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陈松跟木偶人一样,被季准牵着,按到了床边上,脑袋空白,嗓子也觉得有些干,季准就坐在他旁边,床垫微微陷了进去,陈松浑身的毛都要竖起来了。
气氛有些怪怪的。
陈松心里嘀咕了声,却不知道为什么奇怪,明明两人都是男的。
季准抬着陈松的右胳膊,声音冷冷清清的,“看好了。”
陈松扭头,就对上了季准的眼,明明冷冷清清的,却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两人视线在空气中胶着几秒,陈松先转头,清了清嗓子,“看着看着。”
“用后脑勺吗?”季准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笑意。
陈松不好意思的又扭过来,见到季准给掌心里挤了药膏,手心搓热,一只手握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按在他肩膀处,慢慢的一点点,用掌心揉下来。
舒服的陈松想嗷嗷叫,什么暧昧旖旎全都不见了,乐呵呵的笑,“季准你真是厉害呀!呀!轻点疼,啊!好舒服!”
陈松一连串的呻1吟跑进季准的耳朵里,季准只觉得耳膜痒痒的,斜了眼陈松,这家伙现在舒服的眯着眼,季准原本想说的冷言冷语一下子就没了,盯着陈松肉呼呼的侧脸看了会,垂下眼,手下不停,继续揉按,然后就听到规律的呼吸声。
“嗤。”季准嗤笑了声。
刚松开手,陈松就直挺挺的倒向床上,就这样也没醒,蹭了蹭,卷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蝉蛹,呼呼大睡。
季准就站在床边看着陈松一系列,眼里带着笑意,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房门推开,洗完手的季准站在门口看了眼床上的陈松,一条大腿夹着被子,侧腰露出来了,季准眉头微微皱着,还不如季酌,这样的睡姿不感冒才怪。
将人抱起,重新放到床上,陈松搂着季准的脖颈,两人近的呼吸都像是交汇在一起。
床头灯散发出暧昧的暖光,季准的视线从陈松紧闭的双眼,慢慢移到泛着红润的唇,陈松的唇形很漂亮,唇珠明显,笑起来很可爱.......
陈松觉得嘴巴痒痒的,舔了舔,翻了个身继续睡。
季准看着隐藏在阴影中陈松的侧脸,随后垂着眼盯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像是还残留着陈松唇上的温度,而他刚刚竟然想-----
停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季准自己也想不明白,刚刚一瞬间,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看了眼床上的陈松,房间里响着绵长的呼吸声,季准不在想了,转身带上门。
翌日,天刚亮,陈松就叫醒了王博容,昨晚没洗澡的王博容自己都嫌弃自己,趁着陈松在浴室刷牙,匆匆洗了个战斗澡,要是他一人有些拘束,毕竟在公共浴室里。
俩人动作快,收拾好的时候,张姨才起来,提着菜篮子要去买菜。
“张姨好。”陈松与王博容打过招呼。
张姨笑呵呵的应了,“小松和容子起来这么早呀!今天有没有想吃的,我正好买菜......”
“不用了,张姨你手艺好,做什么我都爱吃。”陈松小小的拍了个马屁,哄得张姨兴高采烈的出了门。
王博容拿眼睛古怪的看着陈松,“我才发现,松子儿你还有这一手,甜言蜜语,啧啧啧。”
“啧啧个屁!”陈松道。
楼上季准也下来了,看见陈松和王博容斗嘴,也没说什么,只是陈松发现,季准今天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说不上来那种,有点渗的慌。
三人出门,绕着整个别墅区跑了两圈,旁边就是湿地公园,别墅区更是绿化景致很好,早上的空气新鲜,草丛上的叶子都带着露珠,跑完步整个人都精神了。
回去的时候,张姨已经在厨房开始忙了,阵阵的香气扑鼻,王博容跟陈松一身大汗,王博容拎着毛巾,“松子儿一起洗快点!”
“哦,那你等我,我去拿毛巾。”陈松道。
季准眼神冰冷的看了眼王博容,“你先去洗,我找陈松有些事情。”
王博容不疑有他,不管陈松一人去洗澡了。陈松摸着脑袋,浑身都是汗,不解道:“什么事这么急?”
“跟我上来。”季准上了楼。
陈松摸不着头脑,只好颠颠跟上,到了二楼,正好碰见季爸爸,陈松打过招呼,许是季爸爸才醒,神态和蔼,看上去跟昨晚眼神锋利的季爸爸,判若两人。
季爸爸跟季准都是话少的人,打了照面,也是一两句问候,比如季爸爸的洗完澡下来吃早餐,比如季准的一声爸。虽然话少,但陈松也看的出来,季爸爸疼爱儿子,季准尊敬父亲。
昨晚那个锋利严肃的季爸爸好像也不再让他那么害怕了,陈松露出虎牙笑笑,季爸爸一怔,回应陈松一个笑容,还夸了句好孩子。
陈松嘿嘿嘿,心想他顶着成人壳被夸好孩子,还是很高兴。上了三楼,陈松还没说话,脑袋就被丢了一条浴巾,耳边是季准冷冷的声音,“你先去洗澡。”
“不是有事吗?”陈松低声问道。
“你先洗澡,之后聊。”
陈松就不再多问,拎着浴巾快速的冲了把澡,在里头穿的整齐,想到第一次借宿,季准这家伙竟然让他挂空挡,脸有点红,陈松穿好衣服,脖子挂着浴巾出来了。
“我洗好了。”陈松喊了句。
季准点头,“等我。”
浴室里弥漫着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这是他常用的,水汽缭绕,季准竟然觉得这个浴室有些陌生和暧昧,将窗子打开通风,清凉的风扑面,熄灭了季准有些燥热的身体。
快速冲了澡,季准出来的时候,陈松正坐在阳台椅子上,他头发有些长,湿漉漉的,一手托着浴巾懒散的擦着,双眼出神的望着外头,像是听见动静,转头看向他,露出小虎牙。
“季准,我就说吧!今天是个大晴天,你看!”陈松指着窗户外。
早上略有些阴的天,像是被风吹散了乌云一样,瞬间阳光普照,金灿灿的洒满整个房间,连带着阳台那个人也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季准立在原地背脊僵了下,浑身血液刚刚一瞬间像是再次燥热起来。
“是不错。”季准随意搭了句话,将注意力转移到桌子上,“手腕的负重怎么样?”
陈松将浴巾搭在隔壁椅背上,正将桌子上的手腕负重一一带上,听见季准问话,认真想了想,道:“其实还是不适应,才戴了两天,而且说真的,应对大力球的时候,我反应比预料中的慢了零点零几秒.......”
季准在陈松认真的反馈信息中,慢慢冷静下来,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也安分起来。
他侧脸很认真的思考,一针见血,“你的体能还是太差,身板太瘦小,不过这种事情急不来。”
陈松自己也知道,季准在一点点逼近自己身体极限,但就像季准所说,急不来。
“先下楼吃饭,今天的训练适当调节下。”季准神色温和,甚至还拍了拍陈松脑袋,“你刘海长了,记得剪短。”
陈松也觉得有些挡眼睛,满不在乎道:“嗯,我会去自己剪。”
季准没说什么,两人并肩下楼,只是刚刚拍陈松脑袋的那只手,顺手揣进了口袋里。
吃过早餐,正如季准所说那样,今天训练的节奏适当放缓了,消食一个小时候,三人来到了网球场,热身过后,没有对打,而是挥拍、发球,如此循环。
中午陈松跟王博容趴在季准的书桌上写完了国庆七天的作业,可喜可贺,王博容写完后一脸不可置信,这家伙从来都是收假结束,早上匆匆忙忙抄作业的。
午睡过后,长假第一天,阳光很晒,像是洗刷掉了前半个月陆陆续续的阴雨天,中午最热的时候快赶上了夏季。
陈松穿着短袖,充当裁判,而网球场上,王博容正在发球,对面就是季准。
以一挑二,距离决赛最后一天,这天下午,季准做的只是再陪两人好好打场比赛。
不是做陪练,而是真正的比赛。
于是对面的王博容被虐的很惨,背心都湿透了,可仍旧坚持着。陈松作为观众,在王博容的身上像是看到了曾经的他,而季准,还是那个季准。
“二比零,季准赢。”陈松报数。
王博容已经软瘫的成面条了,坐在旁边地上咕嘟咕嘟喝水,浇了一胸膛,浑然不在意,抹了把嘴,“季准这体力也没谁了.......”最后小声添了句真他娘的变态。
季准勾着唇,喝着水没说话。
休息十分钟后,季准让陈松上,陈松一脸懵逼,意思季准不用再休息一会?毕竟打了四十多分钟-----
“不用。”季准摇头道。
陈松握着拍,发球。
一反训练时的培训喂球,季准一开始很猛烈,攻击性很强,都是大力球,陈松被震的手掌发麻,等输掉一局后,陈松眼里的火越烧越旺,季准却笑了,看了眼陈松手腕,继续没有放水。
第一盘猛烈攻击的大力底线球,第二盘的多角度灵活网前球。
陈松没有第三盘的机会。
场上休息,陈松慢慢喝着水,季准不经意问道:“明明都招架不住,为什么不拿掉负重?”
“啊?”陈松愣了一下,才明白季准在说什么,顿时也懵了。
他竟然没想到!!!
于是场上就听见季准低低的笑声,王博容吓得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