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大家闹洞房就是为了给十皇子找不快,然而看见这场景,他们可不敢再触他的霉头。
这件事情闹出来,矛头指向太子。只有太子才会对孟清宁嫁给十皇子产生这么深的怨恨。
裴玉雯却从这件事情看出了不同寻常。
太子又不是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这种事情。他成为了最可疑的人。
她倒觉得三皇子比太子更可疑。通过这件事情,十皇子必然记恨太子,两人定会不死不休。再把这件事情闹大,庆武帝也会对太子失望。毕竟一个储君是不能小肚鸡肠的。
如果不是三皇子,那也是其他皇子。那一张张和善的面孔下隐藏的是什么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皇室无真情,这就像一个诅咒,总是吞噬着皇族们的灵魂。
一双双嘲讽,同情,兴灾乐祸的眼神停留在孟清宁的脸上。孟清宁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犹如看见一条条毒蛇在面前盘旋。她想大吼,想把他们赶出这里。可是……
她不能动弹。
正是不能动弹,所以没有办法清理掉脸上的东西。
十皇子解开孟清宁的穴道。
孟清宁身子朝前倒去。然而旁边的十皇子并没有扶住他。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对让他颜面尽失的孟清宁没有好感。孟清宁刚嫁过来就已经失去了他的欢心。
一道身影及时扶住孟清宁。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三皇子。
三皇子温柔地看着孟清宁:“十弟妹,没事吧?”孟清宁受了委屈,此时只想有个强壮的胸膛可以依靠。十皇子的冷漠让她寒了心。而三皇子的温柔让她有几分感动。特别是三皇子是长孙子逸的表哥,两人又有三分相似。三皇子的温柔气质与长孙子逸也
非常相象。
“没事。”孟清宁柔弱地说道。“多谢三皇兄。”
“皇弟,事情可以慢慢调查。先让十弟妹清理一下吧!”说着,三皇子心疼地看了一眼孟清宁。
十皇子蹙眉。他不耐烦地说道:“清理什么?留着这个证据给父皇看,让父皇给我作主。”
“我们这么多人可以作证,何需留着这个东西给父皇看?你也不怕让更多人笑话?”三皇子不赞同。
“不用你假好心。”十皇子说着,拉着孟清宁就要走出婚房。
“你去哪里?”三皇子惊讶,连忙跟了过去。
从始至终,太子一直没有说话。除了那声冷笑,整个人就像是不存在似的。
“殿下,十殿下肯定会在皇上面前栽赃陷害你。”随从对太子说道:“现在怎么办?”
“清者自清,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不会承认。”太子淡淡地说道。“走吧!看他怎么闹。”
“虽说不是太子殿下所为,但是其他人不信啊!毕竟孟清宁原本是您的正妃,现在却成了你的弟妹。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份屈辱。你一气之下做出这种事情,好像是最有可能的。”
太子也明白这个道理。暗处的人狼子野心,显然抓着这一点想要暗害他。大堂。孟丞相与庆武帝把酒言欢。今日抛开君臣,只是儿女亲家。在孟丞相有意的恭维下,庆武帝龙心大悦,与孟丞相越谈越高兴。丞相夫人汪氏夹在皇后,长孙贵妃,陈妃之间。不过以她八面玲珑的性
子倒也应付得了。
“丞相夫人,这一杯哀家敬你。”太后对汪氏说道。
汪氏诚惶诚恐地站起来:“太后娘娘,这怎么使得?这一杯该臣妇敬您?臣妇祝您老人家松鹤延年,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慈爱地笑道:“什么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不成了老怪物了吗?咱们是人,就百年时光,不说那些虚的。哀家要敬你,你把最疼爱的宝贝女儿嫁给我的孙子,这是看得起小十。哀家作为祖母,应当谢谢你
这个亲家。”
“臣妇惶恐。十皇子文武全才,俊美尊贵,乃是天下女子都想嫁的乘龙快婿。小女能够嫁给他,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份。”汪氏垂着头,一脸真诚地说道。
这次喜宴总共安排了近百桌。大臣们,女眷们,年轻贵女们,以及年轻的公子们用餐的地方不同。
大堂里除了皇帝这桌外,还有十几桌重臣。这些老东西不顾年轻人闹洞房的娱乐,只管在这里喝酒吃肉。
“父皇……父皇……”十皇子拖着孟清宁走进大堂。
尽管孟清宁垂着头,但是大家还是见到了她脸上那血腥的大字。
一张张震惊的脸在孟清宁的面前晃悠。她的内心无比的绝望。
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却让她成为全城的笑柄。
太后,皇后,贵妃,陈妃,皇帝以及丞相府的人也瞧见了孟清宁脸上的大字。见到那四个字,所有人都有种没脸见人的的感觉。那比在她脸上划一刀还要残忍和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庆武帝大怒。“父皇,这就是儿臣想说的事情。儿子掀开盖头,看见清宁被人点了穴道,脸上就写着这几个字。父皇,今天是儿臣大喜的日子。到底是谁这样恶毒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请父皇明察。儿子真是没脸见人了。
”
十皇子跪在地上,朝着庆武帝诉苦。他本来就受宠,平时在庆武帝面前撒娇卖乖是常事。
然而今日是大喜日子。他带着受了屈辱的新娘跑到庆武帝的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提起这件丢脸的事情,庆武帝对他格外的失望,甚至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愠怒。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传。就算发生这种事情,就不能稍后再说吗?虽说也有其他人看见,但是闹洞房的人除了皇室子女外,就几个世家公子。这些人只要叮嘱一句就不会往外乱说。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十皇子明显很不合格。庆武帝对他格外的不满。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派人调查。你现在马上带走你的新婚妻子。”庆武帝站起来,冷道:“回宫。”
“皇上息怒。”孟丞相连忙跪在地上。其他人也跟着跪在地上。整个大堂没有人再敢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