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思子求见(1/1)

宁悫妃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站在原地,心口很不好受,那个叫做董鄂氏·乌云珠的女人,真有这么邪乎,要夺了她的名头?转念一想,皇上来她宫中的次数确实不如以前了。

我始终不放心建宁公主孑身去找皇上,她性子直爽,万一弄巧成拙,我岂不是一辈子见不到玄烨。思想着,越是懊悔不已,在追赶的时候却看见宁悫妃站在原地,也不知心里想着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看她不留心,我偷偷的绕了道,清儿说皇上这时候都会准时出现在御花园里。

“皇帝哥哥,你爱这个女人?皇妹到底是该喜还是该忧呢?”建宁公主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根子里,我便知事情不妙,加快了步子,几欲跌倒在地,幸得清儿眼疾手快,将我在紧要关头扶住,才没有弄伤自己或是发出任何响动惊扰到正在激烈谈话的二人。

“康妃娘娘,这件事就安心交给建宁公主办吧。”清儿不是多话的人,但她这一次没能忍住。

我却固执己见,心里唯有一丝信念,快到了,那华贵尊雅的亭子就在咫尺之间。

“建宁,朕不准你出言伤害云珠。”一道清脆低沉的男音从树的间隙中传来,我怔在原地,几乎不能移动寸步。

他曾经与我说,普天之下不但没有人能够欺负你,而且一定有一人宠爱你。那个人是朕,是毓箐的丈夫,毓箐的福临。

而今,也唯独是他,毫不客气的让我一次又一次受委屈。

清儿微微一愣,看来是听到了与我听到的一字不差的话。

此时此刻,我就像是偷听者,偷听着他与别人的幸福和小甜蜜。

“云珠?叫的可真是情切。反正皇妹不管,你喜欢她也好,宁悫妃也好,今个儿你不能让康妃嫂嫂跟三阿哥见上一面,皇妹就跟你翻脸。”建宁公主像个市井无赖,插着腰指着董鄂妃,一副你不从了我,我就不理你了的趋势。

“啪……”

“皇上……”董鄂妃捂住嘴巴,惊叫了一声。

我回神,朝着亭子里去看,却看见建宁公主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颤抖着右手,带着歉疚的语气说,“建宁……朕不是有意的,你明明知道朕在意她。”

我不知此时此刻我的心是什么感受,好像被掏空了。

我满心希翼,等待他的回心转意,可惜他再也不会回来我的身边,旧去新来,我永远也排不上号了。我只剩下玄烨,我跟他之间,唯一的脐带就是他,我奢望他可以因为孩子而分给我一点关爱,毕竟,我与他,也有个难忘的曾经。

记忆也不知飘往何处去了。

景仁宫。

皇上命令吴良辅搬来了所有的奏折,身后还跟着两个经验尚浅的公公帮着一起搬了进来。那日我正在看着《女戒》,书里说: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我正在思量,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夺过我手里视为珍宝的《女戒》,拉过我的手,让我陪他批本。

我确实看他不忍心,以往皇太后逼得急,总让他呆在乾清宫里闷头批阅,一国之君确实应该对百姓负责,可过于操劳,反倒是百姓的损失。

我坐在椅子边上,看着他笔直而坐,累了就撑着手伏在紫檀书案上休憩,眯会儿眼。我总嘲笑他偷懒,却还是会抽出丝巾,给他擦拭头上涔涔的冷汗,就怕他会出现虚浮之感,会因为气虚而晕厥。而后招呼吴良辅给他泡杯枸杞金银花茶,让他可以有时间吃着点心,品着茶,偷点闲乐。

毓箐,有你在朕身边真好,倘若紫禁城只有你一个女人,朕一定对你专心致志,一心一意。

情意缠绵的话仿若还在眼前,久久不散。

我转身离开,不留一丝迟疑。福临,我的福临,你注定是要离我远去的,你是不是再也不会是我的福临,再也不会属于我?

“康妃娘娘,等等清儿啊。”清儿垂头叹了口气,紧张的追上我的脚步。

我的步子几乎是凌乱的像踩棉花,软而无力。

神不知鬼不觉,我的脚步又被我的心牵扯到了紫禁城最让我感到揪心和向往的宫殿。

刚到慈宁宫,便涌出一大批禁军将我团团围住,他们几乎不让我靠近慈宁宫,我早已经料到会是这种局面,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在慈宁宫遇到这样的场景。只是,我不懂,我的孩子,为何不让我见,那是我的血肉,我的骨肉,叫我如何割舍得下,她心有孙儿,难道就不可以成全我心有儿子吗?

我前进一步,侍卫便慌忙贴着我伸手拦住,我疾步要走进殿门,他们却俯身下跪,领头侍卫首先出声,“康妃娘娘,若您不顾一切闯入慈宁宫,卑职们就不客气了。”

“闯?呵,本宫是三阿哥的亲额娘,名正言顺,你一个‘闯’字,是说本宫不配吗?”我心中五味杂陈,为何他们一个一个都要逼我。

“皇太后有令,谁都可以见三阿哥,唯独您不可以。”领头侍卫的话,就跟烙铁在我的心头一印,烫疼得冒泡。

“再说一遍。”我最后一丝温柔的底线很快就要被冲破,我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涌动的狂风暴雨。

清儿见我浑身颤抖,知道我是被气的,便顺着我的背抚平我的逆气。

慈宁宫的宫门在此时微微开启,苏嬷嬷从里头走了出来,并命令身后的宫娥将门关上。我似乎已经能够预料,今日看玄烨又无所能望。

“康妃娘娘,三阿哥睡了。”苏嬷嬷慈爱而平静地看着我。

“本宫可以等。”我释然的笑。

“您该知道,皇太后不会让您见,这是为您好,也是为三阿哥好。”苏嬷嬷苦口婆心的语气让我更加奋然。为何每次都是这样一番词不凿就的话?

“皇太后究竟是用心良苦还是居心叵测,本宫不在乎,本宫在乎的,只是能够见上自己的孩子一面,他都两岁了,恐怕对他额娘的容貌都是模糊不清的,时间久了会生疏的。本宫只有他了,你明白吗?”我声嘶力竭,谁能够体谅一下,十月怀胎诞下的亲儿,刚来到这个人世间就离开自己的亲额娘,寄养在别人那儿,这是多么痛楚的骨肉相离。

如果早知如此,我万万不愿意怀上他,这样的日子久了,我总是幻想如果我当初被摞了牌子,没有成为紫禁城后宫的一名妃嫔,我的生活是不是还要再好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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