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欢只觉得房间里的气温在瞬间便升高了,哪怕隔着衣服,也还觉得被他盯着的地方,热烫难受。
他忽然朝她伸出手,似要做些什么……
“为什么买了烧麦。”
什么逆?
气氛立刻被破坏。
男人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和那张尴尬的脸一起,更显为难。
许欢扬起眼,目光澄澈平静。
她突然发觉原来自己竟那样有耐心,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烧麦?这么大的雨还特意去买。茶”
霍霖深忽然变得不自在起来,颧骨上不自觉染上一抹艳红。
他轻哼了下,目光闪烁,“去公司拿文件,顺路而已。”
“哦……文件。”许欢将那尾音拖得长长的,面上却总还露着戏谑之色。
她挑着眉,只觉得这男人此刻的模样,那样可爱。
可心里有些忍不住地就想问他,拿来的文件放在哪里?他淋透了一场雨,竟也未曾让文鹏给他送过来,而是自己亲自过去。
气温升高的时候,许欢还只顾着睁大眼睛瞧着他,而脑袋里所有足够她思考的情绪,都渐渐变成空白。
忽然有温热的气息落在她鼻尖,细细密密的缭绕着心绪。
许欢眨了眨眼,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一般。
她抿了抿唇,干涉的喉咙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可下一刻,男人已经凑了上来,在她鼻尖那处轻轻勾了下。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想要。”
许欢捏了捏掌心,颊畔立刻多出一抹绯色。
继而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低低哑哑的也听不出太多情绪。
她抿紧了唇,而后轻“嗯”了一声。
可似乎是声音太小,他未曾听见,反而还主动站直身体,距她远了些。
“放心。”
他似乎感觉到了许欢的紧张,还柔声安抚了几句,“我不会关着你,只是无论如何还是要远离秦绍。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霍霖深……”
男人忽略了她的声音,眉宇又是一凝,便只默默解释,“时间也不早了,好好休息。”
见她不说话,只当是还有顾虑,轻叹着解释,“放心,我不会强迫你……”
许欢到这时,情绪终于有些克制不住。
她瞧着男人已经转过身去,瞧着那道孤傲而笔直的背影,想起刚刚冒雨回来的身影,心下骤然一暖。
她不是铁石心肠,也不是没有看见他这段时间的行动。
只是心里头还有缭绕不去的阴影,哪怕隔了长久的岁月也挥之不去。
他说得对。
她就是害怕。
因为已绝望过一次,所以无论如何不敢再轻易跳下。
可此时,许欢忽然就顾不上了!
“霍霖深……”
男人的手指碰着了门把,听见她扬声唤自己名字时,才终于回头。
“嗯?”
“我们试试吧!”
许欢说出口的时候,总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个骤然瞪大眼睛,身体激动到有些颤抖的人影,竟会是霍霖深。
以往多年,许欢从不觉得自己在他心里会有多重的地位。
直到恍然对上那幽暗又内敛的眼眸,才忽然发觉了什么……
没有人直到她如今再度说出这句话,费了多少勇气。
他微微眯起眼,缓缓移动了一步。
灰色拖鞋停靠在许欢面前一米远。
她扬起手,正好能触碰到他。
而在碰着他身体的同一时刻,手掌便已然被紧握。
许欢骤然吃痛,倒抽了一口气。
霍霖深却未曾立刻放开她,而是将人紧紧控在身侧,面色格外的认真。
“再说一遍。”
她轻笑,反手拽着他。红唇吐气如兰,“我说,我们再试试。”
倒也无需她再说其他,男人上纲上线的本领比她想得要更好。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把人打横抱起,直接按在床上。
火热的唇落下,隔着六年的时间,将所有的柔情都倾注在她身上。
室内一片靡靡之音。
许欢如今总算顺了自己的心意,任由他轻轻吻着自己,双手便落在那宽厚的肩上,偶尔紧握时,发出细细的音。
两人气息都渐渐变得紊乱。
她偶尔睁开眼,还能瞧见那悬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从窄实臂膀上落下的汗,与她的交融。
她仿佛还能瞧见男人眼底的认真和疼惜。
隔了六年。
她确然生涩。
上一次两人发生关系时,他还意识不明。
不用多想便知她当时感受并不好。
如今终于得到许可,霍霖深终于拿出了满满的耐心,一个劲撩拨着她,非要让她心满意足不可。
她如今慢热。
于是许欢那雪白的贝齿咬了咬下唇,水润的眼紧凝着他。
“霍霖深。”
她弯下腰,凑到他耳边。
男人只听见她喊自己的名字,动作便微顿了下,而后苦笑,“你现在叫我停下,我也停不下了……”
可下一刻,他忽然瞪大眼,毫不客气地扶起她身体,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后来很久,他曾在床第之间提及此事,用低哑深沉的音提及她留在他耳边的那句话。
“不用停,我让你快些。”
——————
许欢是被一阵吵闹声扰醒的。
那被男人藏匿了六年的情绪,一朝宣泄出来,着实让人受不住。
睁开眼睛时,全身酸软发疼。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让她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妈妈,快起床。”
许欢本还想闭上眼睛继续躺下,可脑海里突然传来小姑娘脆生生的音,她便反射性坐了起来。
柔软的蚕丝被自胸前滑落,露出大半春光。
她只觉身体一凉,便想去遮掩。
而身后陡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她拽了回去。
身体骤然跌入一道温热的怀抱里。
男人将头埋在她颈项处,手上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别管她,再陪陪我。”
“不行,是渊渊。”
哼。
霍霖深发出一声鼻音,非但不曾将她松开,反还拽得更紧。
“妈妈,渊渊再不出发就要迟到啦。”
许欢正好被他撩拨起心思,一听这软嫩嫩的抱怨声,当即想也不想地要从他怀里退出。
霍霖深没拽住。
黑眸扬了扬,极度不悦。
“你不在的时候,她从来没来闹过我。下面有人送她去学校,你操什么心。”
某人欲求不满,语气格外差劲。
他甚至在许欢已然打开房门的同时,套上裤子走了出去。
小姑娘已经背好了书包,瞪大了眼睛瞧着两人。
那肉乎乎的脸蛋上都是绯红,也不知是恶作剧成功太过兴奋,还是因为见着两人和好而开心。
“欢欢,快,渊渊真的要迟到啦。”
霍渊渊催促了几句,直接将霍霖深忽略掉。
她眨巴着眼睛,推搡着许欢去洗簌。
男人趁她还没走远,一把将她拎了回来。
“哎呀,爸爸你干什么!”
“哼。”
许欢正好朝浴室走去,回头看见小姑娘的书包被霍霖深拎在手里,小身板已然悬空。
她蹙眉。
小姑娘见机不可失,立刻叫嚷,“妈妈快要救我呀,爸爸要打渊渊呜呜呜。”
“霍霖深你怎么还跟孩子闹。”
许欢没有立刻转身,可手里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那秀眉拧紧的模样,让霍霖深冷硬的面颊也缓和了些。
阳光洒在那张白净的面上,淡淡金光染在外头。
她穿着晨缕,光着脚站在地板上。
黑发垂落至腰间,衬出姣好身段。
霍霖深眼神一黯,心里某处忽然暖了下来。
“没闹。”
他咕哝了一句,眼眸里几乎要溢出水来。
那样满足的神情,许欢以往连瞧见了都不敢相信。
可如今霍霖深就这样盯着她,手里还拎着渊渊,站在晨光下傻了一般。
“那你还拎着她?”
半晌。
霍霖深终于垂眸,改拎为抱,将小姑娘绕了一圈,打量了她几眼。
“放我下来,我要妈妈。”
“你妈忙着洗簌送你去学校。”
“那我也要下来。”
许欢听见渐渐淡掉的声音,最后瞧了一眼。
正好对上男人转过来的视线,轻挑眉说道,“放心,教她规矩而已。”