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世奉看《伦敦金融时报》,我在看娱乐圈八卦的《草莓日报》。
同桌吃饭的两个人,我看了看他手中的报纸,再看了看我手中的报纸,虽然,这份《草莓日报》同样被Max大叔熨的很平整,可是依旧无法掩盖人与人之间那天差地别的赤\裸\裸的差距啊~~~~~~
我叹气。
我好像越来越安于现状了。
翻开《草莓日报》,除了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韩星外卖案,今天的娱乐头条——乔深晋身亿元俱乐部!
不论电影评论界如何议论这部我们这部毁誉参半的电影,乔深爆发是不争的事实。毕竟,票房和收入那可是真金白银,金钱就是金钱,账面上的数目一点也不容马虎与作假!
乔深是这部电影的独立投资人。
也就是说,他对于这部《海棠与尖刀》,他可以割下最肥厚的那块肉!
官方数字统计,我们这部电影票房8.5个亿,那么院线分走一半,导演叶玦除了片酬之外,还有10%的票房分红,我只有片酬,不过作为主演,据说,我可以拿到一个大大的红包,嗯,当然是乔深对我的特别照顾了,最后,除去成本,还有发行方的分成,最后的最后,乔深收入囊中的金钱大约3个亿。
我刚吃完法式煎饼,Mary姑娘帮我把电话拿过来。
然后,Simon张颤抖而尖叫的声音差点穿透我的鼓膜,——“小艾!!我不敢相信,我们发达啦!!我们彻底的发达啦!!刚才乔深的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可以参与《海棠与尖刀》的分红!你知道他给了我们多少个百分点吗????!!!!!!”
我很给他面子的捧哏,“不知道?那是多少?”
“5%!!!”
“多少??!”我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
“乔深说,从整个电影的票房中抽5%!!!小艾,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我用似乎叹息的声音回答他,“4千2百万,cash。”
说实话,我自己都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我眼前出现了幻觉,我似乎感觉到一排人民币,在我眼前排成彩色的蝴蝶方阵,然后翩翩起舞,它们在我周围任意的晃动,跳啊,跳啊,还有,它们开始放声歌唱,我听着,听着,怎么越听越熟悉,——“歌唱祖国?”
电话的那一头,Simon张开始荒腔走板的唱起来《歌唱祖国》!!
我嫌恶的把话筒拿到一旁。
餐桌上,坐我旁边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继续看他手中的报纸,这已经是今天早上的第10份报纸了,我看了一下Title,哦,《华尔街时报》。
Simon张终于唱完。
“小艾,你说,我们成了有钱人,你想怎么花这笔钱?在北京买大房子?换跑车?还是,拿去炒股?炒黄金?”
我很认真的想了一下,“Simon,帮我把那个小公寓的尾款结了,我不换大房子了,我现在住的挺好的。车子也不换了,廖安刚帮我订的车子,还不到半年呢!
至于炒股嘛……我没有时间盯着股市,再说了,现在股市不好做,就是绞肉机,屠宰场,那些坐庄的都是大机构,华尔街的巨头们,它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家伙,我们小老百姓还是远离它们,不要和它们同流合污。”
我刚说完,勋世奉看了我一眼,他依然面无表情,只不过,薄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我这才意识到,因为太兴奋,又太浅薄,被这些钱迷住了眼睛,我好像在他面前说错话了。
……
我连忙对Simon张说,“至于黄金嘛……也先算了,等我们的钱再多一些,可以买一些上交所的金砖保值,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亲爱的,我们自立门户吧,用这笔钱开工作室怎么样?”
Simon张比我想想的更加兴奋,“真的吗?那就是说,我们可以自己做老板啦!!”
我似乎还听见了电话那头小雨的笑声。
他们是同性恋人,在我们这个社会必然会承受比旁人更加多的责难与压力,在某些工作领域,如果出柜,可能连糊口的工作机会都没有。
当然,如果自己有资本,可是自己掌握工作,自己掌握时间,自己掌握金钱,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别人怎么去想,那些都不再是问题。
活的时候可以在一起,死的时候,一样可以买地埋在一起。
那是那句话。
想要活的有尊严,死的有尊严,又怎么会不需要大量的金钱?
我刚放下电话,勋世奉也放下了报纸,他端起来黑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貌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你好像忘记,在你名下有康斯坦丁的股份,我没有想到,你对华尔街,连同康斯坦丁的评价这么低。”
……
好像是。
不过,这些康斯坦丁股份感觉好像云端的空中楼阁,一点也没有乔深给我的电影票房的5个百分点的分红那么实在。
举个例子。
一个好像水中月,镜中花。
一个,好像是手中的流着油的猪肉馅饼。
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马上说,“我错了,那是我酸葡萄心理。因为我没有资格拿到康斯坦丁的offer,所以我尽可能的在朋友面前诋毁金融机构,这样可以让我自己显得不那么pathe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