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瑾的心情,低落到极点。

燕包子半夜被电话吵醒,本不想接的,铃声实在是太吵了。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

楚怀瑾?

这大半夜的,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难道……

燕伊人坐起身,心有点悬的接了电话:“老公……”

“包子,吵醒你了?”楚怀瑾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透过电话,她似乎能感觉到身在楚园的他,似乎心情很差。

她一手揪着被子,轻轻的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嗯。”

顿了良久,楚怀瑾的声音才继续响起,带着点自我嘲笑的意味,和几分落寞:“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燕伊人心头大骇,楚少爷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一向主张让她按时睡觉按时用餐,更别提大半夜的吵醒她睡觉,就为了听她的声音了。

这么反常的举动,只有一个原因,他现在心情很糟糕。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那端,始终寂静无声。

燕伊人的心都揪了起来,叹息一声,她又软软的喊他:“老公,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害怕什么?”楚少爷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没笑。

那声音很轻,轻到她不足以确定。

燕伊人咬着唇瓣,看着窗外依旧黑沉沉的夜色,“你不说话我害怕,我担心你。”

“……我没事。”

“胡说,你有事。”

燕伊人坚持自己的猜测,“你心情不好,你现在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但你不肯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

楚怀瑾放下酒杯,抹了一把脸,身子向后靠,仰着脑袋,目光迷离的看着头顶上那盏水晶灯。

他迷茫得,似乎连光芒有多刺眼都顾及不了了。

心思翻转,如鲠在喉。

就差一步!

真的就差一步了!

那些害死他母亲的凶手,眼看着就要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就差了这么一步。

判定他们的罪名,又变得遥遥无期了。

像是一只坚定着的目标,突然轰然倒塌,再也没了希望的曙光。

他整个人被打入了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深渊里。

身上背负着的仇恨,只能深埋心中,那深浓的怨,那刻骨的恨,该怎么发泄?

该怎么报复?

他又该怎样为自己的母亲洗刷清白?还她一个公道?

楚怀瑾迟迟不说话,燕伊人急了,狠狠咬了一下下唇,假哭:“呜呜……”

女人娇软柔弱的哭声,拉回了楚怀瑾的思绪,他抬手,用力掐着额角,“燕包子,你别哭。”

“我害怕……”

“不要怕。”

“可是,我担心你呀。”燕伊人适时地抽了抽鼻子。

楚怀瑾恍然记起,她只是一个孕妇,不应该受到他坏情绪的影响。

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不少的懊悔,这通电话,真是不应该。

他极力平稳心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包子,我没事。”

“呜呜……”

“真的,我只是……想你了。”

燕伊人停止假哭,眨了眨眼,眼底有笑意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