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处还有一个东西,王维仔细想了想,忽然想到这一点。那个穿白大褂男人的脖子上,好像还挂着一个椭圆形金属牌。他越回想越觉得那个椭圆形金属牌,像极了解剖室里挂在尸体上面的编码牌,银色的标记死尸的编码牌!

一定不会这么邪门,一定不会这么倒霉,一定不会是行走的尸体!王维他努力地让自己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在吓自己,他想尽理由,试图不再回想那晚外科楼的遭遇,他拼命安抚着内心不安的情绪。可是,这种对自己的极力安慰,很快就被现实打了个粉碎。

两个小时后,在雾都医科大学的雾都警局刑侦大队,居然在这所学校的后山,发现了13具被遗弃的尸体。这些干瘪的尸体有男有女,最引人瞩目的一点是,裸体尸体上都穿着医学生的白大褂。此消息一出,恍如晴天霹雳,立刻引起学生们强烈的兴趣,很多人争先恐后地偷溜去后山围观,有人还偷偷拍了尸体的照片,传到了校内论坛上。

当王维在校内论坛,看到尸体照片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因为,就在那13具尸体中有一个男人,穿白大褂短头发的男人,正是那晚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该男人鼻子旁边的小块黑斑,根本不是黑痣,而是一块尸斑。

精神崩溃的王维被老师和同学们送到了医院,过了很久才慢慢恢复了神智,他认定自己撞邪了,而且是撞了一具会行走的僵尸。他很害怕,想起当晚那句话,那句骂它不能投胎为人的话,肯定会让他死定了。会被恶鬼来追命,一直来追命,所以他的神智时常处于迷糊的状态,无法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给警方。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还说有僵尸?!一定是有人在医大装神弄鬼!”听完包队如临现场地讲述,有位警员情不自禁地喊道,多年的警察生涯,早就让他们看透人的本质。

“对!我也不相信有鬼,还说什么僵尸!咱们破过那么多案子,哪一件不是坏人在背后搞鬼?我看这起案子背后,肯定是一起谋杀案!那看门的老大爷一定是谋杀的!”另一个女警员马上附和着说。

“包队,有没有可能是王维杀了看门老大爷,然后自己编造出一套谎话。也许他早就知道医大后山有尸体,那个安保处的李处也是从犯?”汤明怀疑地问。

“那后山的监控怎么解释?找了一个相似的人来伪装吗?他们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杀一个看门的老大爷,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还是那大爷知道什么很重要的信息?!”石凡皱着眉头说。

“各位同事,这正是第一张照片的诡异之处。出事后,我们刑警大队在医大做了很仔细的调查,但是,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找到一点谋杀案的痕迹!也调查不到王维或者李处的作案动机!”包队有点不甘心地说。

大家听到这番话,立刻议论纷纷。这时,包队看了一眼手表,立刻挥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他让所有人停止讨论,继续听第二张照片的案情叙述。

第二张照片的事发地点,是雾都西城翠屏山庄,一栋奢华别墅的客厅里。死者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长相清秀身形瘦弱,死时,正穿着一套深蓝色的丝绸家居服。女的大概在二十五六岁左右,长相美艳身形高挑丰满,穿着的衣服让人浮想联翩。她最外面穿着一件医生的白色大褂,里面穿着一套精美露骨的深红色内衣,是那种情趣商店里最火爆赤裸的情趣内衣。

按照法医的鉴定结果,两个死者死前,似乎在进行某项很激烈的运动,是那种不适合别人知道和围观的私密运动,而他们的死因都是肺栓塞,非常严重的肺栓塞。两个人的嘴巴和身体里面,均有不同程度的小面积溃烂,他们的牙齿和头发都有些脱落,指甲上面也都有部分淤青。

这些症状让最开始到现场的警察,以为两人是性病或艾滋的感染者,后来法医深度解剖发现,两人身上均未有性病或艾滋病毒。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法医也说不出原因。

而发现他们俩尸体的人,是一个企图偷东西的保安。这个保安是河南丰县人,来雾都务工已经有十年了。这十年里,他干过很多活,从快递员、送货员、装卸工、民工、水电工,甚至是发小广告的小时工,都干过,可是,最后都没有赚到什么钱。

今年,他已经三十五岁了,没房没车没钱,家里的人还天天催着结婚。其实,他自己也想女人想到发狂,但是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于是,就连呆在老家的女孩,都嫌他没有本事、窝囊、懦弱、邋遢、长得丑,一个愿意跟他处对象的人都没有。

他想拼命存钱,想在老家县城买套房娶媳妇,只是每个月的工资那么少,交了在这座城市里的基本开销后,根本存不下什么钱。想靠工资存钱买房买车,那无疑是痴人做梦,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不靠谱。

没有足够的物质基础,他找不到一个愿意嫁给他的女人,因此,他恨得要命,对社会、对老天、对这个世界。他缺钱,很缺钱,缺钱让他天天都想发财,想发财到人发狂。

有天,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值班的别墅区里有很多空房,它们的主人,那些有钱到不行的人,基本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露一次面。他想,在装修豪华的房间里,总是会有一些现金和首饰的,这个猜测让他心痒难耐。

终于有一天,他利用夜晚巡逻的机会,偷偷溜到没人的房间,拿走了一些小钱,结果没人发现。接着,第二天,他又去拿了,这次拿了一百元,还是没人发现。就这样,从最初的五十元、一百元,到后来的一千元、两千元,他越偷越多。

这些钱对那些富人来说,根本不叫个事,他这样安慰自己。在连续偷了一个月后,居然没有一个业主发现失窃,所以,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决定下手偷一些值钱的首饰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