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蓝话语一落就后悔了,如果把那具身体带回来,自己要怎么跟这些人解释,只能先摸清楚这具身体的底细再做打算。

她低头沉默了几秒低低地说:“麻烦你们了。”

等待的人都有些惊讶,随即恢复神色站成两排开路,身旁那人也只是沉默地望着她,略带一丝探究。舒蓝避开她的目光一瘸一拐地走进医院。

房间很快就被安排好,舒蓝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任凭他们安排。

她很茫然,这一切像是一场梦,之前的经历是她不敢再深想一遍的,可她无法忘记苏柔和宋科对她所做的事情。

“你说这些富家小姐都怎么回事?先是沈家小姐车祸差点毁容,再是这间房里的舒蓝小姐跳崖自杀。”

沈家?锦州市的沈家?舒蓝?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舒蓝?

舒蓝连忙下床靠在门边听。

“听说这舒小姐追求白家二少爷不成就巴巴地跳了悬崖!你说这有钱人都怎么想的?哎!”

白家二少爷?莫非是刚刚那人,看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性情倒是十分莽撞。

她想再听些什么,然而护士已经走远了,她不知道她们口中的沈家是不是自己的家。

她抱着膝盖望着窗外。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等舒蓝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手拎着一件西装搭在肩上,身子半靠在窗前挡住她的视线。

舒蓝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会娶你。”

舒蓝的眉皱得更深了。

白夜凛笑了笑,放慢了语速:“我,娶,你。”

舒蓝依旧不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舒蓝,请你千万别寻死觅活的,你要是死了,我这条命也得交代了。”白夜凛嘲讽地望着她,他等着舒雅撒泼打浑地闹一场。

一秒,两秒……

眼前的人仿佛变了个模样,沉静地望着他,自己反倒成了跳梁小丑般。

白夜凛仔细打量着她,依旧是那副出色的容貌,眉眼间却是满满的陌生感。

“白二少,我女儿需要静养。”门口站着一位容颜姣好的贵妇人,此刻正一脸冷漠地往里走。

“何总。”白夜凛微微叹了口气,得了,得赶人了。果不其然……

“请你出去。”

何曼见到自己女儿还活生生地在这个世上,不由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白夜凛识趣地走出去带上了门,这丫头有点意思了。

门内何曼一把抱住舒蓝:“孩子啊,你跟自己置什么气啊,你这是在伤妈妈的心呐!”

舒蓝感受着怀抱住自己的这个人,她大概就是原主的妈妈吧。她叹了口气,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不知道要多伤心了。

何曼越哭越难过,舒蓝心里也不由得感慨,她回抱住何曼,不由自主地叫道:“妈妈。”

同样都是伤心的人,她们对温暖的拥抱向来不能自拔,尽管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亲人,舒蓝还是委屈地哭了,她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妈妈。上辈子惨遭朋友爱人背叛,连相认之后的亲人也没来得及好好奉养。重来这一世,她愿意把这个女人当做自己亲人。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何曼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才不过一个晚上就憔悴成这样。

“孩子,你放心,白家那小子已经答应娶你了,可不许干傻事了。”

舒蓝心头一惊:“妈妈!”

“怎么了?”何曼以为她是不愿意强迫白夜凛,她微笑中带着一丝狠色:“我的女儿是世上最漂亮的小公主,他怎么会不愿意。”

“不是的,妈妈。”舒蓝拉住她的胳膊思考着怎么开口,“妈妈,我醒过来之后就有点不记事,我不喜欢他了。”

看到何曼焦急地看着她:“还有哪儿不舒服啊,跟妈妈说。”

舒蓝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此紧张,心里不由微酸:“妈妈,你冷静点,我没事,我就是觉得既然很多事都忘了,那就重新开始。”

“好好好,小苒想重新开始,我们就重新开始。”

“对了妈妈,以前的事我大多忘了,麻烦您有时间和我说些需要注意的,您看行吗。”舒蓝对原本的一切到底还是陌生的。

何曼摸着女儿的头发,一脸心疼,这孩子都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在担心这些小事,估计不想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吧,她也没多想就答应了。

“好,但是跟白家的婚约不能取消,白夜凛必须娶我女儿!”

舒蓝不再言语,自己这个妈妈怕是想岔了,算了算了,婚约的事以后也能想办法。

“妈妈,当时我醒来的时候,旁边有另一个女孩,但是已经没有呼吸了。”如今自己已有安身之所,若是要谋划复仇之事,原先那具身体将来定有大用。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让苏柔和宋科这两个忘恩负义的人受到惩罚!

见何曼有些疑惑,舒蓝立即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跟我一样想不开吧。”

何曼叹了一口气:“是啊,年纪轻轻的……”

“我回头托人去看看,至少也得找到她家人。”

舒蓝沉默着点头。

医院里的日子总是无聊的,何曼天天送各式各样的汤水过来,舒蓝不喝下去就不罢休。舒蓝也渐渐了解了这具身体的信息。舒雅自幼丧父,母亲何曼是商界著名的女强人,由于没有父亲的缘故,何曼对这唯一的女儿有求必应,自小也是如珠如宝地长大。

而对于沈家,舒蓝再也没有打听到任何消息。空闲的时间最容易滋长寂寞,而对于舒蓝来说,只有仇恨!

舒蓝没有想到白夜凛会来医院看望她。白家的状况她这几天倒也听何曼讲过。白家两个儿子各有千秋,白老爷子不知是为着考验还是不肯放权,迟迟不立继承人,若是娶到何曼唯一的女儿,无疑不是增加了手上的筹码。

白夜泽献过几次殷勤,而当时的舒雅只看上了白夜凛,天天追在身后,倒是白夜凛常常爱搭不理。

“……你怎么来了。”此刻舒蓝还真有点不知所措,索性也就不理了。

白夜凛挑了挑眉,不见外地泡上一杯茶:“当然是来看看我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