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声传入林重耳中,他只是冷冷一哂,丝毫没有露面的打算,就像一头狩猎的猛兽,继续潜伏在黑暗中,耐心等待机会。
巴克利停下脚步,猩红的目光四下扫视,寻找林重的身影。
然而以林重藏形匿踪的本事,他能找到才怪了。
巴克利虽然变得冲动而好斗,但并不愚蠢,周围黑暗的环境,使他隐隐察觉到危险,站在原地未动,举起手臂打了个手势:“去把他找出来!”
“是,头儿!”
跟在巴克利身后的那些黑衣壮汉立即上前,三人一组,摆出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进入赌场内部。
他们人手一柄冲锋枪,冲锋枪上装有强光手电筒,只要林重敢出现,就绝对无法躲过他们的眼睛。
巴克利迈动脚步,跟在黑衣壮汉们后面。
他的体型明明庞大得如同小山,然而动作却不可思议的灵活,双脚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知不觉,一行人逐渐进入了赌场内部。
这个赌场虽然位于游轮之上,然而空间却一点也不小,宽约二十米,长达一百米,容纳数百人绰绰有余,并且还有各种赌博用的机器,要想在里面找出一个躲起来的人实非易事。
周围异常安静,没有人说话,唯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此起彼伏。
这安静,并不是让人心安的宁静,而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静默。
巴克利眼神明灭不定,眉心突突直跳,不知为何,随着越发深入赌场,他心中的危机感就越强烈,甚至有一种想要掉头就走的冲动。
这是身经百战养成的敏锐直觉,在向他示警。
躲在暗处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从哪里、以什么样的方式发动攻击。
不只是巴克利感到紧张,其他的黑衣壮汉也压力巨大,握枪的手渗出汗水,后背更是被冷汗湿透。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神经紧绷,生怕林重突然蹦出来。
“头儿,我们没有发现那家伙的踪迹,他真的在这里吗?”一个壮汉低声道,他声音干涩沙哑,如同两张砂纸互相摩擦,极为难听。
“或许……那家伙已经逃走了?”另一个壮汉也开口道。
“不,我有预感,他还在这里,躲在暗处看着我们,等待我们露出破绽。”巴克利磨了磨牙,手掌握紧又松开,“这样找,根本找不到那个家伙,去把灯光打开,只要开了灯,不管他躲在哪里,都……”
巴克利的话还没说完,惊变陡生!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耐心等待的林重,终于找到了机会!
“唰!”
林重的身体化作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快如鬼魅的从黑暗中冲出,向位于队伍末尾的一个黑衣壮汉窜去!
他的两只眼睛亮得吓人,就像两个小小的探照灯,眨眼间就冲到那个黑衣壮汉面前,手臂一伸,抓住了对方的喉咙。
“咔嚓!”
黑衣壮汉连半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脖子就被林重扭断。
干掉这个黑衣壮汉之后,林重的动作毫不停留,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冲锋枪,对着前方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冲锋枪的枪口闪烁着耀眼的火光,毫无防备的黑衣壮汉们,瞬间倒下了三个人,每个人的身体都被打得千疮百孔。
仅仅一瞬间,七个黑衣壮汉,就被林重干掉了一半。
剩下的人反应极快,在林重开枪的同时,立即俯下身体,朝旁边急滚,纷纷躲到麻将桌、老虎机等后面。
巴克利体型庞大,目标明显,被林重重点关照,后背一下子就被打中了好几枪。
但他进行过基因改造手术,并服下了基因药剂,生机旺盛、体力惊人,对普通人来说足以致命的伤势,不但无法使他伤筋动骨,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性。
“老鼠,你终于出现了!”
巴克利发出一声暴吼,双眼射出恐怖的血光,比常人大腿还粗的手臂闪电般伸出,抓住旁边的一台老虎机,单手提起挡在身前,朝着林重猛冲而去!
“咚!咚!咚!”
伴随着沉重至极的脚步声,巴克利一步跨出两米的距离,双脚在坚硬的地板上踩出一个个深达半寸的凹陷,如同一头发怒的公象,气势惊人!
见巴克利朝自己冲来,林重眼睛微微一眯,瞳孔深处闪过一道冷漠冰寒的杀意,扔掉冲锋枪,不退反进,迎着巴克利冲上!
“砰!”
下一刻,两人的身体碰撞在了一起,就像两辆疾驰的汽车凶猛对撞,发出震人耳膜的巨响!
巴克利只感觉一股无法抵御的庞大力量从林重身上传来,前冲之势戛然而止,挡在身前的老虎机更是被撞成一张铁饼,身不由己地后退两步。
反观林重,双脚始终牢牢钉在原地,半步未退,即使承受了如此猛烈的撞击,身体依然毫发无损。
巴克利身高超过了两米,全身肌肉虬结,看起来比林重至少强壮了数倍,然而碰撞的结果,却是他落在了下风。
巴克利感觉半边身体都在发麻,胸中的气血也翻滚不休,提着老虎机的手臂轻轻颤抖,疼痛难忍。
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远远比不上他内心的震惊!
“怎么可能!”巨大的荒谬感从巴克利心底升起,“这家伙的力量,居然比我还强?”
“不,我不信!我的力量怎么可能比不上这家伙!”
在察觉到自己力量不如林重之后,汹涌的怒火彻底淹没了巴克利残存不多的理智,他的两只眼睛瞬间密布血丝,双臂高举老虎机,朝着林重的脑袋砸下,口中发出怪叫:“去死!去死!给我去死!”
林重嘴唇紧抿,神情如铁,眼神凌厉得如同刀锋,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弯曲成爪,每一根手指都闪烁着钢铁般的色泽,不闪不避,由下而上,抓向巴克利的手腕!
“嗤!”
尖锐的破空声中,巴克利的两只手腕,被林重的手掌死死扣住,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使巴克利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