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在公司里传出了谣言,说我把唐氏的机密告诉了中天集团的老总陶越,还说我和他做过一段时间的秘密情人,整个过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最后导致冉然去唐骏公司找人的时候,在厕所的隔间里听见了别人对我的议论。
“小洁你是不知道,那帮成天上门牙磕下门牙满嘴喷粪的女人,就是典型的八婆,她们竟然说你是叛徒,好像说还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要知道,泄密罪可是要坐牢的……”
我被她吓到了,“不是吧?我怎么干得出这种泄密的事,更何况唐骏是我老公,我怎么着也不会蠢到出卖自家去倒贴给外人吧?”
冉然转过头来,“我当然知道了,而且就你爱唐骏那劲头,估计找十个八个绑匪拿枪对着你,让你出卖他,你也得跟刘胡兰似的,眼都不眨,视死如归……”
“停停停,你怎么把我说得跟一烈士似的,我就是单纯地喜欢我男人,怎么了,有错吗?”
她笑,“没有错啊,我就觉得你爱一个人爱得太满,很容易把自己溺死,到时候就真的成了烈士了。”
我觉得冉然的话里有话,立马警惕性地问她,“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哈?”
她一脸懵逼,“什么我看到什么了,我说句话还有错?”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颇为紧张地捏着她的手臂,“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难道唐骏出轨了,你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冉然咽了口唾沫,“没有,我就是随便一说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
神经病。
不过冉然倒是说,唐骏这几天在医院里照顾他妈,白天还要去公司里上班,泄密这事,应该跟他刻意放我假有关,他再怎么着都是知道点内幕的。
我点头,这才把这两件事情给联系起来,细想来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连忙给唐骏发了个短信,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他只回了两个字。
“别急。”
唉,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虽然我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现在又不回家,每次我去见他,也只是匆匆一面,他对我的态度也不似以前那般热情,让我都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他了,但是他说让我等,我也只能等着。
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明白,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已经不是以前那么纯粹了,中间隔着他妈,隔着苏俪,隔着那么多人,怎么样我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像往常那个样子来对他。
沐子松这几天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时候我出门偶然在楼道里碰到他,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老远就开始躲,真奇怪。
难道我最近长了一张大胡子的脸?
有那么可怕么?
感觉没了工作和唐骏,我的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冷清起来,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每天靠着缅怀过去来过日子。
直到有一天,唐骏回来了。
我提着一篮子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蔬菜,一进门,就看到了唐骏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都是呛人的味道。
我心里震惊了一把,但还是关切地走过去,问他。
“老公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帮你做好吃的。”
唐骏站了起来,表情说不上是哀伤还是愧疚,很纠结地看着我,让我的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我要走了。”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我都没反应过来。
“啊?去哪里?回医院吗?”
他摇摇头,“去美国,我妈得去美国治病。”
我理解的点点头,急忙站起了身,“好,你等等,我去收拾行李。”
刚走两步,我猛然停住了脚步,刚才他说的是我要走了。所以,他根本就是来道别的,而我还傻傻的想着去收拾东西,和他一起去?
“呵呵,我犯傻了,你妈不喜欢我,而我如今还有着最大的嫌疑,又怎么可能去。”
唐骏自始至终沉默着,没有解释也没有辩解,整个屋子安静得窒息。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如同火山喷发,地震海啸一同降临的现场,天地毁灭之后,万籁俱寂。
之前我有过预感,他会永远地离开我,大概给自己打了强心针之后,我的心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了。
只是揪着疼,可是再怎么疼,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出来。
如同干涸的河床。
干燥,绝望。
沉默了许久,我才如梦初醒,沉着声音问他,“那要去多久?”
他摇摇头,“不知道。”
我“哦”了一句,声音有些干涩,主动站起身,“那好,我去帮你收拾行李。”
过了许久,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沉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木然地转过身去了。
全程我都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始终都没有勇气抬起头,我很累,累到他关上门之后,整个人就直接瘫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我不记得自己在客厅里蜷缩了多久,有人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我也不接,一直分外热闹地在桌子上响着。
响就响吧,反正我是不会接电话的。
浑浑噩噩地待了一段日子,我好像渡化成仙了一般,不觉得饿,不觉得冷,甚至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就这样静静地在客厅的地板上躺着,头顶是明晃晃的灯。
又过了不知道有多久,好像外边有人在用力地敲门,我懒得去应,心想我死了正好,反正唐骏也不要我了。
他去美国陪他的母亲了,可是我呢?我身边有谁?
有人把门给砸开了,有一道盈盈的身影冲了进来,抱着我就开始哭。
“小洁,你别想不开,唐骏那个混蛋!竟然让沐子松也瞒着我……我要是知道他飞去美国,我就算追去美国也得把他给打死!”
“这天下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说走就走了,他妈的以为自己养宠物呢?”
我蓦地记起很久以前唐骏就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就像他养的宠物一般,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想到这句话,我心烦意乱,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猛地从地上坐起,拽住冉然的领子问,“苏俪呢?她也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