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这儿躲清静啊,我找了你半天了。”莫毓姝站在游船上,手扶着栏杆,一回头就看见正面带微笑,向她走过来的傅雨茜,
“下面有点热,我就上来透透气,傅小姐不是在陪二少打牌吗?”
“哎,别提了,他觉得我晦气,说只要我在,他就一直输牌,所以我也不自讨没趣了,还不如过来找莫小姐聊聊天。”
“好啊,你想聊什么?”莫毓姝直觉傅雨茜肯定是有话想对她说,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上来找她聊天。
“我想跟你聊聊车灏楠。”傅雨茜开门见山地说道。
闻言,莫毓姝一怔,瞬间了然,看来她猜得没错,傅雨茜一定是从车灏楠那里知道她的。
“你想从哪开始?”
“就从我和他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吧,”傅雨茜转过身,伏在栏杆上,咸咸的海风吹起她的长发,也吹起那散落在心底里的记忆。
“我和车灏楠是在酒吧里认识的,那时我的前任男朋友刚刚因车祸离世了,我很伤心,也很颓废,每天泡在酒吧里喝酒,而每每喝到最后,我都能看见跟我一样喝得酩酊大醉的车灏楠,那时我看见他,就像看见我自己的影子,忽然有了一种心灵相通的感觉,而我也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每晚都要把自己灌醉,直到有一次,我们喝完酒之后去开了房,就在那一次,我听见他在朦胧中喊着一个叫毓姝的名字。”
“呵呵,”说到这儿,傅雨茜自嘲地笑了笑,“当时我也没往心里去,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和他怎么样?可是第二天醒来后,他却硬要对我负责,我当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后来呢?”莫毓姝没想到傅雨茜竟会如此坦诚地讲述她跟车灏楠的过往。
“后来他就开始追求我,而且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后,我对他也是越来越放不下了,就这样,我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不是挺好吗?”听着傅雨茜的讲述,莫毓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酸酸涩涩,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是啊,我们的确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时他对我也很好,简直可以用呵护备至来形容。”
“他喜欢叫我丫头,让我有一种被宠坏的感觉,只是每每他看着我的时候,总能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似乎他在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而我后来偷看了他写给你的电子邮件,我才知道,原来他心底里一直装着一个叫毓姝的女孩子。”
“我......”
“你听我把话说完,”傅雨茜打断她,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他,那个叫毓姝的女孩子到底是谁?你猜他怎么说的?”
莫毓姝摇了摇头。
“他说她是个跟我一样的傻丫头,我就问他,他更爱哪一个?”
“然后呢?”
“他说以前爱她,现在爱我,可你觉得他这话可信吗?”
“灏楠哥不会说谎。”莫毓姝拉起傅雨茜的手,认真地说道。
傅雨茜抽回了手,苦笑了一声,“我当时也信了,可是后来证明,他还是说谎了。”
“一年前就在我告诉他,我怀孕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让我终身难忘,他说我们能不能先不要这个孩子?我就问他为什么,他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后来我终于明白了,他是担心你的感受,他觉得他移情别恋已经对不起你了,如果这么快有了孩子,他怕你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莫毓姝没想到车灏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其实他是一个特别不会伪装自己的人,他心底里的人一直都是你,莫毓姝,我有时就很搞不懂,你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能让一个男人为你做到了这一步?”傅雨茜瞪着莫毓姝,眼中有不甘,有羡慕,也有嫉妒。
“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给你带来了困扰。”莫毓姝抱歉地说道。
“困扰谈不上,我又不是那么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而且如今我们都已经分手了,谁是谁非都已经不重要了。”傅雨茜叹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怅然。
“那你跟他分手就是因为我吗?”
“也许吧,因为我始终都不能容忍我的爱人心里永远有另一个人存在,而那个人又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让我就是想生气都不知道跟谁去生,你能体会我那种感受吗?”
莫毓姝点了点头,宁远之于她,又何尝不是呢?也许宁骁说得对,她在宁远心里永远都是第二位的,所以那种让人心塞的感受她是最能体会的。
“所以我后来毅然打掉了孩子,然后跟他解除了婚约。”
“嗯,你们解除婚约的事我知道,而且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所以我觉得灏楠哥其实也是很爱你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回国后还一直关心你的近况,以至于看见你交了新的男朋友,还大发脾气。”
“呵,你说的是宁骁吧,他在新闻上看到的?”
“是的,当时把我吓坏了,我还没见过他发过那么大的火?”
“哎,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在不在乎又能怎么样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傅雨茜的心里还是有稍许安慰的,毕竟车灏楠没有真的忘了她。
“那傅小姐知道灏楠哥染上毒瘾的事吗?”莫毓姝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问。
“毒瘾?你说他染上毒瘾了?什么时候的事?”傅雨茜一脸惊讶地看着莫毓姝。
“怎么你不知道吗?听说就是在他回国前的半年时间里,因为你解除婚约才......”
“因为我?怎么会,他又不是小孩子?”傅雨茜简直难以置信。
“傅小姐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现在看起来车至诚说什么因为傅雨茜吸毒才导致两个人分手的话纯属造谣,她怎么看傅雨茜都不像是个瘾君子,这分明就是车至诚想把分手的责任推给傅雨茜才这么说的,而她宁可相信后者,她觉得傅雨茜要比车至诚可信得多。
傅雨茜懵懂地摇了摇头,呐呐自语道:“怪不得他会得上那样的病,怪不得......”
“你说什么,他得了什么病?”
“这,”傅雨茜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其实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既然你问到这了,我也不瞒你了,我在来之前,在M国碰上车灏楠了,我才得知,他得了一种罕见的呼吸系统综合症,会不定时发作,发作时会大量地咳血,而且随着咳血次数的增多,随时可能引起呼吸系统的衰竭,直至死亡。”傅雨茜回忆着当时车灏楠主治医生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