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作为一个小孕妇和一只小猪猪有什么区别吗?

廖安看着我,正在思考这个在她看来有些媲美to be or not to be的问题。

我则很安静的低头吃着爆肚。

我们在一个头顶瓦片上长荒草的小四合院里,和来这里的附近的街坊邻居一般,热情洋溢的吃着大碗爆肚,我放了好多香菜在碗里面,廖安又看了看我,有些不怎么顺气。

“我还以为你没有这么快怀孕,你要知道,只要一生孩子,身材就变,以后再想要恢复成这样,很难,很难,真的很难。”

我点头,又加了一把香菜。

这里吃饭气氛真好。

所有人都吃的热火朝天的,没有人在意别人是谁。

我和廖安不是第一个来这里吃爆肚的娱乐圈人士,在我们之前,还有人艺的一群巨腕们,北影那些威名赫赫的老导演,甚至还有香港台湾过来的远方的客人。

青砖青瓦的四合院,有一整面墙都是照片,里面各色明星都和一个土肥圆的秃头发的中年男人(这里的老板)勾肩搭背,像上辈子失散这辈子就再寻前缘的兄弟,兄妹,姐弟,路人……,what ever,各色人等,各种关系,大家在爆肚的小店中欢聚一堂,每个人的脸蛋子上都洋溢让一大碗爆肚滋润的幸福。

“说实话,你怀孕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很大。”

廖安很认真的看着我。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们明明暗中彼此确定,要一起手拉着手去翻江倒海,可是,你忽然给了我一击回马枪,直接扎到我的眉心骨上,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我放下碗,拍了拍她的肩膀,“廖安,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并没有有组织有预谋的做这件事。”

廖安,“……”

我觉得,伟大的廖安只是别扭了。

我以为廖安就是闹别扭的极限,结果,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勋家老夫人,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最别扭,只有更别扭。

这天早上,勋世奉早就去上班了。

我刚起床,下楼吃早饭,Max大叔就告诉我,刚得到的消息,勋家的老夫人包了一架飞机的整个头等舱,她要从纽约到北京来看我,我当时就有些懵。

我有什么好看的?

随后,在我得到消息的第三个小时,那对可以媲美和氏璧的玉镯正式送到城堡,Max大叔把她亲手交给我。

我看了看,让Max大叔放在客厅里面。

我被告知,勋老夫人将于今晚6点到达城堡,并且拟定计划于晚上7点在这里用晚餐。

现在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

晚饭的菜单是个大麻烦。

勋老夫人出身江左钱家,虽然旅居美国已经超过半个世纪,可是依然保持着对家乡美食的无限向往的习惯。于是,像Max大叔这样米其林三星主厨级别的牛人,也只能面对她家乡那些貌似清汤小菜其实内涵无限的佳肴也要束手束脚。

这个时候再找厨子,尤其是从江浙一带找主厨,似乎也来不及。

于是,我这个半吊子的厨子只能班门弄斧。

我让Max大叔找关系,从北京的淮阳会馆弄来了号称菜市场都1000元一斤的蒲菜,弄了个开阳蒲菜;然后又剁了个狮子头,没有上汤,也就用金华火腿,方干,猪油,冬笋,虾,还有豌豆苗和蘑菇,木耳,全部切丝,煮了一份大煮干丝;把各种果品,白果,葡萄干塞到鸭子的肚子里面,连熬再煮的弄了一份鸭子。我们手边没有鳜鱼,就弄了一条鲤鱼,做了一份松鼠鲤鱼,最后,我做了一份看起来是豆腐丝,其实是豆腐渣的文思豆腐汤,主食是米饭。

我放下刀,把剩下的一切交给Max大叔之后,就赶紧洗澡换衣服。等一切准备完毕,我就从客厅的大落地窗看见外面院子中车队鱼贯而入,而Max大叔打开大门,我站在门里面看着外面,就像一只鼹鼠从沙土中探出头。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勋老夫人。

旧式的女子,婚后冠夫姓。

脸上用非常合适的妆容。

纯白色的头发,一身深色的套装,脖子上一串收藏级的珍珠项链。

手臂上是一个黑色的小凯利包。

她既不像蒋夫人宋美龄,也不像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如果非要给她一个形容词,那么就是,她果然姓‘勋’。

勋暮生从楼上慢慢走下来,他只是淡淡打了一声招呼,“奶奶,您来了。”

勋老夫人似乎没有看见我一样,径自走到勋暮生面前,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打了几下,不过,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或者说,很沉闷。勋老夫人可能刚从飞机上下来,时差,没有倒换过来,胃口也不好,狮子头什么的就用筷子夹了几口,最后,她还是就着蒲菜吃了一碗米饭,又喝了一碗鸭汤,这就放下筷子。勋暮生安静的继续吃,他倒是把鸭子汤还有一大个狮子头都吃掉了。

勋世奉晚饭后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