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原大概能猜到门后面是何种景象。
西原平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太多的愤怒,她的脑海中忽然涌现出很多场景。西原想起了这次走川藏线时命悬一线的时刻,想起了车站外面看到小男孩时的感觉,想起了医院里得知自己怀孕时的那股冲击。
西原没想过容璟会往他们的生活带进一个第三者。
身心俱疲,西原深深吸了口气,将钥匙插.入,转锁,开门,进去。
浓郁的酒气夹杂着情.欲充斥在空气中,西原进门后站在那里,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看清屋内的一切,一股寒意还是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地板上的衣服从门口一直扔到沙发上。
西原走到沙发前,寂默无声地看着沙发上赤.裸交缠的二人,暧昧的水渍抽气声响在空气中,交缠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只穿着胸衣,西原第一眼就看见了肩带处的独特设计。
忘情的男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睁开眼,看清了西原,第一反应就是推开身上的女人。
“西,西西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容璟坐起来,拿衣裳盖住自己的身体,慌乱地掩饰中还透出几分——不悦。
西原忽然就变得出奇地平静,没有丝毫过激举动。
容璟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过失,套了件衣裳,起来去接西原的箱子,放低声音急切地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们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样。”
没有反驳,没有哭闹,也没有失态,西原自己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安静地听容璟解释。她只觉得有点想笑,两个人都当着她的面做了,都到了这种程度,她还能怎么想。
西原缓缓呼吸,她的脸色苍白而疲倦,没有看一眼旁边的那个女人,也没有指责一句那个所谓的第三者,而是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璟。
容璟脸上的情.欲慢慢褪去。
西原抬起手,容璟以为西原会打他,可西原却没有碰容璟,只伸出一指隔空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
西原深深地看着眼前这张情.欲刚退后的俊脸,她仿佛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容璟。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犹如他的眉眼。他跪在她面前求婚,他说他会帮西家,他说会爱她,宠她,对她好,他承诺过这一生都不背叛她。他们结了婚,是夫妻,做着最亲密的事,多少个午夜惊梦后她都能摸到他睡在她身边抱着她。有人抱着,会暖。
西原总觉得,过了一定的时间,三年五载是很容易过完的,一辈子总归没有几个三年五载。她只是没料到,这个一年前才承诺过要娶她爱她陪伴她的男人,今天就这么和别的女人在她面前缠绵。
容璟喝了点酒,和苏婉如做这些事完全是出于酒精作用,如果说刚才只是半醉半醒,可看见西原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心里完全清醒了。只是他不敢承认。
被安静却默然的西原盯着,容璟心里涌起一股不安。决绝如她,他宁愿她能给他一巴掌,他宁愿她此刻哭闹撒泼也不愿意看见她这种迷离却决裂的眼神。
无缘无故消失了一个月,竟然还不联系他,这一幕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再加上西原的那种眼神,容璟心里蹿起一股无名之火。索性借着冲上头的酒劲,容璟围着衣裳,跳过去狠狠地拖过西原的胳膊,沉声质问:“又是那种眼神,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你在想谁?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谁?”
西原没有防备,被容璟粗暴地一拖,一个趔趄撞到了沙发上,腹部直直抵了过去,生疼。
站得久了,小腹下坠,一个月的奔波,再加上今天这些事的冲击,西原觉得她所有的精力都在往下流失。
发什么疯?眼前冒金星,西原又累又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尽全力挣脱胳膊。
这是容璟第一次对西原动粗,有些行为是会上瘾的。
容璟捏住西原,看到那张让他爱极了的脸,他拿西原有多无可奈何手下的力道就有多狠恶,“说,你刚才在看谁,你是不是又在想他,是不是?你是不是又在想他?”
“这一个月你去哪了,西原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嫁做人妇的意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丈夫?”那股隐隐的征服感走的很快,看清西原疼白了的小脸容璟就后悔动手了,可他又拉不下脸,只拿醉酒当借口。
从没见过容璟这么对待一个女人,有爱有气,还有讨好。苏婉如很有眼力劲地站在一边,偷偷观察着眼前的这一幕。在她颠倒的世界观里没有小三小四一说,男人抵不住诱惑,女人间各凭本事罢了。她周旋过的男人太多了,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有你,别的女人脱光了也没用,如果一个男人心里没你,就是和他结了婚又能怎样?
西原始终沉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容璟,他的暴力,他的质问,仿佛她才是那个出轨的人。
可容璟知道,西原不会出轨,如果她遇到一个让她无可自拔的人,她会和他坦白离开他。正是因为这样,容璟才会害怕西原离开他。
据说比起男人出轨,女人变心才是最可怕的事。
前者是*上的欲求,后者是,我不愿爱你了。
更何况,西原对自己何来爱呢。她不爱他啊。容璟不安地抬起手想要紧紧抱住西原,西原一偏身子错过了。
西原将身体靠在沙发上,无意识护着肚子,咬着唇肉忍着痛,回答着第一个问题,“我没有多想,是你们想多了。”
躲过了容璟的手,西原一手放在小腹上,一手提着箱子往楼上走。
路过泪泫欲滴的苏婉如,西原脚步一顿,看了一眼她胸前饱满的*丰盈,“小姐,你擅自穿的内衣是pery大师的新款,下周巴黎时装秀上谢氏的谢以潆走秀时要穿。”
西原清淡地几句话里没有一丝异样情绪,可一边的苏婉如犹如被雷劈。
她终于记起来肩带处那独特的牌子是什么了,那是pery大师独有的设计标志。得知容璟的妻子不在,她进来换衣服,上去随便翻了一件新内衣,没想到居然是pery大师的作品,而且还是谢以潆下周走秀时要穿的!
苏婉如已经没精力考虑这样一件内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刻她的胸前犹如火燎,先不说她赔得起赔不起这件对她来说价值天价的胸衣,关键是谢以潆的性格和公司地位,一旦让她知道这件事,那她还怎么呆在谢氏?
“容三少——”一行清泪下,她穿了个天大的麻烦,苏婉如凑到了容璟跟前。
“谁准你动西西的衣裳了?”
“滚出去!”容璟阴沉着看着身边这个艳俗的女人。
苏婉如捂着脸作势哭跑出了门。
西原上楼推开卧室的门,第一件事就是将抽屉里的避.孕.套翻出来,果不其然,那些连包装都没拆过的套子底部全都被戳破了。西原从不随便吃药,事前措施都是容璟在做。
西原一把扫过去那些东西,别过头,心里不好受,可就是没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西原进了浴室打开冷水,从头冲到脚。一遍接着一遍。
洗完澡换了家居服,西原站在镜子前,撩起衣襟摸着自己的肚子,光洁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有个小生命,不知是男是女,他在一点一点长大。
宽镜里投射出她的影子,今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场梦,不是美梦,也不是噩梦,西原只是觉得每一件事都是近乎虚妄,毫不真实。
屋里飘来淡淡的酒味,西原没有锁门,应该是容璟进来了。
西原也不在意,擦干头发就出来。
容璟坐在床前,看见西原走过来,心里有懊悔。西原刚走到床边,容璟有些试探讨好地抱住了西原,西原架不住他的力道,又要护着肚子,两个人顺势就滚到了床上。
“我错了。”容璟在楼下冲了凉水,酒早就醒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清醒地面对西原。西原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质问他,容璟觉得又喜又怕,不敢说话,他只能抱紧怀中的这具娇躯来传达他所有的不安。
西原说不出自己哪里疼,可就是不舒服,可容璟还是紧紧抱住她压在她身上。
“放开。”
“不放。”容璟不放,抱地越紧了。
“你弄疼我了,放开。”西原想吐,嗓子也有点哑。
容璟松了松胳膊,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醉,还是要借着醉酒做些什么。
屋里很乱,容璟皱眉看了一圈,指尖挑起起地上干净却有破洞的避.孕.套,眼神一深,捧过西原的脸,嘴巴凑过去低低道:“我想你,很想很想你。”全是动情的味道。
“怎么,刚才还没有满足?”西原微微蹙眉躲过那吻。
容璟身体一僵。
西原掰开了容璟的胳膊。
怀抱一空,容璟立马又贴了上去,这回他没有什么粗暴的动作,只是将头埋在西原的脖子里。
西原的身体透支到了极点,很累,也就由着他。
容璟用脸颊不住地轻擦着西原,鼻尖埋在西原的发间,深深地吸着让他疯狂的香气,他的嘴巴紧紧贴着西原耳朵下的肌肤,很热,很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