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吕布大军渡河的时候,河内郡太守就因惧怕吕布威名,早早的带着家眷逃到了河东郡避难。
河内郡的世家豪门,如司马家等大族,也不敢与吕布作对,纷纷蛰伏,任由吕布率军进入河内郡。
?吕布懒得理会他们,直接让麾下大军理所应当的占据了河内郡郡治,他的将军府也暂时设立在河内郡的太守府内。
?随后,吕布派出精干斥候和细作,潜入并州,探听并州内部军阀的情报。
?十日后,斥候细作陆续归来,将并州现在的局势汇总上报,吕布了解了后,不由的感到颇为棘手。
?东汉末年时期的并州之地,可以说是大汉非常混乱的一州,并南有黄巾余党黑山白波肆虐,并北有内附胡人南匈奴四部掳掠,更远的边境还时常有东部鲜卑寇边,再加上现在起兵抗拒吕布的世家豪门联军。
可以说,并州如今是群雄并起的混乱局势。
?吕布没来之前,这些势力之间间隙颇深,白波贼与黑山贼抢夺地盘,打的不可开交,南匈奴右贤王去卑部亲汉,单于于扶罗部和左贤王呼厨泉部联合,每年都会出兵掳掠汉人,抢夺郡县财富。
而如今吕布大军渡河,驻兵于河内,兵锋直指并州,巨大的压力下,让这些势力之间的争斗收敛了很多,尤其是并北南匈奴四部,多年处于吕布的威慑下,现在吕布到来,他们甚至都不敢集结兵马,进行秋季劫掠。
这些势力,分别占据着并州九郡之地。
其中最强的,就是驻扎在太原郡,西河郡,上郡的世家豪门十三万联军,其次就是活跃在上党郡的白波贼一部五万人和活跃在雁门郡的黑山贼一部三万人,以及扎根在云中郡,定襄郡,五原郡,朔方郡的十几万南匈奴军队。
可以这么说,如今的并州,除了名义上属于吕布外,实则并州内部没有一块地盘是真正属于他的,就算是丁原时期的并州,丁原也只能统治太原,西河,上郡三地,还必须看世家豪门的脸色行事。
现如今,吕布当先面对的就是上党郡的五万白波贼,白波贼作为黄巾余党,山地流寇,多以步军为主,他们常年在上党郡四处劫掠,以裹挟流民发展,属于不折不扣的流寇乱党。
肆虐上党郡的白波贼,是以杨奉为首的最大一部白波,其他的白波贼三渠帅并不在上党郡。
因为白波贼是各自为战的统治体系,所以只有杨奉统帅的五万白波贼被吕布给堵在了上党郡,进退不得。
就连原本在上党郡与杨奉争夺地盘的黑山贼一部都退到了后方的雁门郡,不敢抵御吕布的兵锋。
详细了解了并州内部乱局后,吕布将贾诩和张衮都叫来,共同商议对策,以前他不是并州刺史,就算知道并州局势混乱,也无力改变现状,可现在不同了,他如今是并州牧,并州未来将是他的第一块根据地,他于公于私都要肃清惑乱并州的群寇乱党。
吕布将并州的局势大概说给两人听,张衮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主公,并州看似群雄并起,混乱不堪,实际上也就只有四股势力,强者如世家豪门,南匈奴四部,弱者如白波贼杨奉部,黑山贼张雷公一部,以我军之精锐强悍,只要我们稳扎稳打,就能将他们各个击破,到时并州尽落主公掌中。”
吕布问道,“洪龙有什么计划?”
张衮自信道,“白波与黑山征伐数年,仇恨深远,必不会联合,主公只需以雷霆之势先破上党郡白波贼,再破雁门郡黑山贼,两郡一下,我军就能立足于并州。”
“接着,我军以主公之名威慑并北四郡胡人,令其不敢妄动,到时候主公可率军直扑太原三郡,与世家豪门联军决战,并以迅雷之势扫清世家豪门联军,到那时,并州南部全数落入主公治下,并北四郡匈奴将不足为虑,只需安抚,就能让南匈奴四部归服,不敢造次。”
吕布听完后,皱了皱眉,说道,“洪龙,我不希望我的治下,有像南匈奴这样的内附胡人,他们要么完全被汉化,内迁汉地,要么就被我灭种屠族,不会有第三个可能。”
张衮闻言一窒,贾诩心中一秉,暗叹吕布可真是一个铁血无情的主君。
吕布对张衮提出的战略不太满意,当即又看向贾诩,贾诩连忙劝道,“主公,洪龙之言,乃上上之策,先弱后强,先南再北,平定乱党,安抚胡人,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收获,切实可行。”
吕布则断然道,“南匈奴,世家豪门的高层贵族,不论善恶,全部要死,既然已经走出这条路,就不能留情,我可没有给自己留下后患的习惯!”
贾诩无奈,低头想了想,有些为难道,“以我军之兵力,最多只能平定并南,若还要平定并北南匈奴,则我军实力和兵力都不足。”
“俘虏!”吕布突然平静下来,淡淡道,“我军若以战养战,将俘虏训练成精锐,则我军就会越打越强,不会有缺兵之忧。”
张衮疑惑道,“就算我军平定并南后,俘虏大量敌军,可没有数月光阴训练,降军依旧没有战力,无法成军,而我军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若不能一年之内平定幽并,立下根基,天下世家就会对我们群起而攻之,那时我军将四面皆敌,回天乏术,衮斗胆,敢问主公所说以战养战之法是何意?”
“以战养战,铁血练军!”吕布虎目中闪过冰冷的光芒,冷然道,“奋战者赏,怯战者斩!金鼓不鸣,擅自撤退者,全营连坐!直到降军能够令行禁止,方为精锐。”
张衮闻言,大惊道,“主公三思,如此做法,急功近利,必会让降军倒戈,俘虏营啸。”
吕布没有解释,贾诩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洪龙莫急,主公此法或许可行。”
张衮冷静下来,有些好奇的看向贾诩,说实话,他心里对贾诩的才智和谋略十分敬佩,贾诩每次都能看透利弊,切中要害,直指人心,在这方面,他就稍显稚嫩,略有不足。
贾诩捻须而笑,替吕布解释道,“首先,主公铁血练军看似残酷狠辣,不近人情,可却是按照军规处罚,以法治军,不是以人治军,降军就算心里不服,也没有理由倒戈营啸,其次,主公重罚与重赏皆具,罚能威慑,赏能激励,一罚一赏,对比鲜明,或许就能在血战中将降军练成精锐之师,再者,这也是我军目前最快的练军之法,不管可不可行,都要一试。”
张衮听完,行了一礼,拜服道,“文和先生才智胜吾十倍,衮受教。”
贾诩还礼,连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