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与陈青的交谈,林重便打发她离开,继续专心修炼。
在前往平州市之前,他必须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毫无胜算。
无极门在十大隐世门派中名列前三,其底蕴之深,势力之强,门徒之广,和林重以前的对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甚至连百鬼门都有所不及。
以一己之力,挑战如此庞大的门派,怎么看都像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实际上,当林重与无极门的约定传出去之后,根本没有人看好他,许多人都以为他疯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近乎自杀的行为。
外界的看法,林重不在意,也不关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仅此而已。
光滑的木制地板上,林重不丁不八地站着,摆出龙虎劲的拳架,腿如龙蟠,身如虎踞,双目微阖,面孔一片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哗啦啦!”
伴随着清晰的血液流动声,精纯的内劲在林重经脉内循环运转,将磅礴的力量带至他身体各处,散入四肢百骸。
片刻后,丝丝缕缕的白色烟气自林重头顶冒出,血液流动声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沉雷鸣!
“嗡嗡嗡嗡!”
雷鸣声中,林重体表衣衫无风自动,肌肤表面浮现一层淡淡的白光,几乎是一瞬间,便进入了虎豹雷音状态。
在虎豹雷音状态下,林重的气血顿时强悍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其中一部分从毛孔中逸散出来,形成滚滚热浪。
“呼!”
热浪以林重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散,令他周围的气温提高了至少十几度,连空气都隐约产生扭曲。
林重本人对这一切恍若未觉,依旧一心一意地运转内劲,使其朝着五脏六腑渗透。
这,就是铜浇铁铸的真意。
内脏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因此也最为难练,普通炼体之术只能强化武者的皮肉筋骨,唯有内外兼修的顶尖秘术,才能连体内器官一并强化。
只要成就铜浇铁铸之躯,哪怕林重的境界维持不变,实战能力也将得到一个爆炸性的提升。
到时候,即便面对丹劲大宗师,他也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闭目而立的林重,忽然睁开了眼睛。
“唰!”
一道夺目精光,陡然从林重眼中爆射而出,犹如闪电一般,照亮了整个房间。
林重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他的手掌修长有力,指甲剪得整整齐齐,手背之上,大大小小的疤痕纵横交错,那是在一次又一次恶战中受的伤。
虽然体型没有任何变化,但体内充盈的恐怖力量,令林重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林重暗运内劲,对着前方屈指一弹!
“嗤!”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无形的劲气自林重指尖喷发,笔直如箭,将半米外的窗帘射出一个小洞。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林重收起手指,从虎豹雷音状态下脱离,眼中精光徐徐消散,重新变得幽深无波:“就让无极门来当我的第一块试金石吧。”
******
平州市,无极门总部。
富丽古朴的大厅里,摆放着两排太师椅,一名名气息强大的男女坐于其上,最上首则是一名相貌清癯的老者。
老者白发白眉,额头皱纹密布,无从揣测具体年龄,但是肤色红润,双眼清亮,与苍老的面容完全不相称,仿佛能看穿人心。
这个老者,正是无极门门主,陈寒洲。
陈寒洲左侧,坐着面沉如水的彭祥云,彭祥云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马褂,眼观鼻鼻观心,状如老僧入定,对大厅里的热闹气氛充耳不闻。
而在陈寒洲右侧,另一个比彭祥云稍微年轻些的老者巍然端坐,浑身散发出沉凝如山的厚重气势,乃是无极门另一位副门主,宫元龙。
“再过两天,就是与林重的约定之期,今日召诸位来此,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打算如何对付他。”
陈寒洲不疾不徐地开口:“大家尽可畅所欲言,不用有所顾忌。”
“还能如何,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方众人之中,一个身材魁梧、满面虬髯的大汉抢着道:“门主请放心,只要他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说话之际,大汉握紧拳头,仿佛已经把林重攥在了掌心,两只眼睛冷电四射,轻视之意展露无遗。
“童长老,有信心是好事,但千万不要自信过头。”
大汉话音刚落,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便毫不客气道:“恕我直言,以你的武功,远远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你说什么?”
大汉浓黑的眉毛一下子竖了起来,倏然转头,望向说话之人,眼神中充满怒意:“魏子卿,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实话实说。”
名为魏子卿的女人似乎和大汉素有矛盾,语气看似平静,实则绵里藏针:“夏云锋、凌飞羽都死在了那个人手里,你莫非认为自己比他们更强?”
“哼,没错,我就是认为自己比他们更强。”
大汉眯起眼睛,目光利如刀锋:“他们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被打死也正常,但我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你敢不敢跟我赌?”
在两人吵架的时候,大厅里的其他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就连坐在上首的陈寒洲三人也没有出言阻止,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有何不敢?”
魏子卿眉毛一扬:“说吧,赌什么?”
大汉正欲接口,就在这时,旁边冷不丁响起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童长老,魏长老,门主召集我们来此,不是看你们吵架的,你们能把个人恩怨暂时放到一边吗?”
说话者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长相普通,气度沉稳,左边脸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嘴角斜贯至耳朵,似乎是被某种利器所伤。
“好,方长老,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大汉显然对中年男子颇为忌惮,狠狠瞪了对面的女人一眼,气呼呼地把头偏向一边,来个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