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盈很享受林重的抚摸,明亮的大眼睛眯成一弯月牙儿:“林大哥,我跟你说啊,今天小奶牛做了一件坏事。”
“什么坏事啊?”
“她啊,上数学课的时候,偷偷躲在座位上吃东西呢,结果被数学老师发现啦……”
陈旧却不乏温馨的房子里,少女清脆的声音如黄鹂出谷,叽叽喳喳响起,而在少女的声音中,偶尔夹杂着几声低沉磁性的男人嗓音。
窗外,万家灯火次第亮起,黑暗逐渐笼罩大地。
次日。
林重凌晨五点,准时从熟睡中醒来,睁开眼睛。
只是短短三秒钟,他就摆脱了睡意,眼神变得清明而冷静。
隔壁房间传来杨盈细微而平缓的呼吸声,少女正睡得香甜。
林重悄无声息地起床,穿衣洗脸,一气呵成。
在桌子上给杨盈留了一张纸条,然后林重便从窗户一跃而出,借着熹微的晨光,朝着远处掠去。
杀意与战意,在林重胸中交织。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林重也无所畏惧。
荣都市。
距离庆州市三百公里,虽然人口与庆州市相差无几,但繁华程度却在庆州市数倍以上。
鹰爪门的总馆位于荣都市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烫金牌匾上“鹰爪门总馆”五个金色大字闪闪发光,飞扬肆恣,霸气横溢,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此时,在鹰爪门总馆大门处,聚集了一大群人。
这群人身上穿着暗红色练功服,练功服后背处绣着一头展翅翱翔的雄鹰,双爪凌空下击,不问可知,一看就是鹰爪门的学员。
这些学员都昂首挺胸,双手背负在身后,整整齐齐地挡在门口,凌厉的目光从每一个行人身上掠过。
他们每一个人都精神抖擞,身材高大,双目明亮有神,身上散发出浓烈的煞气,背负在后的双手十指硬如精铁,哪怕不懂武功的人见了,也能感觉到精悍之气毕露。
“听说那个打死袁师叔,打伤段师叔的仇人今天要来?”一个学员低声询问身边的同伴。
“那个人跟段师叔定下三日之约,说是三天后上门踢馆,如果他真敢来的话,那就是今天了。”他的同伴同样压低声音。
“依我看,什么三日之约都是扯淡,谁敢招惹我们鹰爪门?”一个学员不屑道,“我估计那个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能吧?对方武功很厉害,连袁师叔都被他杀了,段师叔也被他打断了一只胳膊,这样一个高手,难道还能出尔反尔?”
“武功高是一会事,怕不怕死又是另一回事,这个世界上,武功高又怕死的人难道还少吗?”另一个学员嗤笑道,“那个家伙现在肯定躲在某个小地方,吓得屁滚尿流,生怕我鹰爪门报复,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敢出现。”
“如果对方真躲起来的话,难道我们就这么算啦?”一个学员问道。
“当然不可能!胆敢犯我鹰爪门者,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揪出来干掉!”
“没错!”
“犯我鹰爪门者,杀无赦!”
其他学员纷纷应和,一时群情汹汹,杀气冲天。
路上行人见到这一幕,更是躲得老远,有些要经过这里的,干脆绕道走。
与大门口的热闹相比,鹰爪门总馆内部反而显得有些安静,但在这安静的表面下,潜伏着致命的杀机。
众多的鹰爪门精锐学员站在各个角落,或盘腿打坐,或闭目假寐,或倚墙而立,但他们身上的煞气浓烈程度,比大门口的学员更加浓郁。
这些学员,都是从鹰爪门的各个武馆专门调来的,只为了对付林重一人。
可以说,为了对付林重,鹰爪门可谓不计成本,布下重重天罗地网,只要林重敢踏入总馆,就休想逃出生天。
这些学员并不是对付林重的主要力量,真正的核心主力,此刻都坐在大厅里。
作为荣都市武术界首屈一指的势力,鹰爪门的大厅,自然布置得富丽堂皇,奢华大气。
地上铺着黑玉地砖,头顶挂着明晃晃的水晶吊灯,两旁各自摆放着一排整齐的太师椅,而在大厅的正前方,悬挂着一副“鹰击长空”牌匾,牌匾下还摆放着一张太师椅。
除了最上首的太师椅空着外,其他几张太师椅上都坐着人。
脸色苍白、一只手打着绷带、神情有些憔悴的段长寒坐在左侧第一把太师椅上,眼神阴冷,面沉如水。
“大师兄,你确定那个叫林重的人会来?”段长寒对面,一个身材精瘦,双手奇长的中年男人皱眉道,“如果对方不来,我们如此兴师动众,那可就让外人看笑话了。”
段长寒抬起眼皮,瞟了说话之人一眼:“放心,他一定会来!”
“为了对付一个人,把我们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有点大题小做了吧?”一个肤色苍白的男人道,“大师兄,对方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不只这个男人如此想,大厅之中,除了段长寒本人之外,其他人也都这么想。
“如果你们不信,袁师弟的尸体就躺在里面,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段长寒淡淡道。
听到段长寒提到袁长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有多少人,胆敢杀我鹰爪门的人,就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大厅角落响起,“长寒做得没错,对方既然敢登门挑战,说明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召集这么多人,总比毫无准备好,我鹰爪门,不能输!”
“师傅!”坐在太师椅上的所有人同时站起,段长寒也不例外。
一个身材普通、头发斑白、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大厅中,他穿着一件黑色唐装,脚上则是一双黑色布鞋,走路的时候垫着脚,弓着背,向前伸着脖子,就如一头老鹰。
这个男人,正是鹰爪门的门主,暗劲巅峰的绝顶高手,何冲云。
何冲云走到上首坐下,抬手往下一压:“都坐吧。”
大厅里的所有人齐刷刷落座。
何冲云双手放在太师椅的把手上,哪怕没有使出暗劲,他的双手也呈现出青黑色,不管是形状还是颜色都如鹰爪一般:“长寒,你把事情经过跟大家说说,也让大家心里有数。”
“是,师傅,事情要从前段时间说起,当时袁师弟……”段长寒开始讲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