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落被带出了天牢,一路跟着来人入了千宸殿,少女眉眼微微低垂,心中知晓,事情应该是成了。
她是没有办法让一个人脱落了面皮之后还能够显示出已经被削掉的面皮的,但是她可以炼制一味惑心乱神的药丸。
娴贵妃本来就心中有鬼,加上她现在的状况极其的不好,只要把握住药效时间,只要在合适的时候有人将皇帝引人千宸殿,那么不需要许倾落做什么说什么,娴贵妃自己就能够将自己坑死。
南宫墨为娴贵妃诊治,正是最方便下药的人。
在睡梦中中了惑心的人会不自觉的将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最深的恐惧,最深的恨意尽数表露。
许倾落可不觉得娴贵妃内心有多么娴静美好。
“许氏,朕今日要你来做一件事情,你若是做好了的话,前两日的事情朕既往不咎,朕可以马上将你放归,县君的爵位也自然还是你的。”
若是做不成的话如何,皇帝没有说,但是许倾落知道那结果对自己不怎么美妙就是了。
不过现如今她也不在乎这个,因为她猜到了皇帝要她做什么:“请陛下吩咐,小女一定尽力而为。”
对娴贵妃这个小手段不断的人,她早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去,看看娴贵妃,看看她的脸,朕要知道,那张面皮下的脸究竟是何种样子!”
皇帝的眼中全是冷酷。
再也不见往日里对娴贵妃的喜爱。
“陛下,陛下开恩,臣妾这张脸就是自己的,臣妾方才迷迷糊糊的喝了南宫太医开的药汁子之后就昏昏沉沉的,臣妾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陛下,陛下您要相信臣妾,臣妾一心一意全是陛下,若是对陛下有贰心,臣妾如何能够为陛下试药,又如何能够让自己成了现在这般,陛下,求您相信臣妾,臣妾定然是中了妖术才会胡言乱语......”
娴贵妃捂住了自己的脸,眼中满是惊恐,点点的泪珠从那尚且美好的眼形中坠落,朦胧着看,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美感的。
她若是别的时候提出这件事情,皇帝会给她些脸面,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现在在皇帝心中连面皮都是假的,提起试药的事情,不止没有让皇帝心软,甚至让他的心更冷硬了一分:“呵,朕要用的药经过多少道手,要试毒多少次,怎么可能将毒丸就送到朕的跟前,还恰恰只有那么一颗有问题,现在朕倒是怀疑那所谓的中毒根本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充满厌恶的时候,通常怎么看对方所做的事情怎么满满的疑惑,疑邻盗斧,便是如此,皇帝现在知晓了娴贵妃的身份根本是冒充的,她所做的一切在皇帝看来便都是有目的的,有企图的。
更何况娴贵妃本来就不安什么真的好心。
皇帝现在就想要知道娴贵妃的脸皮究竟是不是真的,她下面面皮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至于找许倾落的原因,一个是皇帝相信她的手段,另外一个则是因为皇帝自觉许倾落是因着娴贵妃才人了天牢,是无论如何不会帮着娴贵妃隐瞒的。
一个陌生的女人扮作他的宠妃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却没有人察觉,皇帝只要想想这种可能就觉得全身汗毛耸立,有种格外惊惧痛恨的感觉。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帝忍不住会想,自己看不出来娴贵妃是假的,这阖宫的宫人难道也都是瞎的吗?
娴贵妃梦中还提到三皇子,所以,皇宫中甚至太医院中一定也有对方的人,才能够帮着她一起隐瞒。
“陛下,一夜夫妻百日恩,您和臣妾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求您不要让许氏那个贱人来,她与臣妾有仇,她一定会故意诬陷臣妾的,与其背负冤屈死亡,臣妾宁愿一死以证清白......”
娴贵妃咬牙冲下了床,向着旁边的柱子冲去,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以作缓兵之计,皇帝被气笑了,他一个眼神,娴贵妃的冲势被阻止。
千宸殿中除了皇帝,娴贵妃和许倾落之外,多出了两个穿着暗色服饰的男人,压制着娴贵妃,许倾落猜测着应该是皇帝的心腹之类。
娴贵妃眼珠子转动,眼中全是惊惧惶恐,却动弹不了一下,张嘴说不了话。
许倾落觉得耳边都安静了许多,早就应该如此:“陛下,若是要验证贵妃娘娘面上真假,小女还需要一些东西,陛下也可以选择一个可信任的太医协助小女......”
娴贵妃的事情若是真的,便是天大的丑闻,皇帝最后也没有多叫什么太医过来,而是让人将许倾落要的药材刀子银针一起准备好送上。
——
药水在娴贵妃那张有许多红疹水泡的脸上缓缓抹过,许倾落拿着沾湿了的毛巾在她的脸颊四边与鬓角脖颈接缝的位置不断的擦拭着。
擦拭了很久,直到那些位置出现了红肿,许倾落又覆上一层药汁:“这是小女自己调配的一种卸妆净面用的小玩意儿,没有多大的效用,就是能够将面上一些多余的比较深层次的脏东西显现出来,然后再一一去除。”
许倾落一边给娴贵妃揭去脸上变硬的药壳子,一边对着皇帝轻声解说,免得对方怀疑自己早有准备。
“应该就是这里了。”
许倾落的手停下,皇帝的眼睛落向了许倾落手指的方向,娴贵妃鬓角脖颈那里出现了一道细细的红线,就像是割痕一般,若是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
皇帝的眼眸瞬间凝定在那里,他身边有暗卫,自然也知道易容,只是从来不知道有如此高明的将他一瞒多少年的易容,他所知道的易容从来都是有许多破绽的,哪里如同娴贵妃这般,情绪完美的表露在外在这张面皮上,喜怒哀乐,信手拈来,没有丝毫勉强。
皇帝的喉咙中发出愤怒的低吼,伸手,触碰脖颈红线那个位置,然后使力想要揭开。
娴贵妃呜呜的从喉咙中发出惨呼声,那是痛极了的表现,皇帝望着指尖的血迹,疑惑的望向许倾落:“怎么回事?”
“小女曾经偶然见到一本杂书上记载过世间除了戴上面具的容易被人识破的易容之术,也有一种真正改容换貌的换容之术,寻一骨骼相似之人,将其容颜面皮剥落,然后覆盖上另外一层面皮,比起戴上面具的下术,这是中术,最厉害的一种却是用刀子将人的骨骼不断削割打磨,然后用上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绝佳伤药,自己长出一张一般无二的容颜,那才是上术。不过那上术虽然极其的神妙,却也是最难做到的,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打磨过程的苦痛直接死亡,即便熬过去了,若是没有最好的伤药,没有运道,也不一定能够长出自己需要的容颜,所以这位用的应该便是中术了。”
许倾落对着皇帝讲解着自己所知道的东西,皇帝的眼中现出的是深深的忌惮。
“你也会这样的手段?”
若是许倾落会的话,即便她有用,琅晟对她在意,皇帝也不会让她再活着。
这样的手段对皇帝的生命威胁太大。
“陛下说笑了,这样的手段我虽然知晓其存在,却不知道其所以然,毕竟是传说中的手段,小女跟着家父学医,又喜欢看各种杂书,也就是在药物上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小道上有些研究,真正要到用的时候,反而是不如太医院中的各位太医了。”
皇帝也不觉得许倾落会。
他转头又望向面上满是愕然的娴贵妃,显然她没有想到许倾落真的知道的这么清楚。
眉头皱起,眼中全是厌恶:“许氏,你先下去吧,前两日这贱人中毒之事应该是她有所目的所做的一场好戏,只是没有想到却被朕意外发现了她的秘密,你所受的委屈和你今日的功劳朕不会忘记,回头自然会补偿的。”
那些红线对皇帝来说,已经足够他给娴贵妃定罪了,剩下的,便不需要许倾落在场了。
——
许倾落看到了躲在角落中的小身影。
“许姑姑。”
先开口的反而是九皇子。
她以为他现在也许在哭,可是他在笑,笑的眼睛中有浅浅的湿痕:“你平安出来了,真好。”
许倾落发现面对着这个孩子,自己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你知道了?”
她没有想过九皇子会一直被蒙在骨子中,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她一开始的打算便不想要牵扯到九皇子,就像是上一次她就发现娴贵妃的异样,却隐瞒了九皇子。
“其实我一直有感觉的,而且我很高兴,她不是我真的母妃,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我不是真的那么惹人厌,不是真的让自己的亲生母亲厌弃至极,可以告诉自己,也许我真正的母妃是喜欢我的也说不定呢......”
她此刻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是上前两步,伸手,将男孩儿小小的身子,揽入了自己的怀中:“殿下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孩子,你的母亲,一定很爱你很爱你,怀胎十月,她一定是怀着最美好的企盼盼望着九儿出生的。”
少女的嗓音仿佛是一曲最悠缓动听的曲调一般,娓娓动听,在耳边不断盘旋。
“许姑姑,有你在,真好。”
胸口的衣襟处有点儿淡淡的湿润,许倾落没有抬起男孩的脑袋,此刻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沉默却温暖的怀抱。
“许姑姑,你做我娘好吗?”
良久,许倾落怀中突然传出九皇子闷闷的声音,带着点儿沙哑。
许倾落张了张嘴下意识要拒绝,她还没成婚呢。
“我在这诺大的皇宫中,没有一个人在意我。”
男孩那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了。
许倾落慢慢的拍抚着男孩儿的背部:“我不是你娘,但是我在意你,你是个好孩子,很惹人喜欢的好孩子。”
——
许倾落就这么从天牢中被放了出来,不止县君的封号回来了,皇帝还赏赐下了一箱子金银珠宝一箱子绫罗绸缎。
至于她涉嫌弑君的事情,皇帝也明旨昭告,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与许倾落无关,是另外有人想要对付娴贵妃却意外牵扯到了她,那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则是对许倾落的补偿。
许府那边不说是喜出望外,将军府这边的气氛也跟着轻松了许多。
将军府真正的主人还是琅晟,不管琅母心思如何,许倾落在天牢中的这两日间,琅晟的脾气暴躁的厉害。
将军府的下人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过的。
琅晟站在将军府的门口望着许倾落被许良和许母一起迎进许府大门,唇边勾起了一抹放心的笑。
“这个时候你不过去表现表现,小心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对你更看不惯。”
南宫墨瞅着琅晟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你这么多微笑欣慰柔软什么的对着大门有个毛用,该你表现的时候就应该果断上,他可是看出来许良和许母对将军府现在的不以为意。
“伯父伯母这两日担心的厉害,好容易等到落儿平安,他们一家人有不少话要说,我这个时候过去打扰什么,我和落儿之间还有未来无数的岁月慢慢的相处。”
南宫墨听着琅晟的话语,哎呀轻喊了一声:“师兄你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说话这么好听了,也怪不得那么个大美人就对你情有独钟呢,真是看不出来,哎,当年的莫离也是......”
莫离两个字让琅晟冷了容颜。
南宫墨自知说错了话,捂住了唇:“我错了,你就当做我方才放了个屁。”
明知道莫离是琅晟的禁忌,他还说出来,也是大意了。
琅晟面上的冰寒慢慢消失,眼睛望着许府大门:“算了,有些事情其实也是我自己该忘记了。”
现在想起莫离,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那些纠结,有的只是恍如隔世的淡然。
南宫墨笑了:“师兄能够想清楚,我也安心了。”
莫离那个女人,实在不是一个值得人真心相待的女子。
南宫墨的笑容中有些冷意。
——
许府中,许良和许母拉着许倾落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你这个孩子,怎么就是这么多灾多难的,你说这都是第几次了,这京城我们不呆了,琅家的亲事我们也不结了,落儿,我们回去五洲城,就在那里,有许家的药房在,我们一家饿不死!”
将军府一墙之隔,琅母的那些个表现,许良和许母看在眼中,不是不心寒的,你不说为许倾落担心奔波,我们求去那边居然闭门不见,如何有这般的未来亲家。
连带着对琅晟也有了些不满。
不是非要琅晟能够救出许倾落,起码不要在关键的时候与琅母一般避而不见。
许倾落看着许良面上毫不掩饰的怒火,还有许母眼中的气愤,忍不住伸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压低了声音:“爹,你误会阿晟了,你以为为什么我这么快就从天牢中出来了,表面上不出现,不关心,不代表暗地里真的不关系不在意。”
“落儿,你的意思是......”
许良眼睛一亮,他实在是不想要承认自己一直欣赏的后辈却在关键时候无能退缩。
“阿晟是世上最值得我倾心相付的人,这一次,多亏了他,倒是女儿一直惹出些麻烦,给他带来多少危险。”
——
夜间琅晟过来,两个人互相诉了几句衷肠,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平平安安的,便觉得比什么都好,便觉得满心喜悦。
“娴贵妃是假扮的,她应该是三皇子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三皇子居然那么早就在陛下的身边安插了这么一个重要的棋子,若不是三皇子当年太过猖獗,私自铸造钱币,恐怕现如今这天下还不知道是哪个的天下。”
许倾落和琅晟说起了宫中的事情,皇帝下他的禁口令,许倾落反正是不会瞒着琅晟的:“我觉得宫中估计要大清洗一次了,毕竟三皇子的换容手段太过莫测,谁都不知道宫中还有哪些人是他的人。”
琅晟也没有想到娴贵妃居然是假扮的,还是三皇子的人,他忍不住摸了摸许倾落的手,温热的,面色凝重:“那你一定要小心了,若是还有和娴贵妃一般的人,一定会对你动手的,我让非天调过来几个好手,保护你的安全,最近也确实是太不太平了。”
“呵呵,放心,我们那位陛下的疑心病,宫中若是真的还有人的话,比起找我的麻烦,他们更应该担心自己自身难保。”
许倾落笑的有些狡黠。
琅晟直到天光快要大亮的时候才不舍的离开。
许倾落也想要和琅晟时时刻刻的相处,可惜此时实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皇宫中出事了。
宫中传来娴贵妃毒性甚深,不治身亡的消息,皇帝就像是许倾落所猜测的一般,不会善罢甘休,下令彻查后宫,寻找真正给娴贵妃下毒的人,琅晟这个还兼任着禁卫统领的人必须要去宫里走一遭儿。
——
只是许倾落没有想到的是,娴贵妃是真的死了。
娴贵妃死在了慎刑司中,皇帝刚刚审出一点儿东西,还没有接着深入,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便死了。
皇帝的怒气冲顶。
太子和皇后闹了不愉快,本来事情是他与娴贵妃合作的,皇后却插了一手,直接将许倾落陷入最危险的境地也便罢了,却惹出了大麻烦。
皇帝这一彻查后宫,三皇子多年前布置下的人手是找出来了几个,真正损失惨重的却是皇后和太子的人,连王家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也被翻了出来,皇帝召他前去几次训斥,让太子彻底没了脸面。
皇帝还让他管好自己的内帷,直接告诉他上次来他身边告诉他太子行动的便是那王家的人,这几乎是直言太子无能,被自己身边的女人算计了,太子见到王氏恨不得杀了她的感觉,签却为了王家的势力不得不忍。
宫中的彻查还在继续,琅晟作为宫中禁卫统领,作为负责搜查的主官之一,太子见到他不得不客气以对,担心对方暗自给自己下绊子,毕竟他若是得着这样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的。
一时间太子几乎是寝食难安。
在宫中大搜彻查了整整五日之后,边关再次传来急报,这一次已经不是说压就能够压下去,说忽视就能够忽视的,因为这一次是西域五国国联盟三十万大军共同袭击边关重城固山关。
那里有常驻的十万大军,因为边城高大坚固,凭借着城池之利之险,倒是一时间挡住了那三十万大军,而另外分布在其他关隘的十万大军也已经在向着那里集结,可是那里还缺少一个最重要的主帅,能够统筹调拨的主帅。
边关之将众多,但是能够让那二十万大军真正臣服,能够真正有把握挡住联军三十万的却只有一个琅晟,太子和皇帝还有其他皇子都曾经试图往琅晟的军中派出人手,想要直接接掌那些大军,可是除了已经被琅晟处决了的一个迦叶之外,其他的人,最多达到将才的程度,无人可以服众称帅。
几个军中安插的人面对着异族大军攻击,已经不止一次向自己各自的主子请罪,然后建议将琅晟放回边关了。
“真是一堆废物,枉费本殿下那么费心将他安排去边关。”
太子将手中的密信扔到了地上,气的咬牙跟。
本来就对琅晟忌惮,被寄予众望的手下给他的密信,让他更是心里发堵。
“太子殿下,现如今除了琅晟也没有人能够挡住异族了,便是你不想要他去,陛下也会松口的,既然琅晟必定是要去边关的,还不如你主动开口,让琅晟早日去边关,也能够让你日子舒坦一些,起码宫中的彻查,除了琅晟之外,其他人总会给太子和皇后几分面子吧。”
莫离的指尖轻轻的拂过自己的唇,对着太子笑的魅力无限。
“......那不是放虎归山吗?”
太子吞咽了口口水,还存着几分理智。
“放虎归山?山林中可不止是有老虎,还有猎人,殿下现在在京城中不好动手,到了边关,不是有的是机会让那只老虎给盘起来吗?而且殿下现在第一个提议他去边关,在武将和一些文臣中间应该也会博得一些好感,陛下对殿下也应该会改观的。”
第二日,太子在皇帝御书房召见众臣商议何人挂帅的时候,求见,然后提出了让琅晟挂帅出京的事情,直言自己愿意亲自去为大军负责征集粮草之事,还愿意捐赠处府中一万两黄金,甚至给皇帝建议若是琅晟能够打退异族的话,请求皇帝给琅晟和许倾落赐婚。
太子的提议,得到了皇帝的同意,也得到了不少文臣武将的赞誉。
他前段时间在皇帝和臣子那里折损的面子,被找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