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淼的质疑,阮修辰没做任何解释,他将我别过身后,眼神冷漠。

姜淼耸了耸肩,“别这么看着我,不过是你买给我的婚纱被剪碎了而已,好在事情已经解决,我也该走了。”

姜淼迈步就往门口去,顿了,她回头看了看洛雨熙,“要怎么赔偿,你自己看着办!”接着,她又将目光挪到了我身上,有意无意道:“还是年轻好,起码能让男人多留意几眼。”

话落,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而屋内,只剩下我和阮修辰,还有洛雨熙。

洛雨熙此时已经紧张的不行,她的双腿在发抖,嗓音也发着颤:“阮总……如果……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

我看她要走,一步迈到她面前,“你就这么走了?刚才姜小姐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婚纱,是要赔的。”

洛雨熙一下子就软了,她的眼里含着泪,突然弓着身子站到了阮修辰的面前,“老板,这件事有误会,婚纱不是我弄坏的,真的不是我!求求您帮我和姜小姐说一声,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

我简直不能理解,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在狡辩?

阮修辰没看懂眼下是怎么一回事,他别开手,厌恶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回头看了看衣帽间里一地的狼藉,当即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他漠然道:“这个月的工资会照常给你开,明天你不用来公司了。”

“……”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阮修辰的命令,会下的如此之快。

洛雨熙慌了,她泪眼婆娑的跪在了阮修辰的面前,把一切都招了:“阮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去毁坏婚纱的,我只是不小心碰到的,我以为那婚纱是温芯瑶的,也没想过会那么昂贵,所以才鬼迷心窍的做了那样的事!阮总,对不起,我……”

突然,阮修辰回过头,眼神里的陌生令人恐惧。

“如果你一开始针对的是温芯瑶,那可能就没这么好的下场了。”

这话一落,我也跟着打了一个寒战,虽说阮修辰平日里向来话少,但突然生起气来,也是挺恐怖的。

他直接拿起座机,按下了保安室的电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分钟后,洛雨熙连滚带爬的被保安拖了出去,全程我一句话没说,就跟在保安身后。

重新回办公室时,大厅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我,仿佛我成了什么怪物。

这时,那个曾经和我顶撞过的李紫若拿着碘酒药水跑到我面前,“芯瑶,我看你手臂受伤了,擦点药吧。”

我本不想接受,但在同事面前,又不想摆架子。

只是伸手接受的一刻,阮修辰出现在我身边,他握住我红肿的手臂,命令道:“我送你去诊所消毒。”

顿时,大厅里一片哗然。

我也知道,这样的场景,的确有些暧昧了。

从公司离开以后,阮修辰真的把车开往了附近的诊所,车子行进的一路,我的脑海里都在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心情并不是太好。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快到目的地时,天空竟下起了大暴雨。

我顶着雨就要下车,阮修辰却一把按住了我,手心和手背触碰的一刻,我很狠的抖了一下。

阮修辰脱下外套,直接披在了我头顶,说:“下车吧。”

我像个木头人一样跟着下了车,他把我带到护士跟前,交代了伤势。

手臂上的伤口其实还蛮严重的,也不知道洛雨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硬生生把我的手臂划开了一道口子,有一两处,甚至能看到白花花的肉。

护士要给我消毒,提前告知我会非常疼,因为是指甲划破的,所以担心会感染。

我生平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在她动手之前,我别着头死死闭上眼,不去看。

护士动手,我当即感觉到了刺痛感,似乎全身的命脉都聚集在了手臂上,那里一疼,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尽管我闭着眼,却还是不耽误眼泪往下掉。

可就在这时,我的眼前突然一黑,鼻息里传过淡淡的冰凉馨香,接着,我的额头被人拥在了怀里。

那一刻的感觉是无法言语的,我能感觉到对方胸口的温度,以及……并不平稳的心跳。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朵根,脑子也一片空白,甚至忘记了疼。

也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阮修辰的声音从我脑上方响起,“还没抱够么?”

我一下直起身,脸蛋发烫,简直无地自容,而此时,护士早已帮我消过毒,连包扎都做好了!

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失去痛觉了?

眼前,阮修辰伸手在我的脸上抹了两下,我的脸潮呼呼的,是因为刚刚疼哭的。

他拍拍我的额头,起身又把西服盖在我的头顶,“走了,回家。”

我跟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浪花,再一次拍打了海岸。

回了阮宅的这两天,刚好是周六周日,但我并没有真的住在那,而是白天给阮北北上课,晚上回新房居住。

阮修辰这两天也很忙,没太顾及家里的事,听何管家说,他是在处理单泰铭给他留下的烂摊子。

具体什么事,何管家不方便说。

不过更让人不适的是,这两天我并没有听到洛雨熙的动静,好像她突然就从人间蒸发了,本以为她会找我麻烦的,但是并没有。

反倒是这样,更让人觉得害怕。

顾致凡的动静倒是比较大,因为我答应他,只要他把小区的房子重新装修,那么就可以让他父母住进去。

为此,他连续几天都在给房子重新抹大白,里里外外忙了个遍。

而幸运的是,周一这天,谭霄羽告诉我,她的朋友刚好有要买房子的,给父母养老用。

得知这个消息,我当即定下了看房的日期,特意赶在顾致凡不在的那天,带着买家去了小区。

房子被顾致凡装修的很不错,完全没了之前着过火的痕迹,家里重新抹了大白,厨房的瓷砖也重新铺过了。

家具换了几件,感觉顾致凡应该花了不少钱。

两天的时间内,房子的事被彻底敲定。

我回家和父母做了协商,最终把房子卖了出去,虽然价格不是太理想,但照比刚买房那会,足足翻了一番。

做了一系列的交接手续,房子已经彻底成了别人的资产。

而这一切,顾致凡至今都被蒙在鼓里。

休息在家的一天中午,不出意料的,我接到了顾致凡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在那边大吼大叫,问我家里为什么突然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一直在往屋子里搬行李。

我装傻说不知道,并不想理会他。

可后来他的电话越打越频,最后直接让我回家里,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我当时就开车就去了小区,不过让我惊讶的是,顾致凡的战斗力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强。

快我一步的,人家先找了警察。

挺好,这次不用我出马了,你们自投罗网了。

下了车,顾致凡正在和买家争吵,他死死的挡在电子门门口,就是不让那些人进。

而家里的楼上,婆婆不停的从楼上往楼下扔买家的东西,嘴里还一直骂骂咧咧。

我心想,这下有你们赔的了!

买家这边的人很多,因为要搬家,所以又是大卡车又是搬家公司的,光是壮丁就站了五六个人。

我一下就不怕了,如果一会儿和顾致凡撕扯起来,起码还有几个一米八多的壮汉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