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费扬古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姬兰的脸。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扬古啊,你看姬兰对你的一片冰心,你怎么还老是伤她,让她流泪呢?”鄂硕苦口婆心道,“姬兰都和阿玛说了,说你喜欢贵妃娘娘。”
“姬兰,你怎么连这事都告诉了阿玛。”费扬古有些生气,这不是故意让阿玛为他担心吗?
“我以为你没不来了,就和阿玛坦白了。”姬兰委屈道,“再说了,我和阿玛说的也是事实,又不是捏造。”
“扬古,这事你想都不用想。你喜欢贵妃娘娘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会连累你的姐姐,还有我们一大家子。”鄂硕情绪激动,说完这一连串的话,他就咳嗽了好几声。
“阿玛,喜欢归喜欢,我又不会做出……”费扬古本还想说什么,鄂硕已经晕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玛!”姬兰忙让费扬古把鄂硕放下,掐了掐他的人中,“对不起,费扬古。”
“这事的起因是我。”费扬古也不推卸责任,紧张得问,“阿玛如何?”
“恐怕时日不多了,费扬古,我好害怕。阿玛要离开我们了。”姬兰实诚地说,“阿玛咳嗽都咳出血了。”
她说着,微微的掰开鄂硕的嘴巴,费扬古看见他的阿玛齿间缝隙里有血。
“阿玛……”费扬古痛苦的吟了一声,简直苦不堪言,“难道您注定见不到我和姬兰孩子出世?”
“阿玛……”姬兰也泣不成声,“对不起,费扬古。是我医术不高,救不了阿玛。”
“先把阿玛扶到房中吧。”费扬古意识到自己不能跟着姬兰这样哭啼,自己是个男人,是这个家的担当,他要是哭垮了,那姬兰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姐姐在宫中无依无靠,他必须做姐姐强有力娘家的靠山。
这样,才没有人能够欺负他们姐弟。
还有,毓箐。她说我是一把宝刀。
那么,宝刀不磨砺,一样会生锈,我应该仗着自己的天资,好好磨砺自己这把刀。
……
“福全,别闹腾了,快到额娘这儿来,看你额头上的汗。”宁悫妃掏出自己怀中的锦帕,招呼小幅全。
“嗻,额娘。”小福全确实也有些累了,模仿皇阿玛真是一件累事。他还是喜欢每天吃吃喝喝,多逍遥自在,什么都不用他操心。
董贤妃在贞妃的陪同之下,来到了长春宫的门口。
“姐姐,你尽管进去打扰她们吧,她想要的不就是今晚皇上的宠幸,可有你在,皇上哪里还会惦记她!皇上之所以来长春宫不都是看在二阿哥的面子上,亏她还这么猖狂。”贞妃看了一眼承乾宫的牌匾,心机道。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她是有一个身为皇长子的二阿哥,要是本宫也能够有个儿子,本宫也就不会如此悲凉了。”董贤妃抽噎了一口气。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董贤妃轻启唇畔,小声吟唱这首严蕊的《不是爱风尘》。
“皇阿玛,您有没有听见歌声?”小福全正吃着宁悫妃给他拿的鸭头梨,咬了一口,说道。
“哪有什么歌声,福全你是不是幻听呀。”宁悫妃也仔细听了听,根本就没有听见什么歌声。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董贤妃更加卖力的唱了起来,只是反反复复都是这一首词,她想表达的是自己自怨自艾的情感。
“皇阿玛,您听。”小福全竖起耳朵,他真的听见了。
宁悫妃一惊,她确实也听见了,这分明就是董贤妃唱歌的声音。她到底想做什么,想来把皇上唱回她的承乾宫吗?做梦!
“皇上,您喜欢听小曲儿吗?长春宫进来了个宫女,她最擅长唱曲儿了。”宁悫妃提了提声量,尽量压制住董贤妃的歌声传入皇上的耳朵。
“好啊,叫她出来,给朕听听。”皇上好似没有听见董贤妃的声音。
“奇怪,这皇上是耳朵聋了,还是故意不搭理姐姐您,照理该出来了呀。”贞妃盯着长春宫的宫门看了许久,可就是没有皇上的影子。
“他对本宫是真寡情?”董贤妃顷刻之间泪如雨下,“不会的,他爱本宫。”
“姐姐,亏您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瞧瞧,在他儿子面前,您什么都不是。”贞妃又出声,“这不是摆明了吗?”
“董贤妃忍不住又开口唱起来,这歌声更加幽怨缠绵,“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
“奴婢翠儿参见皇上,参见宁悫妃,参见二阿哥。”一个清瘦的姑娘怀里抱着一把瑟,她走进来施礼。
“免礼,免礼。”皇上正要开口,已经被小福全抢先开口,他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儿子,失声笑了。
“翠儿,你给皇上弹唱一曲……”宁悫妃一时说不上来。
“回娘娘的话,奴婢给皇上弹唱的是《念奴娇•;赤壁怀古》”翠儿接下去说道。
“唱吧!”皇上饶有兴致地盯着眼前的翠儿,“爱妃向朕推荐你,你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嗻。”翠儿将自己的乐器瑟拜访在了桌子上,自己又坐到了椅子上,两手摆在瑟上,朝着皇上点了点头,以示意她即将开始。
进入皇上耳朵的瑟音让他立马就露出了笑容。
宁悫妃看了一眼,欣慰地笑了起来。皇上喜欢,那便是好的。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翠儿一出声,皇上的心都被这苏轼豪迈的词给征服了,他不由血液贲张,鼓掌称赞道,“唱的好!”
“皇上喜欢就好。”宁悫妃朝着皇上笑了笑。
“爱妃,别说下,听下去。”皇上摆了摆手,并不想听宁悫妃打扰的话语。
“嗻。”宁悫妃端起手边的茶杯,“嫔妾不说了,免得扰了皇上您的雅兴。”
哼,董贤妃,你就是在我宫门口唱破了喉咙,皇上也不会搭理你!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翠儿的歌声越发激昂,惹得皇上目不转睛,两耳直竖,他不停地摇着头,偶尔也跟着唱了一两句。
“皇阿玛……”小福全总是能够听见长春宫门口的歌声,可为什么皇阿玛和额娘好像都没有听见?这真是让他纳闷急了。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皇上没有理会小福全的声音,跟着翠儿就唱出了《念奴娇•;赤壁怀古》的最后一句。
翠儿抚住瑟音,收了歌声,站起身来给她们深施一礼。
“爱妃,你这屋里藏了这么个好喉咙,怎么一早不说?”皇上听过许多人唱曲儿,却没听过唱的这么动听的。
“这不是告诉皇上了吗?”宁悫妃摆了摆手,正要叫翠儿退下,那不折不挠的董贤妃歌声又传了出来,“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爱妃,你可听见了女人的歌声?”皇上这个时候总算是听见了,可这好像是董爱妃的声音,不可能,她明明呆在承乾宫,这歌声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传到他的耳朵里的。
“皇上,您是不是太疲劳了,嫔妾没听见什么歌声呀。”宁悫妃耸了耸眉毛,又示意翠儿道,“翠儿,你快跟皇上说说,你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再给皇上唱一首儿,皇上肯定是还没有听尽兴。”
“奴婢擅长东坡居士的词。”翠儿回答说,她又思索了思索,问道,“《江城子•;密州出猎》,皇上看可以吗?”
“你能唱出不同的调来?”皇上又问。
“奴婢试试。”翠儿虽然婉转的说,但其实信心满满。
“唱吧,还等什么。”宁悫妃听见董贤妃的歌声十分清晰,她可不想被皇上听见,坏了她们一家人独处的机会。
“嗻。”翠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准备就绪后,开了口,声音是轻快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皇阿玛,福全也会背这一首。”小福全听着熟悉的词,得意洋洋道,“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翠儿在唱,福全在念。
皇上听着这别扭却奇特的歌声,反而觉得舒畅。
“姐姐,您别唱了,皇上肯定听见了,不愿意见您罢了。”贞妃出口道,“回去吧,您一遍一遍的唱,喉咙都唱哑了。”
“他怎么可能会不搭理本宫呢!”董贤妃喉咙有点肿痛,可她还执念的不肯放弃,“不是爱风尘……咳咳咳……”
“姐姐!”贞妃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唱了。”
“翠儿,你以前是做什么生计的,怎么能唱出这么美得曲儿来?”皇上爽朗笑着,对翠儿是赞不绝口。
“回皇上的话,奴婢以前在家乡的曲馆里谋生,那里的姑娘个个都有黄鹂般的歌喉。”翠儿不敢隐瞒,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