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越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
“听你这口气,像是在盘问我咯?”
我一脸懵逼,“盘问你什么?”
他悠然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微笑着抿了一口,问我,“你就那么在乎我跟唐欣然之间的关系吗?这是不是你们女人之间所谓的争风吃醋?”
“噗……”
我白水煞是好看地喷在了他的脸上,让那张俊俏的脸蒙上了一层灰色。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喝水的时候被呛到了,你也是,什么都敢说,这可是在唐家,让下人们听去了又该怎么想我了?”
陶越一言不发地开始擦脸,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忧伤。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回答,“你就那么享受做这个唐太太吗?哪怕是以伤害我为代价?”
话题又回到了这个沉重的梗上,这让我以措手不及的速度开始变得惆怅起来。
见我不说话了,陶越就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倒是一点都不怕被别人给听到,毕竟在你们的爱情里,我这个小三一直都存在的,这是事实。”
我还怕他再继续说个什么刺激的话题,连忙说,“陶越,你不用再等我了,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单下去吗?这世间还有很多比我更好的姑娘,你可以……”
“可是她们都不是你。”
陶越淡淡的一句话把我后边的思路全部打乱了,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我都差不多习惯了。
“梦洁,如果一个人的心已经不在了,你认为还有什么能让他去接受别人呢?你明知道我的心一直在你身上,难道你连一点守护你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不需要你的守护了,陶越。”
我一时着急,干脆就借着这股勇气继续劝他。
“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单相思,我明白这种绝望的感觉有多难过,所以我不能让你再继续下去,你应该向前看,前面的风景要好得多,而不是一直守着一个没有希望的目标苟延残喘。”
当我极其严肃地把这句话说给陶越听之后,我的心里很畅快,这句话憋了我四年,我不想让自己再继续伤害陶越了,所以我必须让他松手。
常言道,长痛不如短痛,我带给陶越的阴影让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索性就做一个短时间的恶人吧,等他以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
果然,这番话对他的影响很大,陶越一直沉默地盯着桌子上的杯子,眸子里有暗光流动。
“你以前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
我……
我又想起了在老家的那段日子,陶越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时候的他为我挡风遮雨,为我带来欢笑,可惜我的心一直都不在他的身上。
唐骏是我这一辈子的宿敌,从遇上他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为他倾心,我对他的感情那么纯粹,又怎么会容忍得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呢?
“陶越,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以前我对爱情心灰意冷,那是因为我以为唐骏不爱我了,可是现在我已经看到了我们彼此的真心,所以我……”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他的怀抱里了,连以前对我说的所有诺言都不算话了吗?”
那叫诺言吗?
我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
“陶越,对不起,虽然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换来你的原谅……要不这样吧,你打我一顿好了,这样你的心里也好受一点,我确实是个渣女,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珍贵的爱情……”
“够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逆光而立,一双眸子里似乎藏着怒火。
“你别再说了,梦洁,对一个人的伤害是有一定限度的,我一直在容忍你,守护你,也不求能换来你对我的一点回应,但求你不要把我扔到远处,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它也会痛……”
“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啊,正因为这样,我才要你迷途知返,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能带着小雪过上温暖的日子,这有哪里不对吗?你这样继续下去,只会耽误你自己!”
陶越狠狠地盯着我,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也用一双平静的眸子盯着他,两个人对视良久,还是他先服了软。
他苦笑一声,“算了,我不和你这个孕妇计较……梦洁,你还不够了解我,所以以后别对我说这些话了,我对你的爱也是有个限度的,或许等哪天我对你厌烦了,也就会放弃了吧。”
又是这句话,以前唐骏也是用这句话来说我,现在陶越也这样说我,搞得我好像很泛滥似的,不是抢手货啊。
在心里腹诽了一阵,最后我还是对陶越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
“陶越,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怪就怪在我们相遇太晚,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我肯定是会选择跟你在一起的,要怪……就只能怪咱俩没有缘分。”
陶越轻笑一声,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这个年代谁还会相信缘分,所有的爱情都是抢来的。”
我觉得他这话说的有点偏激而且还有点别的什么意思在里面,但是看到他现在这样悲伤的状态,我也不好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只好默默地端着杯子喝水。
他今天被我给刺激了,后边就一声不吭地打算走,我默默盯着他的背影,觉得分外惆怅,结果他走了两步又回来了,脸上丝毫看不出是生过气的样子。
只是他眼底的寒霜,能让人明白他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梦洁,小雪看样子还不想跟我回家,这几天就麻烦她住在你们家了,等她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你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她。”
我一见他跟我谈小雪的事,连忙笑着回答,“多大的事儿啊,你把她扔我家吧,乐乐最喜欢他的小雪姐姐了,等她要回家了,我亲自把她送回来就行。”
陶越怔怔地望着我的笑容出神,然后才恍然醒悟一般,道了一句谢,转身走了。
我坐回藤椅上,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妈的,不是问他和唐欣然的事吗?怎么全扯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