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唐骏,我的心就是一紧。
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外地出差么?难道是知道我失踪的事情了?
也是,昨晚我一整晚都没回家,肯定是于妈给他打电话了,现在估计他们正在四处找我吧?
我轻蹙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紧张。
“所以呢,你又跑他面前演戏去了?”
陶越咧着嘴冲我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过还好上午我就已经销毁了你的通话记录,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昨天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跟他们说吧?”
我低着头不说话,如果知道过来之后会被囚禁,我肯定是要给于妈他们打个招呼再过来的。
而且昨天来的时候也没有阿忠接送,我随便打了个顺风车就过来了,唐骏他们要找我的行踪,谈何容易?
怎么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在我正为自己的冲动懊恼时,陶越突然笑了起来。
“梦洁,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提到唐骏,你连话都不说了?”
我理都懒得理他,转身回房睡觉,看样子,我能靠唐骏救我的机会不大,只有养精蓄锐,找到合适的机会自救了。
刚走了两步,楼道尽头就有人甜甜地叫了一声,“梦洁妈咪……”
我一愣,抬头就看到小雪站在那里冲我微笑。
终于在这座跟活死人墓一样的地方找到一个跟陶越不同的人物,我的心情别提多激动了,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楼梯,将小雪抱在怀里。
“小雪,你是自己回来的吗?”
小雪摇摇头,“不是啊,我是爸爸接回来的,昨天晚上你都没有回家,唐骏叔叔他们都快急死了,连我也以为你真的不见了……”
我抬起头斜了一眼正在缓缓上楼的陶越,他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小雪,梦洁妈咪这次回来就不再走了,你高兴吗?”
“真的吗?”
小雪激动地大喊,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声音圣洁而美好。
“太好了,梦洁妈咪,你可以一直陪着小雪,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小雪和爸爸了吗?”
小雪还处于对一切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纪,所以她根本就不懂非法监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爸爸陶越是不会欺骗她的。
我干干地笑了两声,实在是挤不出什么样的好脸色来给他们看。
“小雪,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人,都不要告诉他们梦洁阿姨在我们家的事情哦,不然梦洁阿姨就不会要我们了,到时候爸爸也把她找不回来了哦。”
“就连唐骏叔叔也不可以讲吗?”
小雪单纯的眼睛望着陶越,陶越转过头来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阴森森的笑意。
“当然不可以,你忘了爸爸以前告诉你的事情了吗?梦洁妈咪是仙女,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仙女的下落,仙女就会消失的,到时候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陶越顿了一下,继续神秘兮兮地说,“你想彻底失去梦洁妈咪吗?”
小雪乖乖地摇了摇头。
“很好,我们拉钩。”
和小雪约定好了之后,陶越嘴角都忍不住上扬了好几度,他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包含的感情,我不用想也明白是什么。
我的心瞬间陷入了绝望的下一层。
这个混蛋,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我捏碎了。
想想也是,他了解我,自然知道我靠近小雪安的是什么心,如今他这样一说,小雪肯定不会把我的行踪告诉任何人。
也就是说,他把我可能通向自由的唯一一条路也给堵死了。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越过他们父子直接进了房间里睡觉。
快要睡着的时候,陶越过来拉开了门,我立马警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他淡淡地笑着,眼底的温柔依旧,朝我扔过来一个袋子。
“这是给你买的衣服,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我翻了个白眼,“反正都出不去,你就是给我一块抹布,我也得穿着,不是吗?”
陶越嘴角的笑意更深,“那如果是情趣内衣呢?”
他这番话成功地把我恶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连瞪都懒得瞪他,我直接躺下,用被子捂住头,闷闷地下逐客令。
“我要睡了,你出去。”
陶越良久都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打算把脑袋探出去透气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惆怅的叹息声。
“梦洁,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
我刚想掀开被子骂他,说我恨死他了,就是他害得我有家不能回,老公儿子在家里都快担心死我了,他却把我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寸步难行!
但是还没等我骂他,他就用沙哑到有些忧伤的口吻开始自问自答起来。
“就算你恨我也没关系,等到了德国,我们就能拥有幸福的生活了。”
我缩在被子里,拳头捏得格格响,恨不得先冲出去把他的那张脸给打了个稀巴烂再说。
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我冲动的时候,我只能装作顺从的样子,等他对我放松警惕了,再找机会跑出去。
后来陶越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也没有任何人来这里找我,我已经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此时此刻的我犹如流落荒岛的鲁滨逊,跟外面的世界毫无联系,每天唯一能够打发时间的大概就是看书,不过虽然是打发时间,我对陶越的作息时间也了解了不少。
陶越这些天应该在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他还要准备着德国那边的交接仪式,所以每年出门很早,然而回来的时间也是越来越晚,整个人憔悴得跟鬼似的。
然而最让我感到变态的是,陶越每天晚上回来之后,都默不作声地钻进我的房间里,躺在我旁边睁着眼睛盯着我。
我睡得迷迷糊糊,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一个人在旁边盯着自己看,差点吓得猝死,但是他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把我折磨得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了。
我还在心里盘算着逃跑的事情,陶越只要不在家,我的机会就多了很多,没过几天,我就发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