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我买好茶点打包上楼时,摄影棚已经重新进入了工作状态。

我抱着打包盒子坐在台下,看着眼前明晃晃的打光灯,还有那些忙碌的人群。

赫霖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刚刚还在找你呢,我谈个话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我举了举怀里的打包袋:“下楼买了一些吃的东西,要不要来点?”

他指了指眼前的摄影棚,“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我点点头,“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在你们这里兼职做模特。”

赫霖饶有意味的看着不远处的单泰铭,接着又看了看我,“你和那个姓单的很熟?”

我说:“你认识他?”

赫霖笑了笑,“不认识,但是稍稍了解一点。”

我没说什么,赫霖看了看时间,接着道:“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我临时加了一个会。”

我应着声:“好,你去忙,不用费心我这里。”

赫霖一走,眼前的摄影工作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总指挥那头一放话,这些人就欢呼着结束了一整天的工作。

影棚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唯独单泰铭还站在台前,和总指挥做着交流。

我拎着袋子走上前,两人刚好交谈完毕。

那个总负责人拍着单泰铭的肩膀赞许,“可以啊小伙子,今天发挥不错,明天继续保持这种状态,没看错你!”接着,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继续笑着道:“快和女朋友回家吧,人家都等这么久了。”

我和单泰铭相识一笑,谁都没有揭穿。

这年头,只是要并肩行走的男女,就是男女朋友。

等着单泰铭去更衣室换衣服的同时,我已经把打包袋里的茶点摆了出来,放在休息区的桌椅上,配上两双筷子,两杯凉饮。

单泰铭走出的一刻,他的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宽松半截袖,下身配了一条休闲短裤,加之脚上的那双白色板鞋,活脱脱一幅年轻帅小伙的模样。

他看到桌子上的食物时,挠着头说:“不回家吗?”

我指着盒子里的水晶鲜皇虾饺,“你不准备把它吃完再走吗?凉了拿回家,就不好吃了!反正这里还有三个多小时才下班。”

单泰铭定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他在注意些什么,视线就游离在餐盒上,游离在我的脸上。

大概静止了三四秒钟,他才发愣的收回视线,随意的拽过一个塑料凳子,就坐到了我身边,拿起筷子就开始吭哧吭哧的吃东西。

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饿了,也能感觉到他吃的很认真。

本来我还想吃呢,结果看他吃的那么香,都没敢动筷,双手将冒着凉气的双皮奶推到他面前,说:“慢点,这里还有。”

不过,如果不是今天在这里意外碰见了单泰铭,我也不会知道,他们这些当模特的,为了能拍出有质感的照片,在接任务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要更改饮食并注意形体管理的。

单泰铭,已经一周没吃过主食了。

今天,也算是破解了。

难怪他现在吃的比小猪还香。

等着他把打包盒里的东西一扫而光,满足的冲着我打了一个饱嗝,然后竖起了大拇指:“温芯瑶,以后你就是我的福星了!托你的福,我终于感觉到了什么是起死回生。”

好吧,吃货总是那么容易满足。

收拾好桌面上的残羹,我们俩准备从这里离开。

不过,在我翻包拿纸巾的过程里,我无意间翻到了,之前阮修辰交给我的那张银行卡。

这张银行卡是他让我交给单泰铭的,我差点就给忘记了。

此时,单泰铭拿着车钥匙走在我前头,我握着那张银行卡,跟到他身后,问:“对了,你手术的时间定了吗?”

他回答的随意,“推迟了,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允许,你母亲帮我延后到了下下周,正好和我的工作时间错开了。”

我低头看了看银行卡,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开口。

毕竟,主动给手术费这种事,有点伤自尊心。

我心里正盘算着到底要如何组织这个语言,眼前,单泰铭突然就回了身,他特正经的看着我说:“温芯瑶,你现在和阮修辰,还走的那么近吗?”

我下意识的将银行卡收到了身后,“怎么了,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的眼神里晃过几丝抵触情绪,“我觉得你应该离他远一点,我是为你好。”

看着他的神色越来越严肃,我忽然觉得,他和阮修辰之间,应该已经不仅仅只是闹矛盾的问题了。

我收紧了身后的银行卡,即刻打消了所有念头,应着声,“嗯,我会注意的。”

上了单泰铭的车以后,我们俩一起向着医院前行,他准备去医院做一个复查,而我,我要去找我的母亲,刚好一起顺了路。

一到医院,他去了化验那一层,我直接去了母亲的办公室。

一进屋,母亲就用及其严肃的态度冲我说:“我给你打了那么多个电话,你怎么一个都不接?还直接跑来医院了?”

我没想太多,低头从包里找出电话,这才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

我将手机放到一边,问:“怎么了?出事了?”

我妈气的身子发抖,“刚才顾致凡带着陌生人去家里找我和你爸了!进屋就问我们是不是把你大嫂藏起来了,后来他找不到人,就问你爸借钱,还说是你欠他的钱!我和你爸不信,他就闹事,你爸脾气躁,直接就把那些人给打出去了!后来我就来医院准备值夜班了,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结果这会儿,他又跑家里找你爸认错借钱去了!我这刚才一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可愁死我了!”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顾致凡会厚颜无耻到去家里找我父亲。

我起身就准备回家,我妈看我要走,压着我说:“行了,你现在回去也没用了,顾致凡已经被你爸轰走了,小区保安帮着弄走的。”

我叹着气,惭愧道:“顾致凡没对你们俩动粗吧?”

母亲摇摇头,“那倒没有,他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

母亲气的直发抖,“他们顾家怎么能坏到这种地步,这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呢!”

我也很纳闷,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还偏偏被我碰见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开了机,屏幕亮起的一刻,界面上冒出了几个微信提醒,都是几个小时以前的留言记录。

我也忘了自己的手机是什么时候关的机,估计是不小心碰到哪个键子了。

划开微信界面,上面出现的是我大学时代的几个好朋友,已经有些时日没联系了。

我点开其中一个人的对话窗口,结果……上面出现了几行令我紧张的话语。

我继续点开下一个,依然是同一件事。

几个小时以前,顾致凡打着我的名义,给我以前的大学同学打了电话,说是要借二十万。

按着我同学的意思说,顾致凡现在已经把我圈子里的朋友骚扰遍了,现在,大家都在找我求证事情的真相。

得知这事,我急忙给我的那些朋友打去了电话,我告诉她们,不论是谁打的电话,千万不要借钱,尤其是顾致凡,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可是,拨打电话的过程里,我还是有几个朋友被骗了,不过损失的不算多,几千到一万的样子。

通知完我身边的朋友,我拨通了顾致凡的电话,可是,他的电话一直处于占线的状态,根本打不通。

我开始害怕,害怕他继续骚扰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