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一直紧张关注骨魔的韦竟堂高呼,探手抓向问传挺,想要将他从流光闪电攻击中拖出。
在出手的瞬间,他心中犹自出现一个念头,“果然如我所料,这藏头露尾的人绝对不是好东西!”
一抓子抓在问传挺脖领子上,手臂较力,没想到,不单没有拖动问传挺,反而将自己带了个踉跄。
“躲啊!”
凄厉的高呼,带着心碎的声音。
流光奔来就犀利快速,韦竟堂的反应不慢,却有这一抓没抓动的耽搁,流光已到问传挺面前,他仍旧没反应,这不由不让韦竟堂焦急。
感官上将问传挺当作同等存在,一个可以交流的不错朋友,下意识的,在这种情况下仍旧当他是一个小孩子,一个亲切熟知的晚辈,平常看似成熟稳重,在面对生命危机的情况下,傻愣愣的失去应对,这让韦竟堂怎能不惊慌。
在韦竟堂惊惧的目光中,问传挺轻轻探手,迎向流光,仍有余暇扭头,“放心,他不会伤我!”
正如问传挺所言,流光飞逝,触及那只手掌,轻飘飘的落入其中,毫不受力,没有丝毫冲撞。
没来由打个寒颤,一口郁结之气长长吐出,韦竟堂下意识的伸手抹向额头,那里已经出现一层细汗。
这是被惊吓的。
犹带惊惧的目光看看问传挺,又转向祭坛面前的骨魔,眼中说不出是什么神色,只觉自己左胸口,心脏仍旧咚咚咚的剧烈跳动。
那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放心,他是真正的自己人!”问传挺回以微笑,算是安危紧张的韦竟堂。
见他神色舒缓下来,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手中,一卷兽皮卷轴,质地上看不出是什么兽皮,不过从那粗糙的形状下,仍旧能够感知到熟悉的炼制手法。
这是一卷传承卷轴,一卷必然是出自骨魔手笔的卷轴。以问传挺对本尊的了解,无任何情绪困扰的理智下,尽善尽美的本尊,绝对不会这样粗制滥造,完全不顾外观形态。
没有打开,问传挺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骨魔,眼中带着询问。
好像是知道问传挺的疑问,骨魔粗狂的声音从魔气中钻出,“你会用到的,很快!”
声音未落,裹着魔气的腿脚已是迈开,轻轻向前一步,空气泛起涟漪,整团魔气已是穿透祭坛,不受任何阻碍的出现在另一侧。
骨魔转身,掩盖在魔气下的眼睛死死的盯在祭坛上。
“他在干什么?”看到骨魔的动作,韦竟堂深深的不解。
“他在试图寻找到祭坛的真身!”问传挺轻声回答,他能够感受到,骨魔的眉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从同一个灵魂中分割出来,虽说形成独立的意识个体,但他们仍旧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相同的动作不足为奇。
站在地面上,俯瞰坑洞,能够将下面看到一清二楚,祭坛延伸出的绒根,吸收不到血液资粮,有灵性一般在池底攀爬寻找,眨眼就将整个池子爬满。
四处搜寻吴无果,一条条细小绒根狂怒一般横扫,狂暴的气劲切割空气,发出咝咝声响。
一条条细小绒根化作利刃,不单切爆空气,发出声响,更是将承载血液的池子一片片切烂、粉碎,留下一片狼藉。
将池子粉碎后,也许是怒火发泄的差不多了,细小绒根全部缩回祭坛,仍旧化作经络深深印入祭坛里面。
祭坛悠悠旋转,荡起层层涟漪,宛若是一层层空气覆盖在上面,将白玉般的祭坛遮挡,同时也将问传挺的目光抵挡在外面,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景象模糊不清。
“它要跑了!”
问传挺下意识呢喃,目光转向祭坛一层,同样紧张注视这一切的骨魔身上。
空气波荡,层层涟漪泛起,骨魔身影亦是一阵模糊不清。
“他消失了!”韦竟堂瞪大双眼,大嘴巴张开,能塞下一颗鸡蛋。
“他追寻祭坛去了!”
声音轻轻回荡,似是回答韦竟堂,又似是说给自己。目光在骨魔所在位置流连,想要寻找到骨魔的去向。
那里空荡荡的,既没有骨魔存在,也没有祭坛的身影,他们在同一时刻消失,同一时刻隐没,祭坛深藏在另一处空间,想来骨魔也是去向了那处空间。
“本尊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他身板比我壮,实力比我强,既然追踪过去,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者说,本尊安排他过来,不会预料不到这种情况。”
念头在脑海中一个个出现,有一个个消散,他是真的不担心,这里的情况本尊都能够发现,那骨魔的举动,必然也会在本尊的预料之中。
当然,问传挺心中,隐隐有另一个念头,“本尊口中,骨魔所需要的东西,想来指的是这祭坛,那血池不过是开胃菜罢了!”
自是一笑,目光转移到手中卷轴上,双手撑开,短短一尺的卷轴全面呈现在眼前。
“这是……”问传挺惊讶,心内震惊,一震,再震,震的他说不出话来。
“什么东西?”韦竟堂从骨魔消失的震撼中回神,眼见问传挺撑开卷轴,不由探过头来。
胸膛起伏,一口气缓缓呼出,问传挺将卷轴合拢,“没什么,一部功法!”
“功法?!给你修炼的?!”韦竟堂皱眉,刚刚探过去的头颅收回,脑海中波涛起伏,想不明白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不清楚骨魔为什么给出一片功法,又不明确说明。骨魔当时的话语,在韦竟堂现在想来,有些闪烁其辞。
这也是让他疑惑的地方。
韦竟堂快速缩头的动作,让问传挺轻笑,明白他这是在避嫌。
功法,传承与家族、宗派,是秘而不宣的东西,没人愿意自己的传承被流传出去。每每有此,必会引发一场血腥。为一部功法引发的灭族惨案不在少数,用多如繁星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以,为了表示自己没有窥视之心,韦竟堂快速将探出的头缩回,以示避嫌。
看到问传挺的笑容,韦竟堂不由紧张起来,双手连连摇摆,“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真的!”
犹自怕问传挺不相信,他急切的重复。
“你看到也没关系,就那短暂一眼,我不信你能将整篇内容收入眼底!”
问传挺很确信,从日常接触中,韦竟堂也没有那样的脑力,不是谁都如他一样,有一尊道器作弊,只要轻轻扫上一眼,就能全部收入眼底,深刻记录在道器上。
被问传挺鄙视,韦竟堂很无奈,这事实,他确实没有那样的脑力,就连一目十行都做不当,更何况是瞬间将整篇功法记入脑海。
“再者说,你记下了也没用,这不功法你不能练!也练不了!”
略作停顿,问传挺继续说道,“我合拢起来,不是不想给你看,而是不敢给你看,怕你忍不住强行修炼,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
韦竟堂失笑,“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给我看,我就能练!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不过是为了避嫌,以免咱俩不快,这才忍住不看的!”
话语中带着气愤,这是被问传挺伤人的话刺痛了,没人愿意被小瞧。
问传挺摇头,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很轻柔,“没小瞧你的意思,这部功法你还真炼不了。”
“它是一部魔功!一部将自身功力全部吞噬,转换成魔气的功法,没有强大的控制力,很容易迷失在魔气的狂暴,与吞噬的快感上,我想,你不愿意成为一个只知道吞噬杀戮,没有丝毫感情的怪物吧!?”
目光灼灼,问传挺双眸盯在韦竟堂脸上。
“我……”韦竟堂瞠目结舌,想想那个四处杀戮,毫无人性的杀人机器,一股凉气从脚底蹿起,游遍全身,直蹿入头顶百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