手里的小刀夺下来之后,气氛才算是正常了一点。
看到顾致凡被制服的一幕,我真是哭笑不得,谁让他光天化日之下的拿着刀来威胁我呢!
而且,还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刻刀。
我起身走到了顾致凡的面前,此时的他已经被压在了地上,脸颊死死的贴合在水泥地面上,我从他手里夺过手机,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蛋,说:“辛苦你了,好好陪这些哥哥们玩吧!我就先走了!”
顾致凡想张口骂我,但是坐在他后背上的那个大哥实在是太魁梧,实实在在的,给他压成了一张相片。
我拿着手机上车后,那些人还在对顾致凡施暴,我心里真是异常的开心。
可是,即便是再开心,一想到大嫂的事情,我就不禁的头痛。
到底要怎样,才能合理解决这件事呢。
我将车子开回新房后,刚停在大门口,我就看到了院落里,父母两人忙碌的身影。
母亲在门口的石阶上清理着一条草鱼的鱼鳞,而父亲,拿着水壶在花园里面浇花。
这一幕倒是还蛮可爱的,突然觉得,母亲变成了女汉子,而父亲变成了娇小柔弱的小女子。
我坐在车里看了这老两口好一会儿,原本焦躁的心情,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刚走到花园的位置,父亲就注意到了我,笑着说:“你可算回来了!你妈都等着急了!”
我撸起袖子,笑着说:“急什么啊!鱼不是还没整理完吗!”我回头冲着我妈说:“妈,你进屋歇着吧!一会儿我处理鱼鳞!”
母亲倒是没挪身,一边处理鱼鳞,一边笑着说:“这鱼是我们院长送的,不过真的是太大了!我们三个人肯定吃不完!要是你刚才的那个朋友不走,我估计我们还有可能把它吃干净,毕竟鱼肉隔夜就不好吃了!”
朋友?刚刚家里来朋友了?
我急忙问道:“妈,你说刚刚家里来人了?谁来了?”
母亲想了一会儿,说:“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挺精神的,说是你的朋友,来找你,我让他进屋坐了一会儿,不过他没坐多久,突然又说有事情,就走了!”
我的朋友?来找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是出了问题,再次问道:“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母亲思索了一会儿,“没问他叫什么,不过长得白白嫩嫩的,看着有点像大学生,那孩子可有礼貌了,进屋的时候就在沙发那坐着,我给他倒水他也没喝,就说要等你。”
白白嫩嫩,长得像大学生……
想到这,我忽然有了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我急忙冲进了家门,在跑到沙发旁时,我胡乱的开始翻找大嫂的那两大兜子的行李。
可令人意外的是,大嫂的那个日记本……不见了……
我慌忙的重新跑到家门口,说:“妈!你看没看见我放在沙发上的那个日记本?有点破旧,但是挺厚的一个本子,就放在沙发上了!”
母亲摇摇头,“我也没注意啊!我看你在茶几旁边放了两大兜子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没敢动。”
我心想,这下坏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家里来的那个所谓的“客人”,应该就是星媒的那个记者。
我是怎么都没料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家!
我心慌,急忙给那记者打了电话,可是,对方的提示是,已关机!
关机?这明摆着就是在逃避我!
面对这种状况,中午的饭我是肯定吃不下了,我转身就往家门外走,我妈跟在身后说道:“你这么着急又要去哪里!”
我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星媒公司的总部,如果那个记者把日记本上的东西公开,那么大嫂即便是活着回来了,也绝对过不好下半生了!
我搪塞着和母亲说了两句,然后便跑到车边打算上车。
而这时,阮修辰的车子忽然从院外开了进来,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他看到此时的我正准备上车,即刻鸣了笛,我来不及和他解释,上车之后,就将车子开了出去。
阮修辰的车子在我家门口停滞了一小会儿,接着,也跟随我开了出来。
途中,阮修辰有给我打过几通电话,一开始我没接,可后来他打的实在太频繁,我无奈接起后,他那边冷冰冰的问道:“你要去哪?为什么看见我就走?”
我没功夫和他解释太多,直截了当道:“大嫂的日记本被星媒的记者拿走了,我现在要去星媒找那个记者!”
这时,我的车窗外忽然开过来了一辆和我并列而行的车子,我侧头看了一眼,是阮修辰。
我对着话筒说:“你开车要注意安全!”
阮修辰说:“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