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白夜泽抬眼,喊了声,全身都没有移动过。

“嗯。”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我说了,就让柳思去阿泽那里,也免得多出事端,再说你担心什么啊,柳思在国外不是全靠阿泽照顾吗,这回来才多久,你就忘了。”柳孟才知道这个白宇泽也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主,但是白家有钱啊,柳思跟着他玩,会没有他的钱花吗。

听到姨父说过去,他心口一闷,以前小的时候,他和柳思玩得还是挺好的,还曾经说要娶她当新娘,虽然现在不流行近亲通婚了,但是他们在国外,也没人管这些东西。

想到那情景,他竟感到极度不悦,有些责怪自己太随意把柳思交给薛峰,让他轻易放过他,又提前离去,她才会受到何等不堪的待遇。

指节被握得劈啪作响,他的怒火无声无息地燃烧起来,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等了一会,楼下是姨母和姨父,有些话,他觉得还是单独跟柳思说说罢。

他于是上楼去,华美刚想拦他,就被柳孟才一个眼神制住了,华美叹了口气,只怕自己这个宝贝女儿要被她那个贪财的老爸给害惨了。

白夜泽甚至没有敲门,这是多年习惯,他们其实早就不分彼此,进去却看见柳思已经换洗干净,呆呆地坐在床沿边,想着什么。

“柳思,你是在怪我吗?”他不知为何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其实这事也明明是他整出来的。

柳思只是慢条斯理地告诉他:“我只是在想我家厨房有一把生锈的菜刀而已。”

“……”他差点无言以对。“你想用它砍我?”

“如果你做了背叛我的事,表哥,我以为我们曾经是一国的。”她给他相见以来,最最甜美的皮笑肉不笑。

“我们是一国的啊,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你对我怎样,你自己心里有数。”有时候,要经历一些事,她才能看懂一些事和人。

“难道你认为那天是我设计你?”他挑挑眉。凭他对柳思智商的了解,她还没到达这种程度。

“就某个角度来看,你已经把我当成某种工具。”

白夜泽眉心一跳,想来她还真的思考了这事,哼哼,不过她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跟她翻脸。但仍冷着脸问。“你何不把我俩的恩怨一次说个清楚?”他必须要知道她知道了多少。

他想知道,真的想知道,他现在也没多少退路了。如果不紧紧抓住她,这个游戏也玩不了多久了。

柳思却不想跟这个表哥缠了。

“第一,我累了,没力气说书给你听;第二,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我已经看清楚一些事情;第三,出去以后记得帮我关门,谢谢。”

她缓缓侧睡在床上,精神与体力都迅速进入“省电模式”。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她在想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你那个门,关与不关又有什么用?门板材质太烂。”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你只是个陌生的路人甲,快点滚,还我清静。”

路人甲?见鬼了!“柳思,我是路人甲,那在国外的几年里,是谁供你吃喝玩乐。”

她从床上坐起来。“那时候你是表哥,现在你只是利用我,我们的友谊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但是对我而言,现在才是开始而已。”他一股无名气冲了上来。“你为何不说清楚我,让我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东山再起,没有你的好处吗,你只是牺牲一点,你就说我利用你,你当真一点亏都吃不得啊。”

柳思也冒火了。“对啊,我以前吃喝玩乐都是你供的,但是就那一夜发的一切就抵了,现在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接受这个说法。你跟我之间,就这么简单的一笔抹掉?”

“接不接受,那是你家的事,现在,本小姐要睡觉了,请你滚蛋!”

柳思跳起来,站在床边,双目炯炯地瞪着他。

“也许对你白夜泽来说,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就是荣华富贵的利用,但是对我来说,我是一个女生啊,你随便把我丢给一个男人,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就是这么下贱吗,你明知道知道……”她说不下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对白夜凛的想法。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以前在国外做的事吗,你以为他会愿意让你嫁给他,如果你单纯的这样想,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要想得到你想要析,你只有听我的安排,你还以为你还有多干净?”他也站起来,步步逼问。

“你滚!你滚”柳思大吼。“现在,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居然说自己脏。 “我滚,你以为马宾从真的对你好?他还不是利用你,被谁利用不是利用,你在意什么?”既然撕破脸,不如让她认清事实。

“不关你的事,你滚出去就好了,谁利用我没关系,但是你不一样,你是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但是我现在看清了,你记住了,我不会再去找你麻烦,你也别再来寻我晦气。说真的,我们扯平了!”

白夜凛从上往下,睥睨着她。

她也不服输,仰头瞪着他。

一个年轻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悍冷厉的眼神,令人胆寒,同时又雾蒙迷离得叫人看不透?她当真被自己伤了。听她这样说,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有不一样的位置。

“你走不走?”她咬牙切齿地问。

他注意到,她的眼下有淡淡的青影,眉清目秀的小脸自得像张纸,他甚至可以看得到苍白肌肤下,淡现纹路的微血管。

她强硬得像钢铁,此刻却脆弱得要命。她真的累坏了!如果他想继续跟她斗下去,他相信她绝对会奉陪,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算了,我不跟你扯了,你也确实累了,警察局的事我知道安排好,你就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她挑衅。“不用了,我已经说过了,你只是路人甲,我们不用再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