袈措真的履行了他对西原的诺言,白天回沈家,再忙晚上都会回来陪西原睡觉、暖手腕。两个人同居,情到深处自然水到渠成,有时候西原主导,有时候袈措也会主动,不似一开始时的生疏不舒服,两.性的磨合,随着感情的日益增深而让彼此身心欢愉。
唯一不同的是西原从不让袈措做事前措施,事后都是她吃药,西原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吃了这么多药。
袈措不许,她执意。
西原会很清楚地告诉袈措,我现在是喜欢你,喜欢到与你做.爱时隔一层膜都不可以。可是,也还没有到想给你生个孩子的那种地步。西原说这些话的时候很轻松,也很认真。在她眼里,孩子是另一个生命的孕育,那不是简单的两.性情.事。
袈措那时候沉默了一下,他认真地看着西原,没有过多情绪波动。
只是后来他会尽量禁制住自己的欲.望,尽量不主动与西原做.爱。
有时候袈措会回来很迟,他给熟睡的西原敷手腕,撩起她的衣裳会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西原梦呓中里的嘤宁会勾起他极致渴求的*,这时袈措不会弄醒西原,他会让自己的心魂回到那片高原。香火缭绕、长明不熄的佛像下,跪过的青石路、转过的铜经筒都被磨得油光发亮。十年如一日的修持,袈措也磕长头,等身长头,触额、触口、触胸,遇山翻山、遇水涉水,日落而歇,日出再从昨日阖止之地程启。这条朝圣路上,数不清的人事被历史淹没,不被世人所知。
袈措会把所有的旎念化作一种近乎圣神的爱意悲悯拥紧西原,千万次匍匐觐见,也不如此时贴近怀里的温暖;无数次坎坷转山,西原就是他的四方慈悲海。
袈措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这是受到西原的影响。
西原从不把外面的衣服穿到卧室里,她嫌弃沾了灰尘。
袈措在沈家的衣服都是专人定制的西装革履,而他回到西原身边就换回了他穿惯了的白色麻布衫。米白色的、纹理细腻的棉麻总能恰到好处地衬出袈措健美、坚毅的胸线。西原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感叹,原来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半遮半掩永远比光裸更具有诱.惑力。
摸两把实在不过瘾,西原忍不住会隔着棉麻衫在袈措的胸膛上咬两口,袈措硬着身体都还能忍住。
袈措想到的是西原在他胸前些欠条的那一幕,而西原想到的却是她在雪山上是多么渴望这具健美的身体,现在终于得手了,西原有种自己的东西能任意“玩弄”的满足感,西原越想越兴奋,抱着被子在床上笑地一脸“奸.淫”。
“你的笑容和眼神告诉我你又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情,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西原压倒袈措,骑在他的身上掐着袈措的脖子忍着笑,佯怒道:“谁?谁不健康?”
“好好好,我不健康。”袈措抓住西原的手笑着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在笑什么吗。”
西原非常罕见地趴在袈措的胸口,温柔地一边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圈,一边蹭着袈措的下巴,诱导道:“上回我不是给向日葵画画了么,袈措你是不是也想要呀。”
“是的。但是你说我有需求你都会满足我。”
“好吧,我满足你。给你画画。”西原眯着眼睛笑地温顺可爱。
袈措怀疑地问:“就这样?”
“不过给你画画,我也有个要求。”
袈措一挑眉,果然,说吧。
西原抱着袈措精瘦的腰身,伏在他的耳边,湿漉漉地语气,说:“我要在你的身上为你作画。”
袈措被西原的气息喷地打了个激灵,想都没想就说:“好吧。现在要画吗?”
“现在不要,等我们搬到画楼去了再给你画。”在画画方面,西原追求极致美学主义,住在这里环境不好,感觉不到位,她不会对袈措动笔。
西原放开袈措睡在他的旁边,心中腹诽,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亏她还准备了好多招数。西原一个人在旁边抱着枕头笑地意味不明,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袈措为她作画布的模样,这么一具健美的身体,会任由她描绘,湿淋的颜料,鲜明的色彩,勾勒出画作和袈措身体的每一寸纹理,画面太美,西原都不忍再想。
袈措无奈地笑看着“不正常”的西原,抽掉她怀里的枕头抱着她入睡。
市区的三层小楼租期到了,西原便收回了房子,自己画装修图,每天晚上都忙到深夜。
袈措这晚快一点钟才回来,西原还在画画。
袈措洗完澡拉过西原,认真地问西原:“西原,你说你喜欢我。”
“嗯嗯,喜欢喜欢。”西原忙地焦头烂额,看着各家装修风格念叨:“到底哪家比较合适呢?”
“西原。”袈措扭过西原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嗯?你今天怎么了?”西原这才注意到了严肃的袈措。
“我们互相喜欢,可你遇到事情时从来没有想到过我。”袈措指着西原满桌子的图纸继续说:“我知道你很能干,但是我希望你要知道,现在我们互相喜欢,以后我们会一起生活,你要让我进入你的生活,你要学会依靠我。”
西原一愣,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依靠别人,西原摸了摸袈措的脸,有点敷衍地说:“我不是怕打扰你工作吗。”
袈措有点受伤。
西原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不由心一软,说:“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你没有错。西原,我只是想让你认识到你并没有很重视我。”
西原彻底没心思画图了,她和袈措之间,袈措从不让她认错,哪怕的确是她做的不对。
这个男人真的很好,西原抚着袈措有点疲惫的眼底,也认真地说:“袈措你说得对,我没有依靠过任何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困难,我第一个想到的解决方案永远是自己。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西原抛开手里的图纸,凑上去亲了袈措一下,说:“以后我们会不会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喜欢你,我会试着依靠你,试着让你帮我来解决难题。”
袈措抱住西原,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顶上,认真严肃地说:“我愿意让你依靠,愿意帮你解决所有难题,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西原没有说话,在袈措怀里一笑,她也许真的可以试着让他们都融入到彼此的生活。
第二天西原就把一二楼设计图纸交给了袈措,说了几个重要的点就再也没管过。
三楼不用装修,西原亲自去布置了画室和她的住处,这些地方她不想假以他手。
画楼马上就要装修好的时候,《世界地理》大赛海选拉开了帷幕。
西原所在的城市海选赛设在a大,一所百年老校,也是西原的母校。本次赛事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所以所有参赛者必须在a大参加为期三天的封闭式海选赛。即便是作为谢氏御用画家,又加上谢以忱这样的大老板推荐,西原也得按流程参加海选。
所有参赛者都住在a大美术系贵宾区,单人单间,西原见到了同样参赛的蓝莕,还有很多知名画家,亦有a大的在校学生。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宣布海选结果,西原就住在了a大,这几天袈措从沈家出来也跟到了学校。
西原每天傍晚都带着袈措在校园里转,正常人回到这种地方都会感慨岁月如梭,往事纯真。西原却拉着袈措告诉他食堂里哪里哪里的肉好吃,两个人去吃了后西原又吐槽说真是白搭了她的钱,现在的学校真把学生当猪养。西原指着墙头说从这里逃课翻墙去市里比较方便,问袈措相不相信,袈措赶紧点头说相信,能不能去市里他不知道,他知道他说慢点西原就真的能爬上墙头。
西原来到了她以前住过的宿舍楼,一幢旧式筒子楼,挑梁处有一排小天使塑像,很多有名的学者都在这里住过,据说那排小天使塑像就是一位梁姓建筑学家亲手设计。时间久了,地基微微下沉,墙体也有倾斜,已经没有学生居住了,但也没有拆除,毕竟是a大的标志性建筑。
西原站在楼前带了点怨念对袈措说:“学校怕起火,不让学生在宿舍里烧水,我们打水要到很远很远的开水房。那时候有男朋友的女生都不用自己去打水,老子在这里住了两年,自己打了两年开水。你怎么不早点来?”
西原站在余晖里,她也说不清她是种怎样的心理,是在怨念袈措来得太迟?相识恨晚?她也说不清楚。
袈措理了理西原及腰的长发,认真地对西原说:“如果我那个时候遇到了你,我也许不会喜欢那个时候的你,而你也不会喜欢那个时候的我。”
西原微微低下头,袈措说得对,那个时候张扬跋扈的西原不会喜欢这么严肃的袈措,修行的袈措也不会喜欢夜不归宿的西原。他们遇到的刚刚好。明明刚刚好,可有些人偏偏就会让人有种相识恨晚的怅然。人果然是最矛盾的个体。
西原抬起头看着永远认真注视着自己的袈措,心中忽然释然。嘴上却无理取闹般说:“不行,你欠了我那么多年的情话,快点说给我听。”
袈措像是被难住了,半天说了句:“我喜欢你。”
西原瞪着袈措。
袈措却觉得她无理取闹的样子的很可爱,红色的筒子楼古而旧,站在挑梁处的一排天使雕塑蒙了尘,袈措指着那些天使说:“西原也是天使。”
“魔鬼天使?”
袈措胳膊搂过西原低头说:“你是我的天使。”
袈措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西原惊奇地掐着他的腰拷问:“啧,老实交代,你从哪里学来这些哄小姑娘的话的。”
袈措一脸严肃为自己辩解:“不许诬赖我。我没有哄你,你是我的天使。”
袈措过于认真严肃,西原“噗嗤”一笑,也搂着他的腰说:“好吧,我是天使。”
袈措抱着西原,低下头咬了咬西原巧白的耳垂,低声笑着说:“天使都不穿衣服的。”
“……”
西原抬头看着笑意深深的袈措足足愣了五秒钟,不可思议地说:“……你这是被我教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