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切如你们所愿了(1/1)

霍景沐到底是没有追出来。

苏蔚浑浑噩噩的从公司出来后意外的没有去任何地方,而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玫瑰园,霍景沐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没有接。她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小芹怎么敲门喊她,她都跟听不见似的。

“小姐,你开开门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你这样小芹真的好担心你啊!

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你告诉小芹让小芹也为你分担分担好不好?”

小芹一边哭喊着一边敲门,可是房间里面安静的就像没人存在一样,任凭她在外面足足喊了五个小时嗓子都哑了依旧没人给她开门,连吱个声都没有。

小芹甚至在想苏蔚会不会想不开?

从她满身狼狈的回来时小芹就看出了苏蔚的不寻常,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更主要的是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双眼通红还凝着血丝,这副模样真像是和别人打完架回来一样。

可是小芹怎么会相信苏蔚会跑去和别人打架呢,她家小姐那么一个温婉恬静的女孩怎么可能和别人动手?

房间,苏蔚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

明明是白天却漆黑如夜晚没有一丝光亮,房间里的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也没有拉开,苏蔚光着脚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凉意,她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将头埋在臂弯里,她洁白如玉的指尖有滴滴血珠蜿蜒流下,一对修长纤细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如瓷的肌肤上还有一块块青紫,这是她在和席菲儿拉扯中不小心撞到桌角碰的。

徐菲儿说的对,她就是怂,明明是她去找席菲儿麻烦,到头来她自己却变得伤痕累累,而席菲儿依旧被保护的安然无恙!

想想霍景沐把席菲儿护在怀里冷眼看着自己的样子苏蔚的眼泪就像关不住的水龙头往下流,为什么他这么偏心,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心,难道就只有他和席菲儿的孩子才是孩子吗,她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一条生命吗?

席菲儿表面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样子其实她真正的实力苏蔚是见过的,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今天她这么一闹席菲儿都不反抗,怕是她算准了自己。

心中的恨意犹如滔天巨浪般涌来,想起往日的种种苏蔚都感觉活的像一个小丑,徐菲儿最后的那句话像是打开了她心底所有的疑惑,原来爷爷当初找到她自始至终不过是因为她有一双和席菲儿那样相似的眼睛,他想让她走进霍景沐的心里,只不过是想让她可以替代席菲儿在霍景沐心里的位置。

难怪每一次她哭的时候霍景沐总会情不自禁的吻去她的泪,他说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流泪,一切只不过是因为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那个人罢了!

原来自始至终她在他们眼里都是席菲儿的替代品,她替代席菲儿嫁给了霍景沐,替代她走进他的心里,她一直活在席菲儿的影子里,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她都偷来的,席菲儿说的对,这一切本该就是她的。

因为她一时的贪恋苏蔚让自己差点在霍景沐的温柔里沦陷,她爱他爱的无法自拔,也正是因为这样现在她才会伤的这么深。

她就像一个戏子,在别人的剧本里留着自己的眼泪。

医院里。

霍景沐坐在病床旁边,席菲儿拉着他的手刚刚才入睡,可是他却走不了,因为只要他一动席菲儿就会醒来,然后就哭着要找他,他知道今天的苏蔚吓到她,因为连他自己被也苏蔚今天的反常给吓到了,他从没见过她这么可怕的样子。

以前的苏蔚一哭两只眼睛就红的像一只小白兔,乖巧而无害,可是今天她也哭了,却是那么狠厉像要杀人一样。不过霍景沐不是怕,而是心疼,心疼到死的那种,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这么失控?

他看了看自己双手顿时觉得追悔莫及,他怎么今天没控制自己动手打了她呢,本来他是想要让她冷静下来的,可是他根本无法与她沟通,情急之下他才动了手。他怕如果苏蔚真的伤到了别人会给她带来一些愧疚,更怕她会不小心伤到自己。可是当他收回自己的大手时,看着她眼里那平静无澜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她绝望而幽怨的心。

他说过他会保护好她的,他居然再次食言了!

顾浔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霍景沐垂着头一脸倦惫和懊悔。

他挑了挑眉看到男人手臂上已经凝固了血迹的伤口。

“你受伤了?看来苏蔚受得刺激不小!”顾浔还真没想到平时里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会动手伤到霍景沐,看来她身上还真有许多是他不了解的地方!

“我今天动手打了她,你说她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

霍景沐抬起头眼里的愧疚之色淹没了他的倦怠。

“如果我是她肯定都不想再看到你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说着霍景沐就要起身,却被顾浔给按住了,他不解的看着男人。

“算了你留下来陪菲儿吧,她今天精神不太好一会醒来看不到你又要闹,还是我去看看苏蔚吧!”

“你什么时候对她的事这么上心?”听到这话霍景沐突然意识到顾浔最近跟苏蔚走的很近,他心里顿时泛起一股酸涩。

“别不知好歹,景沐,我早就说过你的犹豫迟早会害了两个人,现在你信了吧?

不管是菲儿还是苏蔚她们都是受害者,你和菲儿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辜负她!

至于苏蔚,如果可以我会去好好照顾她!”

顾浔只看了眼男人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照顾她,他凭什么照顾她,明明自己才是苏蔚的丈夫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了。

霍景沐刚迈开一步床上的人就扯住了他的手,嘴里还念着他的名字,霍景沐无力的重新坐回床边,看着床上面容苍白的女人他心里一阵苦涩,心想苏蔚这个时候是不是在哭,他知道她最爱哭了动不动就喜欢流眼泪,而他最不舍得就是她哭!

顾浔刚走没多长时间程帆就进来了。

“查的怎么样?”

“根据财务部长说的嫂子今天一来公司就指名要找菲儿,至于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好像是她从医院出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今天去医院做什么?”

“好像是接苏振青出院,不过她后来又回了趟医院,听医院里的工作人员说她好像在医院走廊里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争吵!”

“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出来!”霍景沐握紧了双拳,深邃暗沉的双眸,瞬间冷下,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凉,俊美的脸部线条,根根冷厉,狠决凝视着空气,程帆甚至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寒气。

顾浔来到玫瑰园的时候小芹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哭了。

“你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

小芹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顾浔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惊喜。

“小姐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怎么叫她她都不开门,我好怕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啊?”

“她一整天都没出来了?好了你别哭了,我这就上去看看!”

说着顾浔就匆忙跑上楼。

他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苏蔚是我,你把门打开,我有话跟你说!”

“咚咚!”他一边用手不断地敲门一边用身子撞门。

“苏蔚你把门打开,你一天都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苏蔚,你听见没有,把门打开!”

顾浔敲了好一阵子,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转头对身后的小芹说道,“快,去把扳手拿来!”

“扳手?哦,好,我这就去!”

没办法,苏蔚不开门他也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了,就像小芹说的他也怕她做什么傻事,所以只能撬锁了。

小芹拿来扳手迅速的交给顾浔。

没一会顾浔就真的把门锁给撬开了。

黑暗的房间里随着门被打开终于有一丝光线照了进来。

顾浔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墙角的女人。

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领口有些凌乱的微张着,微弱的光线照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上,通透白皙,当真是冰肌雪骨般羸弱却美丽。

顾浔忽然觉得心狠狠一痛,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地走到她面前蹲下,才发现她手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指尖上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

“苏蔚?”他轻唤了她一声,刚伸出去的手还没碰到她叫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

“别碰我!”

女人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又往后缩了缩,眼神呆滞而惊恐的目视着前方。

顾浔犹豫的看了眼苏蔚,然后回头,“小芹,去拿些酒精棉签和纱布过来!”

“好,我这就去!”

小芹匆匆拿来酒精和棉签后就递给了顾浔。

“苏蔚,把手伸过来!”他看着她受惊的眼神语气温和的循循善诱道。

“如你们所愿了,一切都如你们所愿了……”她苍白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喃喃自语着。

“苏蔚,你在说什么啊?”

苏蔚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一直咬着唇,眼眶里突然落下大颗大颗泪来。

顾浔揪着心隐忍着那股痛楚,然后他拉过苏蔚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拿出酒精和棉签给她小心翼翼的擦洗着伤口再帮她用纱布一圈一圈裹起来。

从头至尾苏蔚不争不吵,就这么一直安静的流眼泪,空洞的眼神里仿佛能看见空气和尘埃。

像极了小美人鱼即将化为泡沫前的征兆。

“苏蔚你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蔚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尤其是那对大而空洞的眼神像是失了魂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中。

苏蔚缓缓地抬起头视线里终于带了一丝杂质,“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也不要再来伤害我身边的人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苏蔚激动的突然跪在地上,“哐当”一声,打翻了顾浔手中的托盘,棉签洒落一地,慌乱中他碰到她一双赤裸的玉足冰凉刺骨。

“苏蔚你干什么,快起来,地上这么凉你会生病的!”

顾浔想将女人拉起来却反被她一把冷漠的推开。

“你走吧,以后不要来这里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没错,她说的是你们!

他和霍景沐一样,他们都站在席菲儿那边!

顾浔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没动。

“走啊!”

她突然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扔在地上,激动的大叫起来,一地的碎玻璃渣散落在她脚边,顾浔真怕她一个不注意光洁的玉足就踩了上去。

小芹听到楼上的动静紧张的跑了进来。

“顾先生,要不你就先走吧,小姐她心情不好,你这样只怕会更加刺激到她的!”

顾浔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小芹说道,“把地上的玻璃先收拾一下,小心她踩到。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打电话给我!”

顾浔走后苏蔚又一个人坐在了地上,小芹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破碎的玻璃渣扫走。

“小姐,地上凉,你快起来吧!”

小芹走上前刚碰到苏蔚就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冰凉,手脚更是没有一丝温度,小姐一直以来不是最怕冷的吗,怎么这会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小芹,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可是……”

“出去吧!”

苏蔚坐在地上头靠着墙,眼里平静无波澜,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心里却早已有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