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将他们赶走?”秃头凑到跟前,轻声的问道,眼睛却不住的飘向四周围着的人群。
“不用,能学多少算多少吧。”问传挺微微叹口气,在这炮灰营,混吃等死的太多,麻木茫然的太多,他们已经认命,没有了生存的**。狗不吃屎强按头,这不是问传挺想做的,他也希望多些人学习,讲命保住,在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能够多活几天,也许第二天就能赶上战争结束,这样还能回家,回到部落,哪怕是爬回部落再死,也总比死在这噬人的战场强。
时间悠悠,雪融了又下,下了又融,至今已下了三场。冬日战事少,只要没战事,问传挺便会在他这的营帐前面传授机要。原本六十九人的队伍,经历几场战事,只剩下了眼前的五十一人,伤亡率大大减少,众人感激,也使得问传挺能够有一个只有自己的营帐,便是众人眼前,问传挺身后的这个。帐前的营地已成了一个的演武场,众人依旧**着上身,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待着问传挺训话。
问传挺的回答,多少出乎了秃头的预料,他反应极快,扫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微微躬身,“那我代他们谢谢头了。”
问传挺挥挥手,对于秃头的反应,他多少有些明白,自己答应的太过敞亮,对此也用不着解释。他绝对不会告诉他们,他本来就是个敞亮的人,只是一门心思修炼,等待回家的机会,这才忽略了周边的人。更不会更进一步的告诉他们,正因为他们这些憨厚可爱的人存在,他被感动,这才不遗余力的传授自己的经验,希望大家都和他一样,有着在战场上存活的能力,等将来一起回家。
对于心中充满希望的人,他若有机会,也期望能够给对方一个能够挣扎的活下去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只是杀人的技巧。
一群人按照问传挺的要求锻炼着,该的了,该讲的讲了,也没有必要再重复。这锻炼本来大家都可以在自己的营帐或什么地方锻炼,五十一个人却坚持来到他的营帐前,听他训导然后开口。
他们称呼他为营长,这本来是秃头的位置,因为感激,秃头自动让出,问传挺不想抢了秃头的位置,众人又不想直呼其名,最后被问传挺直接要求叫‘头儿’,营长依旧是秃头,管理着这一个炮灰营的事情。只不过秃头这营长却任他做了大哥。
静静的独自在营帐中盘坐,身前漂浮着九柄寸许长的刀,这是他的收获,长刀熔炼后的结果,手指灵活的跳动,一个个墨绿色的符文出现,侵染着九柄刀,刀本身亦各自浮现墨绿色的符文,与问传挺手中弹出的符文相呼应、震动,刀缓缓消失,一个个拇指大的液体团出现、交融,手指跳动的越发厉害,符文如雨,一个个冲入液体中,墨绿的液体团越发的幽深,手指陡然停止跳动,将最后一个符文弹入液体团,问传挺双手相对将液体团夹住,缓缓的向外拉伸,好像手中有着万千的力量在阻止他拉开合并的双掌。
一柄薄薄的细长刀出现,刀体上符文跳动,恍若那皮肤下的蛆虫在来回钻动,刀柄与刀尖出现了,一柄剔骨刀完美呈现,符文隐没,将刀身映染成黑色,弯曲的刀背,完美弧形的刀口绽放着渗人的幽光。
对于自己的作品,问传挺极为满意。这是他第二次炼制巫器,第一次是五蕴神魔,被无骨部落搜刮去;这次,他没有加入太多的东西,简单的材料,嗜血与锋利是这柄刀的特性。
心中高兴,外面的呼喝声不在闹耳。迈步走出营帐,一个陌生的面孔静静的跟在队伍的后面锻炼,排头那光光的秃头,在这温暖的阳光下,发射这微弱的光芒,偷瞄的眼神让问传挺莞尔。对于加入队伍的青涩面孔,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对于问传挺的默不作声,光头摸不着头脑,是允许了还是没有看见?偷瞄的眼神越发的频繁。
“秃头,你眼睛有问题?”问传挺轻声的询问,眼角满含着笑意。
“没,没有问题。”
“那你看什么?不好好训练。”问传挺假装生气。
“没,没,没看。”秃头低垂着头,默声的做着训练。
“呵……”为难别人,让问传挺心中有个更多的快意。不过他也没有在为难秃头,开玩笑过火,那不是开玩笑,对方有尊重转害怕,再到怨恨,这并没有太多的局限性,也许上一刻是尊重、感激,这一刻便会是怨恨。人心多变,最难把握。
此后训练,青涩的陌生面孔时常出现,问传挺也不做计较,该教什么教什么,恍若没有发现对方似的,开始秃头还是不是观察下问传挺的脸色,后来便习以为常,也不再关注。哪怕是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这个训练队伍,问传挺也没有过一句,撵过一个人。
对于这些人,问传挺有自己的想法,赶一个鸭子是赶,两个鸭子是赶,一群鸭子也是赶,有什么区别吗?没有!那谁来谁不来有区别吗?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在努力的活着,或苟且,或坚强。这些能够坚持来锻炼,抛却了麻木,只要有一希望便不愿放弃的坚强人,问传挺心中充满敬意,又怎么会去苛责。
生命对于每一个人来都只有一次,人生是独立的,是不可推到重建的一次性建筑,谁都一样,这很公平,老天其实对每一个人都很公平,只是在公平的基础上,看每一个人去怎么建造自己的人生。有的人走了弯路,有的人走了捷径,走弯路的,人生曲折,走捷径的,可能迅速,平步青云,建筑的高度或高或矮,最终都将完美的完成建筑工程,咳,应该是,最终只有好好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笑到最后。
问传挺欣赏他们。起码他们懂得抓住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