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车对于男人,就好像高跟鞋对于麦当娜,画皮对于厉鬼,那是遮羞救命的玩意。

徐樱桃自从有了那辆数千万的阿斯顿马丁,他开着四处兜风,见了一卡车装的大小投资商,拉来了不计其数的投资。

那些投资商原本精明的头脑在看到阿斯顿马丁的一瞬间,都变成了豆腐渣,他们吝啬的如同欧也妮葛朗台她爹一般,却给徐樱桃开出了一张一张巨额支票。投资商们很傻很天真的认为,即使徐樱桃的生意赔了,这颗车厘子会用自己的钱帮大家买单的,谁让人家开的车都是阿斯顿马丁?

天知道,车厘子这个用鬼子进村大扫荡一般的热情冲进我家,抢走我最后一包康师傅香辣牛肉面的家伙,会在生意失败之后会为大家买单?那一定是摩西分开了白洋淀,慈禧太后裹小脚,孔子成了高丽棒子——这个世界已然神魂颠倒。

我很忙,真的。

帮助车厘子提车的那天夜里我就回到了保定,继续赶拍那一部《世界的尽头是杨村》,连着两个星期赶戏,我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状态中,手机网络一概全无,当我终于从那个历史辉煌、鸟不拉屎的地方重返人间,已经是早上4点半,晨曦初显。

乔深开车。

男人就是男人,别看他赶戏赶的跟狗一样,喝了一锅人参鸡汤就能恢复的神采奕奕。

我坐在副驾位子上,耷拉着脑袋犹如丧家之犬。我按下车窗,从右边看着沉睡中,却在慢慢苏醒的城市,忽然有一种淡若游丝的情绪。

靠近我住的地方,那边是一大片草地,早起的几十个大妈围做一团,双手欢快、剧烈而快速的拍着巴掌,一个一个的口中还念念有词:“返——老——还——童,倒——着——活!哦哦哦,啊啊啊!!——”

车子停稳,我赶忙解开安全带,打开门,顶着一张囧脸到后面拿我的行李箱。后盖一打开,我伸手,可是我的手腕却被乔深挡住了,他的手指是温的。

我,“乔天王?”

乔深,“我帮你拿行李,你困的已经不会走路了。上楼的时候要是磕了碰了,你能参加这两部戏的宣传,车厘子会抓狂的。那是他制作的第一部戏,可不能没有女主角。”

我双手咋开,乐的有事天王服其劳。

不过,就是感觉手腕感觉有微妙,那种就像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吃了一块烤的香酥的蔓越莓饼干,饮下一杯加了柠檬的英国茶一般的感觉。

就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还是太长时间没睡觉,眼睛出了毛病,我怎么就觉得眼角余光扫到有白炽光闪了一两下?

我跟着乔深上楼,他帮我拿着行李,我忽然问了一句,“乔天王,不会有人偷拍吧?”

“偷拍?”乔深侧了一下脸,他那个民国头型,让他像足了二泉映月里面的瞎子阿炳。他说,“没关系,ET的宣传已经决定炒作我们的绯闻了,别的狗仔偷拍只能为我们推波助澜。”

我抓了抓脑袋,“我到不怕是狗仔,我怕的是……”勋四少的国王人马……

乔深,“怕什么?”

我连忙说,“乔天王跟我这样的小虾米炒绯闻,我怕害你跌身价。”

乔深斜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终于也没有再说啥。

我住的楼层到了,于是我让乔深先把行李箱子放下,我拿钥匙开门。

哗啦。

谁知道,钥匙刚转了一圈,我家的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我和他四目相对,忽然有一种大脑死亡的幻觉。

他单独一个人。

标准的北美权贵的装束。

一身白色,极其名贵的羊绒衫,一条价值2万美金的貌似不起眼却该死的怎么看怎么顺眼的休闲裤,一双手工鹿皮鞋,看上去好像刚从马场回来一般。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脑子转过十万的为什么,也转不出为什么他能在这里的原因。

我因为紧张而吞了口水,嗓子眼里咕咚了一声。

乔深显然也认出了他,却没有说话。

他把我的行李箱子放在门口,跟了我说一句,“早些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我自己拎着箱子进屋,听见大门在我身后关上,我马上四处看了看我的屋子,害怕神马杀手突然出现扼住我的咽喉……

“你在看什么?”

身后的男人突然说话。

我一惊,手就软了,箱子倒在地上,发出咚一下的响动。

我捧着脸,笑着转过去,面对眼前的男人,“四少,您御驾亲历,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