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庄园,凉亭内。
林重与苏妙、卢茵相对而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主要是卢茵一个人在讲,林重和苏妙只负责听。
“林小弟,新设立的安保公司,你真的决定取名为天外天?”卢茵停止长篇大论的介绍,美眸望向林重。
“嗯。”
林重表情平静地点头。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卢茵双臂环胸,耸了耸肩,动作优雅而妩媚:“关于新公司的架构,我和小姐决定采取有限责任制,由你担任法定代表人和董事长,小姐任副董事长,我任董事会秘书,总经理的职位面向社会公开招聘,以此与银河军工集团划清界限,你没意见吧?”
林重皱了皱眉,沉吟道:“我对如何经营公司一窍不通,并且也没那个精力去管理,只要挂个名就行。”
“放心,新公司的日常运营我们会负责,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震慑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们,免得他们闹出幺蛾子。”
谈起正事,卢茵一扫平时花痴的形象,变得精明干练,言语条理分明:“另外,你拥有百分之六的银河军工集团股权,我准备将其中百分之一出售,作为新公司的主要启动资金,这样新公司你将获得绝对控制权,任何人都无法抢走,哪怕是我和小姐也不行。”
“茵姐,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该如何就如何,我相信你。”林重兴趣缺缺,一脸无所谓地道。
卢茵明白林重志不在此,于是便不再多言。
实际上,对现在的林重来说,金钱确实没有多大的意义,只要他愿意,财富、权势甚至美色皆唾手可得。
卢茵伸了个懒腰,尽情展露出美妙的身体曲线,端起石桌上的咖啡浅浅抿了一口,然后以手托腮,盯着林重的脸猛看。
换作以前,林重或许会感觉浑身不自在,然而此刻却安之若素。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坐在一旁的苏妙冷不丁开口问道。
她这句话没头没尾,但林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林重用余光瞟了苏妙一眼,发现她正看着自己,清亮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征询的神情,于是补充道:“许景和宫元龙不足为虑,我有办法对付。”
“不要掉以轻心。”
苏妙的目光与林重一碰,莹白如玉的俏脸顿时有些发红,默默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宫元龙姑且不提,许景背后站着真武门,真武门是十大隐世门派之首,至少有三位大宗师层次的超级强者坐镇,其中还不包括杜怀真,别忘了许景是杜怀真的徒弟,你觉得他会袖手旁观吗?”
“别人我不敢保证,杜怀真是绝对不会插手的。”林重用肯定的语气道。
苏妙不由讶然:“为什么?”
“杜怀真的目标是太上忘情,他之所以选择退位归隐,就是为了斩断与俗世的最后一丝牵扯。”
林重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仿佛带着奇异的感染力,令苏妙和卢茵心神震荡:“他把自身视作凌驾于人类之上的存在,凡人的恩怨纠葛,在他眼里毫无意义,虽然我不曾触及他所处的境界,但能够稍微理解他的想法。”
“太上忘情?”
即便苏妙性格清冷,喜怒不形于色,闻言也不由神情恍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人类真的能做到太上忘情吗?失去了作为人的七情六欲,到底是神,还是魔?”
对于苏妙提出的问题,林重无法回答,因为他自己也在思考。
一直盯着林重的卢茵忽然樱唇微动,欲言又止,满脸担忧和忐忑。
林重察觉到卢茵的异样,转头朝她看去:“茵姐,怎么了?”
卢茵抿了抿嘴,贝齿轻咬樱唇,鼓起勇气问道:“林小弟,你......以后会变得跟杜怀真一样吗?”
林重坦然回答:“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
卢茵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生气,美眸瞪圆,双手叉腰,气鼓鼓道:“如果将来某一天,你敢忘了姐姐,我......我就一辈子不原谅你!”
林重顿时无言以对。
“世说新语中有一句话: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便在这时,苏妙悦耳的嗓音在两人耳畔响起,宛若潺潺流水:“我觉得,太上忘情,其实并非无情。”
林重不禁若有所思。
“我没练过武,不敢说杜怀真阁下错了,但至少,通向武道巅峰的道路绝不止一条,你没必要模仿他,你有你的道路。”苏妙抬起眼帘,直视林重幽深的双眸,认真道。
林重看看苏妙,又看看卢茵,见她们俱都一脸严肃,不由哑然失笑,安慰道:“我明白,你们不用担心,现在谈那些还为时过早,等我和他处于相同的境界了再考虑不迟。”
“对啊,林小弟才二十几岁呢,我们担心什么。”
卢茵美眸一亮,抬手拍了拍饱满的酥胸,瞪着林重娇嗔道:“都怪你,好端端的提什么太上忘情,把我们吓了一跳。”
苏妙的表现不像卢茵那么直白,但也悄悄松了口气。
凉亭内的气氛再次缓和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温馨融洽。
忽然间,一个黑衣保镖快步走进庄园,在离凉亭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住脚步,以手捶胸,扬声道:“林重阁下,三小姐,有客来访。”
好不容易能和林重单独相处,还没来得及互诉衷肠,就被不相干的外人打扰,苏妙和卢茵都有些不悦。
林重对两女的内心活动浑然不知,开口问道:“什么人?”
保镖恭敬答道:“他说他叫雷千霆,是千锋武馆的馆主。”
“雷千霆?”
听到这个既耳熟又陌生的名字,林重眉毛微皱,早已淡忘的记忆再次浮现,思忖片刻,颔首道:“让他进来吧。”
“是!”
保镖躬身退下,走得十分匆忙。
因为苏妙和卢茵的眼神,让他感觉如同芒刺在背,仿佛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