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转暖(1/1)

小林氏愣愣地看着裴轩。平时那么有精神的一个人,最近生生将自己折腾得像个怨妇似的,整个人的气息都变成了灰色的。那双眼睛本来非常有精神,现在往下垂着,自

卑得连和对方迎视的勇气都没有。

越是在乎,越是痛苦。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不知道纠结了多久。可是就算如此,她对他也没有恨。

裴轩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强行压制住那种感觉,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别难过了。是我不对。”

小林氏的眼眶更红了。这一次是委屈的。

如果他像上次那样拒绝自己,她可以故作坚强地离开。可是他妥协了,她便有些矫情了。“你知道吗?刚才要不是雯儿阻止,我已经喝下堕胎药。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这是你的孩子,你居然不要他。你知道家里人多开心吗?大家那么期待他,你怎么能说这样的

话?等他生下来,我一定要告诉他,让他以后埋怨你这个父亲。”

说出‘堕胎药’这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在颤抖。对她来说,那个词汇是折磨了她许多天的恶鬼。

裴轩将她抱在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发,那柔软的头发摩擦着他的肌肤,痒痒的,就像心里的感觉。

喜欢吗?真的那么喜欢吗?

既然喜欢,那就留下吧!如果有一天后悔了,他会想办法处理的。

小林氏与裴轩重归于好。晚上和其他人一起吃晚饭,小夫妻腻歪得不行,让众人放下心来。

裴玉雯打量着裴轩。人还是那个人,就是感觉她这个大哥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这些年变化挺大的。不过只要他对小林氏好,对这个家的人好,不管他是什么样子的,她都能接受。她裴玉雯从来不是善人,也不要求身边的人做菩萨。她只需要他们明白大是大非,在保护

自己和家人的时候用点小手段也是正常的。

“舒老开的安胎药可得好生吃。”林氏对小林氏说道:“要是哪里不舒服也得给我们说,知道吗?”

“娘,我知道的。夫君一直陪着我,有什么需要他都安排好了。”小林氏看了一眼裴轩,眼里满是幸福。林氏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裴轩说道:“再忙也得回来陪媳妇,可不要学别人那样在外面胡来。否则娘第一个饶不了你。别看你是我儿子,这些年照顾我的可是你媳妇。她

比我的亲闺女还要亲。”

旁边的亲闺女哀怨地看了一眼林氏:“娘,亲闺女不亲吗?”林氏没好气地睨她一眼:“亲闺女也亲。可是亲闺女嫁出去了,有了小家。哪能像以前那样随时都往娘家跑?等你们的事情解决了,以后好好照顾王爷。这孩子受了些苦。

爹不疼,娘又早丧,心里不知道多苦。”

外面闲言闲语那么多,林氏就算再足不出户,那些话还是传到她的耳里。对端木墨言这个女婿,她的心里是怜惜的。

裴玉雯算了算时间,裴烨很快就会到了。而柳琉环的精神状态看似很好,其实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小林氏也想陪着柳琉环,可是裴玉雯让林氏把她劝住了。她现在是双生子,经不起折腾。柳琉环那里有她和诸葛佳惠,林氏偶尔也会过来看看她。因此,小林氏只需要好

生养胎就是了。

柳琉环躺在床上,脸上一片灰白之色。她的嘴唇泛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可惜,我看不见大嫂的孩子出生了。裴家又添新丁,真是一件喜事。就我这晦气的身子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有考虑过小弟的感受?你是他的心尖肉,他要是听见了,那不得疼死?”

裴玉雯端来药汤,旁边的诸葛佳惠将她扶起来。

柳琉环乖巧地喝着。那药极苦,仅是闻味道就恶心得受不了。可是她每天吃三次,连续吃了那么久,脸上却没有一点难受的神情。诸葛佳惠看着这个越来越虚弱的女人,想着以前的自己怎么会和她为敌呢?因为嫉妒她得到裴烨的感情,所以就看不见她的好,只觉得她也是心机深沉的女人。那时候

她的眼睛是被什么糊住了吗?

她心里很难受。见她这样,她很想告诉她:你快活过来吧!只要你活着,我愿意离开裴府,远离这里。

她不想再做他们之间的那根刺,让原本恩爱的一对夫妻多了隔阂。她真的知道错了!也后悔了!

“佳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我走了,帮我照顾他。拜托你了!诸葛佳惠摇头:“我不记得。我也没有答应过你什么。柳琉环,你能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也可以。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没有完成的心愿禁锢在裴府的囚笼里?这对我不

公平。难道我诸葛佳惠不值得好男人吗?”

“佳惠……”柳琉环拉着她的手。“我不放心他。他那人最倔了。我这一走,不知道他会过什么日子。”“早知今日,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这样你还能多陪他一段时间,甚至能够看见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诸葛佳惠摇头:“我不会答应你的。你这么舍不得他,就把他看

牢了。”

裴玉雯看着柳琉环,擦了一下她嘴角的药汁。

“小弟很快就能回来了。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柳琉环知道裴烨在这个时期回京有多么危险。裴家人也知道。可是他们还是通知了他。

裴家对得起她,是她欠了这家人的人情。她何其有幸,能够成为裴家媳?

“如果有来生,我们还能成为家人那该多好啊!真的很舍不得。”

夜晚,一道身影翻墙而进。暗卫们将他包围起来。在那人撕掉假胡子,露出那张黝黑却熟悉的脸时,暗卫们重新回到暗处。

那人直接进了柳琉环的院子。他在门口停下来,听着里面的咳嗽声,满是倦意的脸上滑过泪水。他粗鲁地抹了一把泪水,暗暗警告自己不可乱了她的心神。要不然只会让她走得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