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茵娓被容姨热心的留下来吃午饭,她招架不住这份盛情也就答应了,刚好她这会也饿了而且她也挺怀念容姨的手艺了。
等用过午餐后季茵娓就提出了要回家,霍景沐这次没说什么,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路过她身边,刀锋一样轮廓鲜明的脸庞却刻镌着漠然扫了她一眼,“走吧,刚好我出去有点事,顺便送你!”
完了,大总裁的脚步就直接朝院子里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走去,他原先那辆专属兰博基尼已经不在了,原来这四年中不仅人非了,物也不再了。
季茵娓还在跟容姨依依不舍的道别,院子里的劳斯莱斯就催促着按着刺耳的喇叭声。
“再见,容姨,谢谢你今天的午餐真的很好吃!”
“哎,好吃下次还来,让少爷来接你啊!”
她一边走着一边扭头跟站在身后的容姨挥手,笑容因为她最后那句话差点噎死,她真恨不得跟你家少爷划清界限,下次还来什么啊!
她走到车旁刚把手搭在车门上就听见男人低沉尤似不悦的声音,“坐前面来!”
“我觉得坐后面挺好的!”她吐了吐舌头。
“你是把我当司机吗?快点,别让我说第三遍!”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可以看见青筋了,季茵娓不想和他争,只好硬着头皮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车里的温度平常,但是因为霍景沐那张面若冰爽的冰山脸她忽然觉得一身都是鸡皮疙瘩。
劳斯莱斯在路上飞快的奔驰着,如一只黑色的猎豹闪电般疾驰,窗外的高楼大厦犹如幻影般从眼前飞逝而过。霍景沐清冷着身子坐在一旁没问她住哪,季茵娓也没说,因为他上次到她家门口把她“绑”走了,说明他肯定知道她的住址。
两个人就这么相继无言的同处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男人高贵淡然,女人美丽冷艳。
季茵娓半阖着眸子靠着椅背窗外的夏风吹了进来,皮肤感觉柔柔的,暖暖的,她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空气中散开一股长发的洗发露清香,她刚想着要给萌萌打个电话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好像还在霍景沐那。
正一心一意开车的男人察觉到女人若有似无的目光飘向自己,他仍正襟危坐着只是终于动了动唇打破这一片沉寂。
“有事?”
“那个,那天在酒店我手机忘带了,你能不能把手机还给我?”她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很好了,语气也很得当。
“你怎么知道你手机在我这?”
不在你这就怪了!
她很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霍先生,您之前不是还接过我的电话吗,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还是把手机还给我吧!”
霍景沐抬眸眼里噙着一丝玩味,“手机是在我这,但是我没带!”
“霍景沐你耍我?”
男人挑了挑眉,看着面前这个瞬间变的盛气凌人的女人,犹如一只被拔了刺的小刺猬,浑身扎人,他扬了扬嘴角坦诚道,“是真的没带,我没事整天把你那破手机带在身上干嘛,有病啊?”
对啊,你就是有病,那个安安静静躺在总裁大人口袋里的手机怕是都忍不住腹诽起来。
“……”
季茵娓简直气的爆炸,她就知道想把手机拿回来至少要在霍景沐这历经“九九八十一难”!
“你不会翻我手机了吧?”
“你手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我看吗?”
“……”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手机还给我?”
“这个看我心情,还有你的表现!”
季茵娓一抬头就看到后视镜里男人那张邪魅狂狷的俊颜,这他妈真是一只老狐狸!
“吱”的一声,劳斯莱斯在一个街道转弯处靠边停下,霍景沐转过头笑容十足的痞气,“不好意思,突然发现我跟你真不是顺路,不然你就在这下吧?”
“你存心的吧?”
俊美的男人,邪恶的心啊,漂亮的女人如蛇蝎,俊美的男人如魔鬼啊,季茵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推门潇洒的下车。
最后又硬着头皮转身回来,白皙的手指敲了敲他的车窗。
墨色的车窗缓缓摇下,霍景沐半眯着眸子对上女人那窘迫十足的小脸。
“那个,我没带零钱,你能不能先借我点打车?”
该死的,要不是她手机被扣在他那了,她就算一个电话也会有人来接她的好吧,现在她身无分文,真是不得不低头沦为打车族啊!
坐在车里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也没为难她,从黑色的皮夹里抽出一张红色的毛老头给她。
季茵娓接过毛老头在心里不由的鄙视了他一阵,真是个小气的男人,就给一张。
“我没带现金,就只有一张一百的,”男人就跟她肚里的蛔虫似的看着她那哀怨的表情幽幽说道,“我这里还有几张卡,你需要吗?”
“不用了,一张就够了!霍先生没事我就先走啦,拜拜!”
季茵娓笑意盈盈的跟他挥手,一头酒红色长发在风中飞舞,一身黑色束腰的裙子垂至脚踝,她脚下踩着八厘米的裸色高跟鞋身材妖娆纤细,从背后看有种说不尽的万种风情。霍景沐坐在车里拿出一根香烟,咯嚓的一声,金质的打火机发出一声脆响,淡红色的火苗燃着指间的香烟,男人微微侧仰着下巴,青灰色的烟雾在他的俊脸前缭绕。
他幽暗深邃的目光的朝女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平静如湖面的脸庞镌刻着淡然,深沉如水,直到那抹黑色诱人的背影没入人潮消失不见,他才面无表情的扔了手中的烟头,一个挂挡劳斯莱斯的引擎声响起然后重新奔驰起来。
仿佛是在一间幽暗冰冷的手术室里,浓重的药水味充斥着鼻尖,这里就仿佛是地狱死一般沉寂冷清。冰冷刺骨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不,那灼毁的面容简直分不清男女,她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眼神空洞而迷离的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狰狞的面目,恶毒的目光,那一幕乍看上去实在骇人。
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一阵阴冷的风吹袭进来,有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来到她床前,床上的女人警惕性一动,就忍不住痛苦的哀嚎起来,她感觉四肢百骸都在疼,撕心裂肺的疼!
“你毁容了,最好还是不要乱动!”
男人幽冷淡漠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没有丝毫温度和感情,仿佛是一个来自地狱的召唤者,他周身黑色的西装西裤隐匿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借着那微弱的月色才依稀可见他白皙深邃的五官,犹如吸血鬼般神秘而俊美,一双黑曜石般的瞳孔如同夜空中的璀璨星辰,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女人一双灰暗的眸子一转,声音苍哑如枯井,十分刺耳难听。
“是你做的?”
“是!”男人没有丝毫掩饰,逆光的背影颀长迷离,却依旧笑意深邃,“你恨我吗?”
“我恨他!”看似没有在回答他的问题却是给了他一个最满意的答复,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像是恨不得把那人拆只入腹,剥皮抽筋再饮血。
男人低笑了一声,灰色的发遮住他白皙的前额,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俊逸挺拔的五官邪魅狂狷,带着十足的野性,他手上把玩着一把银灰色的枪,幽暗神秘的泛着清冷的光辉,“你想活着?”
“是!”
“好,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你脱胎换骨,帮你重塑容颜,帮你回到他身边。记着,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的痛与不幸,该怎么讨回来?”他低沉而独有磁性的声音犹如罂粟般蛊惑人心,菲薄的唇冷清而绝情。
“我,要亲手杀了他!”
沙哑苍莽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恨意,青灰色的眸子在夜空中闪烁着幽冷的光一点点的凝聚着血色,她双手紧紧的抓着床沿却一点也用不上力,没错,她的手筋断了,脚筋也断了,现在的她就如同一个废人,而这一切都是曾经那个她爱到骨髓的男人给予她的。
她曾爱他一整个青春,也曾为他用尽一切手段,背负了多条人命,双手沾满了鲜血,可最后呢,换来的却是他冷酷无情的囚禁,他亲手挑断了她的手脚筋,把她扔进男子监狱让她沦为性奴,终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阴暗冷湿,无休止的强暴,她活的简直不如一只老鼠。他那么恨她,却不杀她,因为他要让她永远生活在自已暗无天日的囚禁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死由他!
直到睁开眼的那一刻,浑身的痛楚才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没死,她逃出来了,四年了她终于逃出他的非人性的虐待囚禁了,四肢百骸的疼痛一遍遍的提醒着她要报仇,曾经她是席晟的棋子,她一直在为别人报仇,这一次她要亲手为自己报仇,她是一个在地狱轮回过的人,她不会再渴望爱情与幸福,她能做的就是要那些让她痛苦的人承受比她更重的百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