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山在这条通道里走了不知道多久,在这里似乎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而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都和刚进入洞穴的时候所看到的一样一成不变,没有任何的变化,沈重山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一场幻觉之中,或者说是遇到了鬼打墙,否则的话,这地道为什么走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走到尽头的趋势?
事实上,在进来地道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沈重山就已经开始在心里默数自己所走的台阶数,到现在,沈重山已经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走了两个小时还是三个小时,但比这个时间只会长不会短,而他默数的数字已经到了三万六千二百一十九,但是他依然没有走到尽头。
最诡异的是,稍微有常识的人都该知道这样完全封闭的地道内,根本不需要走多远就会感觉到无比的气闷,而周围是完全封闭的青石板,没有任何通风系统,这样一条悠长狭窄的逼仄通道内,人在里面根本不需要多久就会因为缺氧而感觉到窒息感,但是现在的沈重山却完全没有类似的感觉,甚至连空气都很清新,好像就站在外面空旷的大自然中一样,连一点沉闷的感觉都没有,更不用说什么缺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重山皱着眉头,心中在思索着自己现在所面对的诡异情况是怎么回事,但是脚步却没有停止,依然保持着一个相对均匀的速度朝着下面走去,与此同时,沈重山尽量地不去思考一些恐惧的事情,因为这种时候人的心态其实很微妙,人多半时候的恐惧都是自己吓自己,人吓人才能吓死人,本身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已经是一件非常容易心情崩溃的事情,若是再自己去想一些恐怖的事情,那么带来的整个情绪的崩溃恐怕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沈重山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和均匀的前进速率,不快也不慢,一边走,他一边在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让自己的呼吸和身体的运动消耗达成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通过在墙壁上留下记号和丢弃不需要的东西,沈重山已经确定了自己并没有在走一个圈子,而沈重山测算了一下,自己如果真的是朝着地底下行走的话,按照目前所走的距离来看,他几乎要穿透地壳进入地幔层了!tqR1
人怎么可能制造出进入到地幔层的通道?至少现在的科学技术力量还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这条通道唯一的解释,就是···昆吾留下来的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沈重山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比之前炎热了一些···
他伸手触摸了一下青石板构成的墙壁,因为他一直处于一个循序渐进下降的过程中,所以对温度的感知就好像是温水煮青蛙中的那只青蛙一样并不敏感,只是这么一触摸墙壁,他才骤然回过神来,这原本应该冰冷的青石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上升了至少五六度的温度。
这只有唯一的一个解释,他在接近地幔层。
只有地幔层,才因为靠近地核,所以才会有比地壳层更高的温度。
这个发现让沈重山精神一振,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朝着更深处走去。
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之后,在这个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通道里,当沈重山感觉周围的空气已经燥热得无法忍受,他开始汗流浃背,连呼吸进来的空气都带着灼热感,周围的环境温度已经上升到至少四十度时,沈重山的眼前,豁然开朗。
见到这通道尽头处的那个大殿,沈重山整个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坦白地说,刚才这一路走过来他至少走了五六个小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一直行走五六个小时,不管是对体力还是精神都是一场莫大的考验,若是别人身上,或许早就已经精神崩溃疯掉了。
更要死的是沈重山体内的内力依然处于被封印的状态,否则的话他用内力疯狂赶路,或许能把这五六个小时的路程缩短不少,可是在封印状态下的他可是老老实实地一步步走过来的。
来不及多想,沈重山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甩掉了汗珠,那一滴滴的汗液被甩在墙壁上,竟然发出嗤的一声,眨眼之间就被蒸发掉了,而沈重山也没有功夫来惊叹这一幕,他迈开腿已经冲入了大殿中。
这大殿,就好像是一个还没有彻底完工的防空洞,巨大无比,好像一个广场一般,没有任何的装饰,有的只有暗红色的土地和墙壁,这大殿里的空气灼热无比,相比起来之前那酷热难耐的通道简直算得上是阴凉了,沈重山才迈步进来就感觉到一阵阵的热浪扑过来,他仿佛走进了一个巨大的高压锅一般,那种灼热几乎让人无法忍受。
深吸了一口气,沈重山举目望去,等看清了大殿里的情况之后,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殿里,整齐地排列着密密麻麻的雕塑···
这些雕塑,全是人形,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几乎像是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他们的神态各异,有愤怒有惊恐,而最让沈重山无法接受的是,这些雕塑的装扮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一半是教会骑士,一半,是骷髅会成员!
这里,昆吾的寂灭之地,怎么可能会有教会骑士和骷髅会成员的雕塑!?
大致地一眼看去,这里至少有一千多雕塑,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整个大殿。
而朝着大殿的更深处看去,却见到另外一个通道在对面,可想而知,想要到那里去,只能穿过这个大殿,除非能飞檐走壁。
沈重山皱了皱眉毛,试探性地跨出一步,这诡谲的一幕由不得他不小心一些,更何况现在他体内的内力完全被封印,和一个普通人比起来无非就是力气大一些动作敏捷一些,再无其他···
这一步跨出去,却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沈重山瞪大了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的眼珠子,眼睁睁地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雕塑慢慢地···慢慢地···活了!他妈的,雕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