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小心脚下。”

许倾落小心的搀扶着许老夫人走到了马车前,帮着她掀起了车帘子,动作间格外的细心,许老夫人看了眼少女满是真诚的脸一下,嗯了一声,便上了那辆马车。

“祖母,道路颠簸,我在车子中让人多铺了几层软垫,你——”

许倾落的话语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一声轻言赞叹:“姐姐好生细心,老夫人身边的人居然都没有想到,可见不如姐姐。”

许微婉这句话看似赞叹,却是夹着刀枪,一是让那些老夫人身边的下人对许倾落不满,二是讽刺许倾落现在也是操持下人之事,身份也不见得多么尊贵,就是对方才饭桌上老夫人话里言语她们母女二人持下人事情还是心中忿忿。

许倾落转身,望着许微婉和小周氏,没有直接和一派温婉亲近笑容的许微婉呛声,而是似笑非笑的开口反问:“祖母已经上车,二位不赶快去自己该呆着的地方别耽误行程,怎么反而到这边来了?”

“什么叫该呆着的地方!”

小周氏下意识的反驳,被许微婉一个眼神提醒,急赤白脸的样子一僵,下一刻笑的有些谄媚:“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母女该呆着的地方应该是老夫人身边,一路长途漫漫的,我想着老夫人一个人在车上无聊,我在车上陪着老夫人一起说说话还能够解闷儿。”

小周氏眼巴巴的望向了老夫人,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和许微婉已经察觉了老夫人的态度冷淡,她们两个急于做些什么,让老夫人重新恢复一开始的态度。

许倾落笑了:“是吗?”

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因为真正做主的老夫人此刻已经给了小周氏答案,许老夫人闭上了眼睛,倚靠在了厚重柔软的坐垫之上,那是一个不怎么想要有人说话解闷儿,只想要好好休息的架势。

眼巴巴看着老夫人的小周氏:“......”

她面色有些不好看,却还是不想就这么罢休,想要再开口说些什么。

“祖母看来想要好好休息,母亲,我们不要扰了老夫人,待到老夫人休息好了之后,我们再过来给老夫人解闷儿也可以的。”

许微婉比起小周氏可能屈能伸的太多,她心里的尴尬难堪比小周氏丝毫不弱,但是小周氏可以暂时由着性子来,她不成!

许倾落望着母女两个离开的背影,唇畔的笑散去,一时间她的面色冷肃比之这寒冬还要冰寒。

“婉儿还是不错的,只是周氏还是需要好生磨磨。”

老夫人突然出声,这句话意有所指,许倾落听着,却没有马上附和,就算她需要给许老夫人面子,下大力气去捧对方,也只是因着老夫人总是许良的亲娘,至于许微婉,许倾落知晓若是和她表面客气亲热虚与委蛇更好,她却不想也不愿意这么做,许微婉也不配!

许老夫人睁开了眼睛,望着沉默的许倾落似乎有些不虞:“落儿,你似乎对老身的话不太认同?”

许倾落唇边重新聚起了笑,笑的大方可人:“祖母喜欢凑趣的留在身边也无妨,只要祖母高兴——”

这句话看似赞同许老夫人的话,却是毫不犹豫的将许微婉母女定位在逗趣卖好的身份卑下的地位上。

许老夫人皱眉望着她,望着许倾落那明澈的双眸,想到许倾落今早的一系列行为:“罢了,你和婉儿到底没有多相处些时日。”

虽然她对许倾落现在有了些喜欢,但是想到许倾落那个娘,许老夫人又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呵,没有多相处些时日?您和她可也没有多相处些时日。

许倾落想到前世最后临死前许微婉告诉她的许家百十口人尽数丧身之时那兴奋得意的样子,就觉得可笑,许老夫人光是想着要膈应许母,通过让许倾落难堪提携许微婉的事情来膈应许母,却哪里想到,她招入家中的不是一颗能够掌握在手心的棋子,而是一条毒蛇。

“你在路上要好好照料祖母,若是祖母有什么需要,尽数吩咐下去,知道吗?还有,祖母身子不耐寒气,需要多烧炭,但是需要注意时时通一通风,不要让炭气扰着老夫人——”

许倾落吩咐坐在马车另外一侧许老夫人的贴身侍婢,一样样吩咐着。

待到一切都吩咐完了,许倾落和老夫人告退,老夫人本来因为她没有接自己的话茬有些不虞,却听到了许倾落如此为自己着想,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倾落转身往自己的马车那边过去,她花银钱买了客栈中的一辆马车,否则的话统共两辆马车,一辆是老夫人和贴身丫鬟坐,一辆许微婉母女一起坐,许倾落可不觉得自己若是不准备的话,有谁会想着她。

便是老夫人现在好几次开口赞她懂事乖巧嘴甜的,但是到方才分别,对方也没有想到要问问她是走着回去还是有没有马车回去。

许倾落顿住了脚步,只因为面前对着她浅浅微笑的秀丽温婉的少女,许微婉。

“姐姐。”

许微婉眼中现出些喜色,往许倾落这边迎了过来,她身后是一脸麻烦的百草,对这位昨晚上今早上挤兑自家小姐的姑娘,她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许倾落望着许微婉没有出声,等着看看她到底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姐姐,这一路上去渡口要走不少时候,婉儿想着母亲对姐姐多次出言不逊,过来道歉,顺便想着来此和姐姐说说话儿,让姐姐消解一番无聊,不知姐姐是否能够给妹妹一个表现的机会?”

许微婉没有避开小周氏几次挤兑许倾落的话,却是直言挑明,将她和小周氏分开,说实话,从见面到现在,不论许微婉几次话里带了小刺儿,起码明面上她都没有对许倾落不客气,甚至几次阻止小周氏找茬,若是一个不了解她的或者是好骗的,此刻恐怕是真的要上当受骗了。

许倾落的身子一侧,躲开了许微婉想要挽住她胳膊做出亲密样子的手,歪着头,望着一派真诚样子的许微婉,唇轻轻一挑,笑的有些淡淡的:“恐怕是要姑娘失望了,我现在正好没有什么精神,陪了祖母一番之后还要陪姑娘你,姑娘不会是忘记了我昨夜给祖母守着房门一夜没睡吧?你若是无聊可以自去找无聊有精神的人去,我却是要好好休息了。”

许倾落这几句话说的一点儿不客气,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狠狠的拒绝,尤其对比着许微婉的一声声姐姐,她的一声声姑娘,更是让有心人不舒服。

许微婉满满的收回了自己想要碰触许倾落胳膊的手,一时间无言,面对许倾落这样软硬不吃,甚至对着她根本不做什么样子,不按牌理出章的,她有些无措。

许倾落收起了嘴角本来就不怎么热情的淡笑,没有再搭理被她拒绝的有些尴尬样子的许微婉,抬步向前,直接越过许微婉,拉着百草便往自己的马车里去。

她确实是困倦的很了,再是吃一些提神的药物,也抵不上直接睡一觉。

“小姐,你就该那么对那个许微婉,你不知道,那种人,看着对你谄媚讨好的,其实心里还不定想什么坏主意呢,昨夜里她那个样子我可还记得,对着老夫人一口一个祖母的,叫的倒是顺溜,其实根本就是自己缠上来的,昨夜里什么态度,刚刚什么态度,前倨后恭,比她那个娘还要防着。”

百草不是个碎嘴喜欢背后说人坏话的,可是她对许微婉就是厌烦的很,忍不住的就开始给许倾落说了起来。

许倾落听着百草对许微婉背后讨伐,这一次倒是没有阻止她,只是在她说完了之后,说痛快了之后,忍不住轻笑:“百草你的眼光见涨,但是更加见涨的我看是你的学问,现在居然连前倨后恭都会说了,果然是厉害。”

百草被许倾落一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嘿嘿笑:“小姐你快别取笑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学问见涨,你也知晓从小到大我读书最不成了,一看书本就头痛,都是跟在小姐你身边耳濡目染的就自然而然的学会了。”

“还说自己学问没见涨,你数数你刚刚说了多少成语?”

许倾落伸手一掐百草的脸颊:“你呀,一点儿不笨,就是不愿意学,等到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给你补补课,让你以后能够出口成章直接驳倒一片人,不用羡慕我自己就成了。”

许倾落笑着道,却是真心如此想的,百草不论是前世今生都陪在她身边,她想要百草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或者是其他本事,若是哪一日没有了她随时看着也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了去。

“啊,小姐不要呀,你快饶了百草吧。”

百草一脸苦色。

——

“婉儿,你就不该去自讨没趣,那个许倾落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小贱人,与其和她打好什么关系,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老夫人重新喜欢我们呢,到底是亲孙女儿,你看看,我们前两日那么奉承她,明明都说了让你称呼她祖母的,亲孙女一来就又好像忘记了似的,婉儿,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另谋出路?这许老夫人我看着不怎么靠谱,还不如我们娘两个原来——”

“别提什么原来!”

许微婉本来在考虑着什么,旁边小周氏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抱怨她也懒得搭理,只是待到小周氏张口原来,她便像是被触了什么逆鳞一般,一张柔美的脸瞬间扭曲,有些狰狞的样子直接将小周氏吓的噤声:“母亲,你记得,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个老虔婆是我们能够找到的最适合接近的人了,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不能够成为许家小姐,若是要过回原来的日子,那我还不如去死。”

小周氏呐呐无声。

许微婉狠狠的扣着手中的帕子,脸颊上的扭曲一点点的平复下来,又是一副柔美温婉的样子:“不论许姐姐对我如何,她总是老夫人的亲孙女,她再是任性妄为,我都要受着,毕竟我们不能够辜负老夫人的期待不是吗?”

许微婉方才说话是压低着声音的,此刻这句话却是特意扬高了声音,小周氏接到女儿的眼神,呐呐的点头称是。

——

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着,行的很慢,许倾落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她确实是累的很了,脑袋稍微一沾软软的枕头,便忍不住眯了过去,百草在一边看着自家小姐终于睡着了,唇边染了安心的笑,从身侧拿出毯子,小心的盖在蜷缩着身子半躺着的少女身上,望着许倾落眼角下那乌色的眼圈,满是心疼,再次忍不住腹诽了一番许老夫人和许微婉母女还有老夫人身边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人,才觉得舒服了些。

只是很显然,许倾落想要好好休息一番,旁人却不见得愿意她舒服。

马车行着行着突然停下,百草一开始以为是到了渡口,打开车窗帘子往外一看,四周一片荒芜,一行马车停在崎岖小道之上,哪里有昨夜渡过的河水的痕迹,即便是有,一眼也看不到。

“这还没到怎么就停了,怎么回事儿,怎么不走了?”

百草压低着声音问赶车的小六。

小六还没有答话,一个婢女却是抢上了前来,对着百草微微倨高着下巴:“老夫人醒了,让孙小姐过去陪她说说话,解解闷儿。”

仿佛是多大的荣耀似的,百草觉得一阵气闷:“我们家小姐昨夜一夜为老夫人守夜未睡,才睡下不久,能不能——”

“百草,祖母想着找我说话是我的荣幸,便是再困乏也要祖母为先,住嘴。”

许倾落的声音从车帘子后面传来,带着一丝丝未曾睡醒的沙哑。

“麻烦你去回禀祖母,我穿好衣服稍后便去。”

许倾落声音客气,那个侍女对着百草倨傲的很,对着许倾落却是客气了许多:“老夫人临走前特意叮嘱,让奴婢转告孙小姐天气好冷,一定要多穿一些衣物御寒才是。”

很显然,老夫人的态度决定了这些个下人的态度,比起昨晚和今早,这些下人对着许倾落明显客气了许多。

许倾落应声,对方才走。

“小姐,你刚刚才睡下没有多会儿工夫,劳累了那么久,哪里歇息的过来了,要不然你就和老夫人说说暂时别——”百草替许倾落抱屈。

许倾落乍然笑开:“傻百草,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是希望你家小姐暂时委屈这一时换得长久的安宁,日后的夜夜高枕无忧呢,还是想要你家小姐安宁这一时,为了几天的舒服让自己日后不得安宁的好?”

“自然是日日安宁的好。”

百草下意识道。

“这不就是了。”

许倾落淡笑,眼中却是一片凉薄:“若是不趁着这几日多劳累劳累将祸害除了,日后哪里有清闲日子可过,机会难得呢。”

百草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望着许倾落一脸懵懂。

她自然不知道许倾落说的是许微婉母女,这么好的机会,许老夫人既然让她近前,不去白不去。

“百草,去将那件狐裘大氅拿来,我赶快穿好了去见祖母,不能够让人家久等不是。”

许倾落想到什么,转首吩咐了一声。

百草一脸懵然:“小姐,我们行李里没有收拾什么狐裘呀。”

行李是她收拾的,她可真不记得自己收拾进去这个的。

“里面有的。”

许倾落如此道,然后百草就真的在行李中翻找出了一件狐裘大氅,暖烘烘的,她面色一喜:“小姐你穿上这个一定就不冷了——”

也忘记问许倾落怎么知道里面一定有了。

许倾落整理好了衣服,将狐裘披在身上,下车,寒风拂过脸颊,冷涩的很,不过有狐裘遮挡,脖子以下却是暖和的很了。

指尖摩挲着这件狐裘的领子,那里的毛发已经不是那么整齐了,甚至有些残缺,许倾落想着希望那位祖母还记得这个。

“小姐,小姐。”

许倾落刚刚迈步,身后传来百草的声音,她顿步转首。

百草小跑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小姐我才想起来这件狐裘搁置了不少时候,好像还有些破损的地方,你换一件吧,要不然万一老夫人不满意或者被那对母女挑刺看不起怎么办,行礼中还有其他完好的裘衣——”

许倾落指尖轻轻竖起在唇上,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放心,若是这件狐裘不破损,我还不选择它呢。”

百草望着许倾落的背影,莫名。

她家小姐的行事真的是越来越难猜了。

——

许倾落刚刚走到许老夫人的马车前,还没有掀开帘子便听到了里面一阵阵说笑声,大多是小周氏看似爽朗直率的声音,夹杂着老夫人有些沙哑的笑声还有许微婉不好意思的小声应和,三个人相处的比起早上她见到的时候似乎更加好了一些。

许倾落冷笑一声,许微婉母女有本事哄许老夫人一次,两次,她就看看她们是否能够一直将老夫人给笼络住,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哄人的次数多了,可就要不小心露馅儿了。

车帘被丫鬟掀开,许倾落一眼就看到了车厢中的情形。

许微婉和小周氏分坐在许老夫人两侧,正正对着暖炉的位置,倒是暖和的很,许微婉的脸颊甚至泛着一点点的红意,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方才说笑了什么‘羞’的。

老夫人却是闭着眼睛唇边带笑,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许倾落一派自然的上了马车,好像是对许微婉母女二人完全无感一般,没有丝毫异样表情,反而是许微婉,惊到似的,许倾落还没有站稳,她便慌慌张张的在自己的座位上站起:“姐姐......”

好像许倾落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吓人的很,只是她受惊的动作太大,许老夫人和她坐的近,一下子被惊醒了,不满的睁开眼睛:“怎么了?”

“老夫人,是妾身和婉儿逾矩了,靠着您身边的位置只有孙小姐才有资格坐,我们母女二人出身寒微,却是坐不得的。”

小周氏一边带着些酸意说着这番许微婉教给她的话,一边却是也跟着站了起来,因为马车车厢只有大半个人高,这一站起来,便只能够弯着腰,许微婉和小周氏的样子倒是真的有些可怜了,很好,比早上知进退,会说话,会装可怜了,早上许倾落对付她们母女那么容易是因为两个人这几日在老夫人身边顺风顺水的一时间养的心大了,现在两个人被许倾落‘敲打’了一番之后,倒是立马调整了,还是针对老夫人性子调整的,也是人才。

许老夫人的面色就已经变了,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前面说过,她是丫鬟出身,表面上重视规矩,其实最讨厌人在她面前显摆那一套规矩,尤其是不合她心意的规矩。

小周氏随时注意老夫人的面色,一看老夫人面色变了,心知有门,面上越发现出些可怜,还没有等到老夫人和许倾落反应或者说什么,她便接着了:“孙小姐自己说的,她是许家唯一的小姐,身份尊贵的很,婉儿和我虽然也是本家姓许,却是外姓之人,外姓之人,也确实是无足轻重,坐在老夫人身边可不是脏了老夫人的锦榻吗。”

许老夫人望着许倾落,眼神极其的冷淡:“落儿,周婶娘所说的是否是真的,你真的说过她和婉儿是外姓之人?”

她更加痛恨的是小周氏所说的那句唯一的小姐,什么叫唯一的小姐,要不是梁芸那个不下蛋的母鸡,她儿子早就已经儿女成群,哪里至于到现在还只有一个许倾落,哪里至于日后没有一个灵前摔盆的孝子贤孙,许老夫人对许倾落那一点点的好感一时间尽数被恨乌及乌的情绪所取代,望着许倾落也不觉得对方长得像是自家儿子了,而是怎么看怎么像是梁芸了。

小周氏和许微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得意,看来这回确实是找对法子了。

许倾落活该被许微婉当做垫脚石,没有她垫脚,许微婉如何能够进入老夫人的眼帘,两母女虽然没有对许老夫人的心思尽知,却已经本能的选择了最有利的方法。

许倾落正正的迎视上许老夫人厌恶冷淡的目光,面上清浅,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说她们母女是外姓之人,确实是出自落儿之口。”

她居然直接承认了,一时间别说是许微婉母女,便是许老夫人也愣住。

“老夫人,看来孙小姐天生高贵,就是看不上我们母女这样身份卑微的人,也是我们自取其辱,本来婉儿还想要和孙小姐好好亲近的,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小周氏没有说,却是拼命拱火。

“母亲,快不要说了,姐姐生来便是小姐,如何能够体会这些,她会那样说,也是她的身份如此。”

许微婉火上浇油。

下一刻,老夫人面上震怒至极:“生来便是小姐?身份如此?老身倒是不知道许家的小姐什么时候如此尊贵了。”

许微婉母女是又一次让她想到自己丫鬟出身了。

看许倾落一副淡然大方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越是觉得有气度,越是觉得和许微婉说的什么生来便是小姐相和,她便越是气恨计较,她冷冷的望着许倾落:“既然觉得外姓之人不够尊贵,那你就单独坐到小凳子上吧,没的辱没了你的小姐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